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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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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夜里,从西北雁清关外传来的加急军报跑累了五匹千里马后,终于传到了景阳城的城门口。

遥夜沉沉,城门早已经紧闭,只有两侧的壁火还在北风里熊熊燃烧。高阳勒住缰绳,扣响了城门,举起手中之物高喊:“璇亲王殿下玉符在此,雁清加急战报——!速开城门!”

半晌,城门上的高阁里慢慢悠悠晃出来一官吏穿着的人,这人抚须笑道:“你说这是璇亲王送来的加急军报?”

高阳点头:“是,这位大人,事态紧急,请速速打开城门!”

那人照旧不紧不慢道:“这恐怕不行啊,最近景阳城诸事频发,陛下前几日刚下的谕旨,一过戌时立刻关闭城门,任何人无诏不得入京。阁下还是天亮时再来吧!”

高阳怒道:“此事事关重大,并非景阳城内鸡鸣狗盗之事可比,请大人立刻打开城门,让在下将此战报交至圣前!”

“嘶——”那人咂了咂嘴,为难道,“开了城门,街面上可有不少巡逻的守卫,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雁清来的,也不管你是谁的人,若是被抓住了,本官还得陪你一同受累啊。”

高阳一刻也等不及,焦躁道:“这位大人放心,在下有璇王玉符在手,绝不会将大人牵连!还请大人告知名讳,他日在下禀告璇亲王,大人必定有功!”

那人暗笑,就算告诉你也无妨,便道:“本官李太伟,你可记住了,”随后他大手一挥道:“来人,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吖”长响,军情战报拖一刻都有可能酿成恶果,高阳立刻打马飞驰,冲进了城里。

城楼上,李太伟俯首而立,一双透着鼠光的眼睛望着那一人一马消失在夜色里,待高阳身影远去,整片夜色又好似回到了原来的寂静,仿佛刚才无人来过,更无事发生过。

......

马蹄声在景阳城里渐进响起,铁蹄踏在城内平整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也很快就招来了方才李太伟所说的巡捕。

“站住!什么人深更半夜还在驾马疾行?!”一名铁衣巡捕飞快地骑着马追赶着高阳。

可高阳根本不将他当做一回事,头也不回道:“璇亲王自雁清传急报而来,尔等不必多管!误了大事谁能担待得起?”

“呵!好狂的口气!是璇亲王的人就能这般枉顾陛下的圣旨谕令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将这不知好歹之人抓起来!”巡捕恶狠狠道。

“是!”身后响应声四起。

高阳急于送报,怒气冲天道:“尔等岂敢!?”

他不屑于与此等人纠缠,便猛抽几下马鞭,飞快地向前疾驰,行至城内几条巷弄交错之处,高阳颇为熟稔地调转马头,想抄一旁的近道而去,可他刚一转进矮巷胡同,前面就出现了满满当当的一队人马,将去路围堵得死死的。

高阳不得不立刻勒马,他隔着夜色看不清前方队伍里被簇拥的为首之人,只猜想应是巡捕之首,应当比方才猛追的喽啰要通情达理。高阳打马走近了些,他刚想开口,便借着隐隐绰绰的月色看清了那为首之人的面孔。

是张进!

高阳追随肖寒许久,自然知道肖佲身边的张进这号人物。

张进看着高阳充满敌意与警惕的面色,笑道:“哟,这不是跟着璇王殿下去雁清守关的高阳吗?怎么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啊?”

高阳板着脸道:“我奉璇亲王殿下之命进京,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容不得尔等在此碍事,立即给我让开!”

张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咧嘴道:“给你让开?”他忽而面色大变,“你算什么东西!既然你家主子奉旨守关,那就好好在雁清待着,派你跑回来做什么?还想让路?我还没说你抗旨不遵、私自叛逃呢!”

高阳高呵道:“你满口胡言!我有璇亲王殿下玉符在此,尔等休想乱来!”

张进冷冷一笑,道:“璇亲王?如今在这景阳城里,能被恭恭敬敬地称上一声殿下的,就只有安王殿下这么一位!璇亲王是什么?”

高阳怒吼道:“放肆!”他拉起缰绳,骏马长鸣着跃起马蹄,他从腰间抽出长剑,怒沉着眼眸一字一句狠厉道,“我再说一遍,速速让开!事关国体,不容你们这等卑鄙小儿拖沓!”

张进放声大笑道:“好啊,我等卑鄙小儿还真就要拖沓试试!”

他一声令下:“来啊!将私自叛逃回皇城的高阳捉起来!”

