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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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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八啊小王八,你说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烦恼呢?”

乔家老宅,乔知鱼蹲在池塘边,拿着瓢,给趴在假山上的乌龟浇水。

乌龟当然不缺水,因为假山下就是池塘,但这些天墙角的竹林已经全都被她浇死了,吴伯喊人换了一批新竹子,并千叮咛万嘱咐让罪魁祸首别指着竹林嚯嚯。

于是,无人可倾诉的乔知鱼只好将目光瞄准了趴在假山上晒太阳的几只乌龟,指着它们嚯嚯起来。

人类的烦恼,小乌龟怎么能懂?

神仙醉近日酿了两百坛,由于主要发卖往上京,所以售价较高,每坛五两纹银。除去成本,等这批神仙醉卖出去,应该可以赚八百两白银,200点积分。

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九叶赤练花倒还顶得住用,但是基酒不够了……

乔知鱼酿神仙醉时,想得是讨巧,用了断剑山藏酒洞的十年份酒做基酒。如今那藏酒洞已经被搬空了一半,所有的十年份酒全数告罄!再这样下去,乔家的祖宗基业都要被败完了。

她现在最怕乔母要是哪天心血来潮,想着去藏酒洞视察一番,要是发现她竟然这么搞,回来怕是要把她咒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看来坐吃山空是不成的,一味讨巧也并非长远之计,酿酒酿酒,所有的酒都必须经过“发酵”这一流程,始终要去“酿”才行。

看来是时候制曲开窖了,这可是个大工程。

“你说我能行吗?小王八。”

“我只是个品酒师,虽然是金牌品酒师,但也只是品酒。让我酿酒,岂不是为难我?”

乔知鱼舀起一瓢水,水线如丝,淋到乌龟背上。乌龟一动不动。

“什么?你说我有系统?”

乔知鱼语重心长,“系统它只能帮我克服一部分的困难。你看它商店里面,连个酒方都不带卖的。除此以外,那商店里面,贵的呢,我买不起,便宜的呢,没好货。”

“你就说那个避绛丸,它都在仓库里面放了三百年了还能有什么效果。你看我现在,喉结喉结没长出来,只有一点点,这胸和屁股倒是小了,没小多少。好像说还可以长高,我现在都一米七了,还能长多少,我看够呛。”

在乔知鱼的碎碎念下,那乌龟把头偏向了别处,绿豆眼睛人性化地瞥了乔知鱼一眼,乔知鱼竟从里面瞧出了几丝不耐烦的意味。

“你是不是不想听了?”

“你这龟怎么这样!”乔知鱼谴责起它来,“亏我还把你当做好龟友。”

“这些话我除了和你说,又还能和谁说呢?喔,我去跟安颜说,我是个穿越者身上还带个系统,我去跟赵季说,我不是乔临,我其实是借尸还魂的乔莹女扮男装。这些话我就只和墙角的竹子兄说过,它还自鲨了……”

那乌龟似是听不下去,脚一蹬,从假山上栽进了池塘里。

“好吧,小王八。”

乔知鱼像模像样的妥协道:“今日例会到此结束。这是我新做的桂花糕,你打包带点回去,给街坊邻居大家伙都尝尝。”

她从旁边碟子里拈了一块甜糕,弯腰放到水中那小乌龟的背上。

下一刻,那小乌龟飞起一脚将甜糕蹬开,“咻”地钻进了一旁的水草中,无影无踪了。

乔知鱼:……

“散会。”

--

“做曲酒啊少爷?”

“怎么了吴伯,不是时候?”

