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晨光熹微
此刻寺里还在做早课,叶昭便笔直地跪在山门口,等着山门开。
今日的钱塘下着微雨,叶昭在长着青苔的石阶上跪了许久,雨水也顺着发丝流了下来,但叶昭却似感觉不到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山门。
过了会子,有个小沙弥出来,看见叶昭极为狼狈地跪着,连忙双手合十,他认得叶昭,忙道:“叶施主快些起来。”
“广修师兄,我是来找法海师父的。”
“那,快些随我前来。”广修听闻叶昭喊自己“师兄”,再看叶昭那心灰意懒的表情,心中便已猜到了七八分。
禅房
“叶施主可想好了要入我佛门?”法海在禅榻上打着坐,眯着眼问着座下的叶昭。
叶昭双手合十,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都磕出了红印,皮也被擦破,“师父,弟子罪孽深重。”
“那蛇妖是你的劫,既然叶施主迷途知返,倒也不为过。”
“师父,惜音她,真的是妖?”
“叶施主莫非还念着那妖女?六根不净之人怎堪弘法大任?”
“弟子知错。”叶昭垂下头,却未曾看到法海嘴角那一丝得意的微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叶施主,来,随我来。”法海起身带着叶昭到了禅房的另一方,那处挂着一张《彭祖戏鬼差》的轴画。法海将画掀起,其后的墙上有一个暗门,他拍了拍手,门应声开启。
“叶施主,随我来。”
叶昭迟疑了下,还是跟着法海走了进去,里面是一条悠长的巷道,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恶臭,叶昭刚想问些什么时,突然眼前一黑……
青城山清风洞
正盘腿疗伤的柳惜音胸口猛然一痛,“阿昭。”
柳惜音睁眼,环顾四周,心神不定的,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忙化作一道白影向金山寺的方向飞奔而去。
红莺方才出去用树叶掬了一捧水,孰料刚进洞就不见了柳惜音的踪迹。
“姐姐,姐姐。”红莺扔下手中的水,四处寻找着柳惜音,遍寻无果,那便只有一个地方了。
金山寺
“施主,您不能进去。”金山寺的几个小师父拦着柳惜音。
“我来找我相公,烦请师父们让开。”
“今日师父吩咐了,一律人等不得入内。”
柳惜音冷哼一声,“师父?”
“这位施主何故如此这般神情?”广修听闻了山门口的争执,闻声而来。
“大师兄。”诸僧纷纷行礼,给广修让出位置。
“我要见我相公。”
“女施主的相公怎会在我金山寺内?女施主是在说笑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师父是否真的未曾见过我夫叶昭?”柳惜音目光灼灼。
叶昭?似乎晨间去了师父的禅房,一直未曾出来,想来是有什么要事,广修如是道:“女施主请回吧。”
“今日不见到阿昭,我是不会回去的。”柳惜音说着就要硬闯山门。
“何方妖孽,如此大胆?”法海此时却骤然降临。
“法海!你把阿昭藏到哪里去了,你还我阿昭!”柳惜音扬起手中的沧溟剑驾到法海脖子上,他并不躲闪。
“放肆,怎敢对师父无礼。”广修大喝一声,其余武僧也纷纷聚集,将柳惜音团团围住。
“这么多人呀,”红莺顺着踪迹找到了柳惜音,“姐姐。”
柳惜音点头,依旧用剑抵在法海脖子上,“快说,你把阿昭藏到哪里去了!”
“如今只怕找到了也只是一堆白骨了,怎么,端午的雄黄分量不够?!”法海用腹语给柳惜音说着,面上依旧笑得慈祥。
柳惜音心下一惊,不好,中了调虎离山,她抬头望了一眼青天,水汽氤氲,心中生了一破解之法。
柳惜音突然放了法海,径直快步离开了,红莺在身后紧跟着,任凭身后传来金山寺众如何的不满声。
“姐姐,姐姐,那叶昭不值得,她想要出家就让她去,我看她和那个法什么海的能说得来,以前你也知道,她有事没事就在房里抄佛经,打坐的,她想成佛,咱们想成仙,本来就不是一道的,早散了好。”红莺很是欣喜地叽叽喳喳了一堆,以为自家傻姐姐终于回心转意了。
“红莺,我要水漫金山救出阿昭。”
?!红莺以为自己听错了,“姐姐,你说什么?”
“此刻阿昭有难,哪怕,是舍了这千年道行,我也要水漫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