高阳红了眼,座下骏马长啸一声,他挥起剑直冲上前。

狭小的矮巷里,刀剑相撞,马匹嘶鸣,闹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动静,可四周的民居人家却各个门窗紧闭、不置一声,仿佛这四周都是没人住的空屋子。

张进坐在马背上,退到一旁悠然自得地看着高阳一人孤军奋战。即便高阳再怎么一身肝胆,也实在是寡不敌众,不一会儿他就多处负伤,渐渐败下阵来。

不知是谁在混乱中长刀一捅,高阳登时瞪大了眼,口吐鲜血,坠马倒地。

一人上前探了探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高阳,不一会儿收回手,对张进道:“大人,他死了。”

张进并无多大反应,他慢悠悠道:“高阳他一个本该在雁清从军的人,如今却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溜进皇城,不是擅自叛逃回京是什么?更何况此人面相凶恶,一看就是大奸大恶之徒,指不定此次回来是想给皇城闹出什么事!还好安王殿下高瞻远瞩、居安思危,早早地就在这景阳城里布下了天罗地网,果不其然,像他这样的叛军,还真就被我们逮到了。”

有随从问:“可是张大人,这高阳再怎么说也是璇亲王的人,现下他死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张进的眼皮子冲着高阳的尸首抬了抬,轻哼一声道:“区区一个小卒而已,死了就死了吧。胡大人,您说呢?”

从始至终一直跟在张进身旁的巡捕总督胡广力连连点头哈腰道:“是,张大人说的是。”

张进瞄了一眼胡广力,笑着问道:“那依胡大人您看,此人是否需要带回去,并且禀告陛下?”

胡广力立即摆手道:“方才张大人也说了,高阳不过是从璇王殿下那里跑出来的一个逃兵罢了,咱们替璇王捉住了个临危逃窜的贪生怕死之流,于璇王殿下而言,是功德一件;于陛下而言,却也不过是件无关痛痒的事。况且陛下进来龙体欠安,此等芝麻大小的事,咱们也就不必去叨扰了吧。”

张进露出满意的神色,道:“胡大人所言极是,那既然如此,此人的尸首我就顺手帮您处理了吧,也不必胡大人再费心了。”

胡广力笑道:“好好好,就有劳张大人了。”

说完,胡广力对着部下们挥了挥手,迅速地收了队,方才还拥挤在巷子里的乌泱泱一群人,转眼就只剩下张进与他的几名手下。

张进看了眼死不瞑目的高阳,对手下道:“搜身。”

立刻有两人上前,在高阳尚未冰冷的身子上摸索了一阵,最终掏出了一份标着红签的密封信。

张进接过密封信,随手一撕,往里边的急报上看去。他一手捻着字条,快快地读完了那寥寥几行字后,身子霎时一震。

子时,安王府。

肖佲从皇宫里出来时,天色就已经不早了,回府时更已经是夜半三更。

这些日子魏王的身子越来越不见好,一会儿头疼一会儿伤寒,不见个消停。肖佲鞍前马后地服侍着,每日早早地进宫,每晚等夜深后才回府,他除了魏王的病骨,其他事表面上看都一概不理,孝子之态淋漓尽致。

肖佲推开房门时,孟朝颖还没睡,她还在等他。

见肖佲一身疲累地回来,孟朝颖百般温柔地道:“殿下辛苦了,臣妾等您许久了,快歇下吧。”

孟朝颖已经怀孕数月,小腹隆起,肖佲抱着她道:“以后不要再等我了,你对本王的用心本王都知道,可你这么个熬法,你受得了孩子受不了啊。听话,啊。”

孟朝颖靠在肖佲怀里,蹙起眉噘起嘴,颇有几分撒娇似的道:“殿下每日早出晚归,如此辛劳,臣妾看在眼里,却苦于不能为殿下分忧,臣妾这个妻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日在家中等自己的丈夫归来,难道殿下连这点儿权利都不肯给臣妾吗?”

肖佲失笑道:“好好好,你怀着本王的骨肉,你最大好不好?”

孟朝颖这才露出了笑颜。二人正浓情蜜意地要睡下时,门外却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

“殿下,张大人来了,说有要事见您。”

肖佲实在是累极了,他有些不耐烦道:“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是非得现在说的?你去告诉他本王累了,明日再议吧。”

孟朝颖的心却慢慢收紧,前不久秦风清才传消息给她,说最近张进都在秘密笼络势力,四处卖官安插人脉,现在景阳的各个城门都被肖佲的人严守,时刻盯着城内的一举一动。眼下张进深夜前来,必定是出事了。

她伏在肖佲的耳边,软声细语道:“张大人此刻不惜深夜来扰,必定是事关重大,殿下还是去见见吧,臣妾陪您一同去。”

肖佲无奈,叹气疲惫道:“好,本王去,本王这就去。”肖佲从床榻上起身穿鞋,又对孟朝颖道:“阿颖你在屋子里休息就是了。”

孟朝颖又撇起嘴,道:“殿下才刚答应让臣妾陪您等您的,怎么转眼就不作数了?”

肖佲只好刮一刮孟朝颖的鼻子,失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等他二人重新穿戴好,出去接见张进时,张进已经在外守了半炷香的时辰了。

肖佲乌青着眼底,有些不耐烦地问张进:“到底是何事,这样急匆匆的?”

张进将从高阳身上搜出来的纸条逞给肖佲,面色凝重道:“属下今夜截杀了一个进京送报的人,是璇王派来的,但关键的是属下在此人身上搜出了这个......殿下,达蒙突然起兵攻打雁清了,来势汹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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