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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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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好久不见了,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一念。当我们聊起青春,我们会谈论些什么呢。是偷偷放进某人抽屉里的糖果,攥在手心温柔了一整个春天;还是那记事本上你的名字,值得蝉鸣盛夏而为之绚烂;是诉说别离的寂寞梧桐,静听着彼此秋天的全部遗憾;还是那轮倒影在水中的明月,照亮了眼前人的双眸与你守候冬夜星廖。春秋冬夏,我们彼此是多么幸运能够同行。回头看,未曾走远;往前走,又不必回头。。。”

连意安静地站在播音室外等着钟一念下班,今天从学校回来,她执意要送她上下班。

本想如果一念拒绝,自己就把她硬塞进车里送过来,可事实并没费什么力气,一念答应得很快,这让她内心窃喜了好一阵子。

青春是什么?在你的青春里,是否会出现我的名字,一念的声音让她不禁沉醉在往日的回忆里。

虽不能拥有完满的美好,但也不至于是恒久的痛苦。

“连总。”钟一念带着连意来到了电台,红姐既震惊又慌张,“没想到你和一念认识。”

连意作为今日之星传媒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红姐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一直想托人拜访寻求合作,却也总是见不上面。

连意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念念还不知道今日之星的事情,红姐就当从未见过我。”

念念称呼得如此亲热,看来合作有戏。

“好,当然可以。”提到钟一念,红姐马上骄傲起来,“怎么样,咱们一念优秀吧。”

“当然,感谢你这些年对于一念的照顾。”连意从口袋掏出名片递给她,“你们的合作方案我有仔细看过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与你当面详谈。”

“连总说哪里话,这是我的荣幸。”

红姐自认识人无数,知道此刻连意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这边,也非常识趣地离开,让她能够安静地观看一念。

没过多久,钟一念也收工结束,连意早已在门口等她,旁边还有认真听她讲话的红姐。

平时风姿卓越对着她们抛媚眼的红姐,今天是转性了吗。

“你们在聊什么?”她好奇问道,“还有红姐,你没事吧。”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情。”红姐补充道,声音却一惊一乍。

这让她更加确定两人肯定有什么小秘密:“连意,你不会欺负红姐了吧。”

连意一脸冤枉,心想她是那种会欺负别人的人吗,自己在一念心里的形象有这么差?

她也不着急找回形象,用那种班主任单独找家长分析自家孩子学习情况的语气夸赞。

“没有,红姐刚才在夸你很棒。”

有些无地自容,总觉得连意在哄小孩子,钟一念的脸颊微微发烫。

“那你们聊完了没,我要回去了。”

连意最后和红姐寒暄了几句,在钟一念进电梯的最后一秒跟上了。

“以后别老是和别人谈论我,尤其是长辈,搞得你是我的监护人一样。”

连意含笑挑眉,感觉如果当监护人的话也不错,但还是答应道:“行,不过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

钟一念无语,连意越来越嘴贫,到底和谁学的。

深夜已至,外面星光璀璨。

钟一念回到自己家中,走至窗边想拉起窗帘,瞧见送自己到小区楼下的连意并未离开。手机传来振动,划开屏幕是来自连意的消息:早点休息,晚安。

“好,就睡了,你也是。”

再往下看连意的车已走远,又是一条信息传来:青春,是被你一脚踢飞的篮球,害我追着满操场跑。

钟一念盯着屏幕扬起嘴角,果然还是当年那个记仇的连意。

不过说起篮球,一念突然记起什么走去拿包,从里面翻出两张观赛门票,还是白天路过配音社团时,社长送给她的:明天晚上的校园篮球赛。

可明天她和连意约好要进行第三次时光回溯,该怎么处理呢?

将手里的票放回包中,拿起手机给秦树发了一条消息,本不抱希望,以为那人已经睡着,没想到消息马上被回复。

“好,老地方见。”

这个老地方就是‘思念’酒吧,她属实没想到半夜三更还能约上秦树,况且秦树还属于公众人物。

七年未见,只能隔着屏幕相望的人如今也养长了头发,带着一顶淡黄色鸭舌帽随意地坐在了她对面。

“我说你好歹也是公众人物,怎么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艺术家多多少少有点不修边幅,不是吗。”

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还是那么毒舌,见面总避免不了拌嘴。

“你的感冒还没好吗?”听着秦树的声音总觉得不对劲,声音嘶哑像是换了个人。

这人倒也懒得搭理她,而是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员,伸出两根手指:“两杯无念。”

“我替你做决定了,不介意吧。”

都点完了还问她干什么:“最近在修仙吗?点无念。”

她不禁打趣,秦树的上张专辑风格激进又热烈,一如她本人的风格。

今日见她,倒慵懒了不少。

秦树不以为意:“大半夜能和你出来喝酒,不是修仙是什么。”

“其实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要见见你而已。”秦树坐直了身体,相比刚才的随意,现在倒是正经了不少,“看到你没有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那我也就放心了。”

对秦树老气横秋的谈话稍显不悦:“什么你就放心了,真怕你下一秒就要讲遗言了。”

“你还真猜对了。”秦树又恢复了刚才散漫的坐姿,眼神迷离地看着她,“我最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只有死亡才能成就真正的无念。”

坚定的语气,说话时紧握的双拳,与她表现出来的自由散漫截然不同。

这让钟一念为之一惊:“秦树,你在说什么死不死的。”

“你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秦树摇摇头,讽刺笑看着一念却不说话。

钟一念心沉得发慌,她真怕秦树想不开做傻事。

“阿树,无论是什么困难,总会有办法的,你别吓我。”钟一念因心慌而喉咙发紧,导致声音轻微哽咽,最后几个字几乎很难说出口。

与其说是观察,不如说是冷眼感受着钟一念的这份害怕,这种别人为自己担忧而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很享受,尤其是她眼前的这个人。