吴伯一脸为难,“那倒不是,九月正是做曲的好时候。可是我们酝酒的泥窖三年没动了,要翻窖,起码需要募七八个酒工,现在正好农忙,大家都在田里秋收秋种呢,谁顾得上来给咱做工啊。”

“那怎么办?”乔知鱼感到棘手得很,挠起头来,“下月还要交神仙醉两百坛给官商。”

“要不,买吧。”吴伯想了个主意,“只能去城西人市买仆了。”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城西人市。

市集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喧闹无比。

地上高低不平的青石砖路满是泥污与脏水,空气中是各种复杂的酸气臭气,令人不敢细闻。

不知从哪儿飘来一阵臭雾,阴阴地笼在这市集上空,目之所及,被绑住双手蹲在街边的男男女女全都一脸菜色,神情木然,仿佛是待宰的羔羊。

“客官,客官要不要进来看看,这里有好货。”

有人热情地前来揽客,乔知鱼艰难地推开她以后,对这个反人性的地方抗拒至极。她痛苦地打了个干呕,险些当场吐一地。

“吴伯,吴伯我不行了,你去选吧。”

她真的可以保证,能被选到乔家泥窖做酒工的仆役,一定能过得比现在好上十万八千里。

吴伯交代她不要到处乱走,就去挑选壮仆去了。

乔知鱼倚在人市前的石狮子上,用手帕掩着口鼻,生无可恋的模样活脱脱一只柔弱菜鸡。

突然,不远处一个摊子面前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吵嚷起来。

“退货!我要退货!”一个穿着锦衣,戴着员外帽的高个胖子大声叫骂。

摊主翻了个白眼:“客官,本店商品,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你卖的东西有毛病,你管不管!”

胖子从身后扯出一个人来,一把将其推到地上。

被推倒在地那人穿着衣不蔽体的短打,一身又脏又臭,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被人推倒了也不知道自己爬起来,只是一声不吭地趴在那里。

他身形颀长,腰腹间还有隐约的肌肉,明明并不柔弱,却只知道逆来顺受,温驯得要命,看起来怪可怜的。

“这人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傻子,他听不懂人话!”胖子骂道。

傻子?哑巴?

既是傻子,还是哑巴!

乔知鱼一下精神振奋起来。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院里自鲨的竹林,想到了假山上翻白眼的乌龟,想到了被她无处安放的倾诉欲荼毒的一切……

乖乖,龟兄,如果不出意外,从今以后你都不会被我骚扰了。

于是乔知鱼兴奋地挤进群众,闯入了围观的第一线,举手发问道:“他怎么听不懂人话了?”

“这个傻子……”胖子愤然,“我叫他脱裤子他不脱,他还打人。”

周遭气氛陷入诡异的凝滞。

乔知鱼问出了大家心中的那个疑惑,“你叫他脱裤子干什么?”

“脱裤子还能干什么,干他啰!”

胖子对着摊主,指着自己乌青的左眼,“你看他给我打得,没叫你赔钱算好的。”

“那是你活该!”乔知鱼忍不住骂道。

她蹲下身,去检查这傻子的情况,刚刚好像隐约看到他身上带血。

果然,这人左手手心受了伤,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利器破开了一处口子,深可见骨,不好生将养,恐怕以后抓握都会有些困难。

除此以外,身上倒是没见到什么外伤了。

在乔知鱼检查傻子这个空挡里,那胖子就在不停的和摊主拌嘴。

“我当时可是用五两纹银买下他的,足足五两!马上退给我!这蠢奴谁爱要谁要。”

“不可能,卖出去的货泼出去的水,货一脱手,就和我们再无瓜葛,你把他杀了我们也不会管。”

“我当时买的时候你们又没说他是傻子!五两银子,买个傻子,我钱多了烧得慌啊我!”

“那便是你自己打了眼,关我们什么事。”

吵嚷声越来越激烈,一口一个傻子,听得乔知鱼都头疼。

而被推来搡去的那个“赔钱货”却呆呆的匍匐在地。潦草的乱发下,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神采全无,只是直直地盯着地面,仿佛能从那脏水横流的青石板路上看出朵花来。

潦倒落魄不掩姝色,难怪那个胖子甫一买下就想脱他裤子。他这个身段容貌,还是个傻子,要是被转手出去,说不准日后能在青楼竹馆见到他。

乔知鱼有些心软,拍了拍傻子的肩,“你走大运咯,遇上我这么个活菩萨。”

傻子被拍了肩膀,呆滞的抬头看她,空茫的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最后,她用五两银子从那个胖子那儿买下了他,然后搀着他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吴伯在人市里只花了十二两,便买了三个壮奴。得知乔知鱼做的这桩买卖后,他在回府路上,一直在那儿念叨。