秦树沉默了很久,一直到服务员来上了酒,她上来就一饮而尽,后又笑了,笑得眼角都挤出来泪水。

“哈哈哈,被骗了吧,我的演技好不好,我才舍不得放弃这个世界去死呢。”

钟一念被这笑声搞得莫名其妙,明明笑得比哭还难看,却告诉她是骗人的。

“钟一念,你知道吗?连期走后,我也曾是这样害怕,害怕你会如此简单地放弃生命。”秦树像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最初的那几天我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可你谁都不肯见,哪怕是连意都被你赶了回来。”

“阿树。”

“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秦树制止了一念的打断,“说什么见到我们就会想起连期,你简直放屁,钟一念你就是如此的自私,难道我们的痛会比你少吗,就你一个人痛苦吗?连意失去了自己亲妹妹难道她不痛苦吗?”

“够了,秦树,如果你和我见面,就是想来指责我,那么现在就够了。拜托你,别再说了,好吗?”

面对钟一念红着眼眶地请求,秦树平静下来,语气缓和道:“我只是想和你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比如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向前看。”

“你今天敢再说一个死字试试看。”

秦树对警告付之一笑,顺手就点燃了一支烟:“我知道你和连意恢复了联系,当局者迷,连意她很在意你,你自己也上点心吧。”

“你在这抽什么烟,不要自己的嗓子了吗?”钟一念掐断秦树手里的香烟,“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总是摆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一念,你比我幸运,你身边有很多爱你的人,而我不一样。”秦树苦笑一声低头想重新点燃手里的烟。

“你爸爸让我转达你,他希望你能回家去。”

对她来说,秦树今天就像是个好为人师者,让她不由得排斥接下来的对话,只想赶快把话带到。

点烟的手瞬间停住了,最后还是将它放回了原位:“回去干嘛,是我去做数学家,还是他做白日梦。”

七年应该是能改变许多,刚才的不变也只是她自己的错觉,这样的秦树让钟一念变得陌生起来,以前的秦树总是潇洒自由,如今确是桀骜不驯。

自由是建立在初心之上,如今的秦树仿佛迷失了。

“秦树,你变得让我不认识。”

“人都是会变的嘛。”秦树不以为意地笑着:“怎么,是不是很讨厌。”

她感觉自己再也呆不下去,秦树的每一句话都戳着她十分不舒服:“既然如此,话我已经带到,你如果没什么说的,我就先走了。”

在钟一念离开的最后一秒钟,秦树终于开口说话了:“既然你都帮他带话了,你也帮我带一句给他呗。说什么好呢?就和他说,让他们忘了有我这个女儿吧,下辈子别这么倒霉做我的父母。”

“秦树。”看着吊儿郎当躺在沙发上的人,“我不是你们的传话筒,你有嘴巴,自己不会去说吗。”

“行吧,那我还有一个忙想请你帮忙。”

秦树见一念停下来,显然在等自己说内容,开怀地站起一把将人抱在怀里,用得力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我就知道一念最好了,嘴上说讨厌,该帮的忙可一个都不拉下。”

“明天,明天我会告诉你。”秦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过你还不能走,得我先走。七年前都是我看你离开的背影,今天轮到你目送我走了。”

秦树说完便转身离去,向上伸出左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背对着做了再见的手势。

等人消失在门口,一念才脱力般坐回了位置,翻出包里两张票,本想送给秦教授和秦树,结果票没送出去,她倒是受了一肚子气。

何以解气,唯有喝酒。

“明天晚上有时间一起在学校篮球馆看比赛吗?时间回溯的事情我们先缓缓。”已在对话框中打好字,她的手指却悬空在屏幕上犹豫到底要不要发送时。

看到连意那边却显示正在输入,她心虚地想也没想果断按下了发送键,到底在心虚什么,是答应了连意自己要睡了,结果这个点还在她的酒吧晃荡。

过了许久,黑暗的屏幕再次亮起。

“好。”连意一贯的风格,言简意赅。

她以为聊天已经终止,屏幕却再度亮起。

“晚上少喝点酒,给你叫了代驾在门外,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她会等你。”

不可否认,连意真的什么都替她想到了,脑海中出现一些破碎的念头,大概是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经,怎么也抓不到,无意识喃喃自语道:连意不够细心吗?可她比谁都心细。

抓起酒杯,灌入最后一口。酒瓶已然见底,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想起连意让她戒烟的请求,奇怪连意怎么不让她戒酒,毕竟酒比烟难戒多了。

踉踉跄跄走出门口的钟一念想:酒就是不应该混着喝!她这是醉得不轻,晃晃迷糊的脑袋,为什么她看见车子引擎盖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双手抱胸还对着她微笑的美丽女子。

而那个女子是:连意!

从酒吧陆陆续续出来的人从一念身边穿梭而过,而她被定在原地般,望着连意的方向逐渐红了眼眶。

钟一念像是走错了地方,嘈杂的城市,拥挤的人群,与她而言如此陌生;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唯有一人空留原地。

连意见一念一动不动便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她居然哭了。

“念念?”连意心痛问道。

一念将额头靠在了连意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连意,我想连期了。”

她心里有一股疼痛,不明白它到底来源于何处,因什么而产生。

在连意走近她的时候,心里这股痛苦变得绵长而深远。

她不敢去细想,又懒得对它抽丝剥茧。

将一切都理解成对死者的惦念,才能短暂地消除她的烦恼。

抬手轻抚着钟一念的后背,连意死死地咬住嘴唇后松开,抬头望着一望无垠的黑夜,星光本该闪烁,如今却变得黯淡。

“我也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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