“少爷,五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拿到江阳城里够一户普通人家过上半年的。您怎么能拿来买了个傻子呢,还是个哑巴。”

乔知鱼被念得耳朵上都要起茧子了,“吴伯,我自有我的用途。以后他就是我的小厮,专门给我端茶送水捏腰捶腿。”

“等会儿把他按住洗干净,再添身新衣裳,送我院子里去。”

回到乔家老宅,都已经是傍晚时分。

用过晚饭,乔知鱼准备了一些伤药,带到了院里偏房。

偏房窄小无窗,一打开门就能看到傻子跟块木头桩子一样傻傻坐在床沿,披头散发,眼睛直视前方的石墙,眨都不眨一下。

傻子好,傻子好,傻子是块宝。

乔知鱼想到,有了他,以后她就再也不用半夜三更蹲在墙角给竹子浇水,和王八聊天。天知道上一次她这种精神状态堪忧的行为被守夜的侍女阿春撞见,差点给阿春吓得闭过气去。

她决定这位傻子兄以后就是继竹子兄、王八兄之后的第三位倾诉对象了,既然他是傻的,就听不懂,是哑的,也不会说出去,美滋滋。

乔知鱼抬起他受伤的手,给他简易包扎了一下,包扎间隙,便多看了眼他的手,没想到这一看,竟看出些门道来。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不是从小做农活的手。

拇指、食指、中指指腹有茧,这是长期写字造成的。

虎口也有茧,很厚,这个位置,应该是长期拿刀或者执剑磨出来的。

虽然有练武痕迹,但他肤色很白,且身上没有明显伤疤,说明平日养尊处优。

乔知鱼皱起了眉头,继续打量。

坐如钟,站如松,体态优良,说明家教良好。

头发,虽然乱,但长及腰间、直、多、有光泽,少断裂,说明此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有专人服侍打理。

身形颀长,至少有一米八以上,说明生长期营养充足,或者基因不错,至少是生在小富之家。

五官……她将他披散的发丝撩开,顿时露出一张苍白、清贵而又俊美的脸。

“嘶……”乔知鱼赶紧把他的发丝又放下去。

罪过罪过,这颜值也太犯规了。

这傻子到底是哪家落难的富家公子,又是怎么变傻的?

等等,是真傻还是假傻,该不会是骗子吧。

——试探他一下。

“我已经知道你的底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乔知鱼转过身背对着傻子,做深沉状。

身后是死一般的沉默……

“别装了,你已经露出马脚了,别以为能骗得过我!”

……

“同志,组织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卸下伪装吧。”

……

诈不出来,可能真的是傻子。乔知鱼果断放弃,假装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胎记或者符号、纹身。

她上手就掀他衣服。

傻子竟然动了!

他一把将衣衫捂住!

不过他虽然手动了,眼睛还是直直看着前方,表情也没有变化。

奇了怪了,这是下意识反应?

乔知鱼直起身来,向他投去探究的目光。

他该不会有什么羞耻的隐疾或者残疾,因此才会下意识想要遮掩。

想到他清贵俊美到带了些女气的那张脸,再想到之前那个胖子买主说他不许别人脱他裤子,再加上能文能武养尊处优……她瞳孔地震,脑海里联想到一种宫廷剧里必不可少的工种。

他他他不会是——太监吧?

据说太监都面白无须,长得清秀白净,他该不会是宫里的太监,因为见到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辛,被人毒傻毒哑,然后发卖到西南做奴隶,好让他在这里,跎蹉而死……

天呐!

乔知鱼震惊地低下头,看向了傻子的——裤|裆。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她八卦地去拉傻子的裤带想看个一二,然而下一瞬,沙包大的拳头从天而降——精准地印上了她的左眼。

夜半三更,乔家老宅的深处,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乔知鱼踉踉跄跄出门,喊守夜的侍女阿春给她煮个鸡蛋……好滚滚眼睛。

看来傻子身上的标签,除了:傻子、哑巴、好看这三条外,还得再加一条:打人。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啦,傻子不会一直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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