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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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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冬过半,大雪犹如鹅毛覆盖奉京。随着冷风肆无忌惮的在城中肆掠,寒意卷着冷雪习习的挂入骨髓,冷的痛彻心扉。

人人都道长公主重病难医即将油尽灯枯,皇帝姜琰和长公主一奶同胞,姐弟感情深厚,为了给长公主治病从宫中御医到无数民间名医都不见效,为此从来仁爱臣属的皇帝杀了不少的人,皇宫和长公主府人人都心惊胆战。

长公主府里,姜翾脸色苍白,盖着厚厚的锦被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那张原本艳丽张扬,潋滟摄人的面容委顿下来,爬上来几分破败破碎的拜色。

屋里填了好几个火盆,站在里面伺候的奴婢们都热的出汗,可姜翾仍绝身上漏风,时不时的咳喘才让她那脸上有了浅浅的颜色。

驸马在塌边端着姜翾很不容易吃完的汤药,两人的女儿也安静的坐在一旁,红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床上气若游丝的母亲,双手颤抖的攥着衣袖。

送走了对自己束手无策的大夫后,姜翾转头看着从皇帝身边来的赵总管艰难的想说话,但开口又止不住的咳嗦。

“大冷天的,劳烦总管天天来跑一趟。”一旁的驸马齐洹心领神会,代替她向赵总管道谢。

齐洹一身浅色衣服,气质如兰,眉目若朗星,面是谦谦君子,起身间腰上玉佩轻晃,优雅如斯。

“长公主和驸马客气,如今长公主病弱体虚,皇帝也是担心您,奴替陛下天天来看看您也叫陛下安心,算不上什么。”赵总管摇摇头,当今陛下最是在意姜翾这个长姐,若不是他每日来看,只怕皇帝还要硬撑着来长公主府照看长姐。

姜翾缓过气来扶着齐洹的手慢慢靠坐起来:“陛下从幼时身体便差,现在正是最不舒服的时候,公公回去千万不要和琰儿说我的实情让他担心。”

今日已经是这个月请来的第十个名医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不想再让姜琰再费心神。

想起十五岁那年的皇家围猎,心中皱成一团。

送走了赵公公,姜翾留恋的摸了摸女儿的脸后吩咐仆从带着孩子下去,独留了齐洹在屋里。

“说了这么久的话也累了,翾娘再喝点参汤吧。”齐洹坐回姜翾身边,端过参汤舀起一小勺在嘴边轻轻吹温,送到姜翾口中。

等参汤见底,齐洹放下器具,紧紧的握着姜翾的手。

姜翾看向齐洹冠玉般的面庞,眼神细细描摹着男人强壮镇定的笑容。

齐洹是先皇后哥哥大司马家的二公子,太子病弱,皇帝为了让大司马支持姜翾入朝掌权给两人赐了婚。齐洹比姜翾小一岁,为人谦和温润今年二十五岁,两人相敬如宾的在一起生活了九年。

“我怕是要不行了。”姜翾轻轻摩搓男人握着自己的手,缓缓说出了残忍的真相。

齐洹手上安慰的动作一顿。

她不等齐洹反应,接着嘱咐:“我给你留了一些人,你带着这些臣下跟着太后,我……”

“我不听,你别骗我。”原本面色如常的男人终是忍不住颤抖的声音,红了眼眶。

姜翾大概是熬不过今天,她没有时间再安慰这个不舍自己的驸马,趁着现在回光返照她握了握齐洹的手接着刚才的话:“我死以后摄政王一派定会反扑,朝堂上我已经布局好了一切,以陛下的手段定能压制住他,若景行他们有什么举动你不要管,千万别惹火上身”

“你跟着太后,太后慈爱肯定会容下你,有我给你的人定能保你和女儿一生无虞。”

齐洹这人千好万好,唯一不足便是政治方面太过冲动天真,最是见不得有人对姜翾不敬,她在时还好。以后姜翾不在,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只怕要被景行吃的骨头都不剩。

齐洹听完强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姜翾,身体颤抖,从来在她面前爱笑客观的人再也忍不住啜泣着流泪。

姜翾抬手拍着他的背,闻着齐洹身上染上的药草香气,笑着向这个配了自己九年的驸马告别。

“好好活着,一定保全自己和咱们的女儿,我很高兴这辈子有驸马相伴。”

“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

一个侍女从外面进来打断了两人。

“不是说不许人进来吗?”齐洹放开她擦干了泪水,一边不满的训斥着一边替姜翾拢了拢被子挡住飘来的寒意。

侍女急忙跪下,言语中带着慌张“长公主恕罪,摄,摄政王就在门外,说非要见您,硬闯了进来还打伤了府卫!”

今天还真不是个好日子,堂堂摄政王竟然来她这个政敌的府里。

当今陛下在幼时为救长姐被刺客所伤,导致终生体弱。永朝当时建国不过皇祖和先皇两代,皇室宗族虎视眈眈。为了稳固皇位,先帝让长乐长公主出入朝堂,另提拔皇祖表弟的外孙景行为摄政王,两人共同辅佐太子。

只是后来两人权势愈大,世人都说长公主一介女子出入朝堂权势过大牝鸡司晨,而摄政王在朝野内外也是多有支持者,隐隐有威胁皇权之意。

不过好在两人彼此为敌,相互牵制,永朝上下也是十分太平。而论对摄政王景行的厌恶,齐洹当属第一。

齐洹站起来泛红的眼眸中抑制不住的怒气,便要去外面赶人。

姜翾赶紧拉住他。

齐洹看向姜翾无奈的眼神,瞬间泄了气。

“让他就来吧。”

齐洹回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最后抵不过姜翾的眼神轻轻退了出去。

临到门口撞上了传唤来的景行,齐洹想起姜翾的叮嘱不甘心的瞪了男人一眼才去向女儿的方向。

而进门被撞的男人只是微微停顿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那人,待身边没有阻碍后大步走进屋里,随后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姜翾斜靠在靠枕上,静静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直到面前光影被遮住脚步声停住。姜翾说着阴影的方向漫不经心的转头望向男人的方向。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玄黑绣金的蟒袍宽袖,面容硬朗冷峻。青玉颜色的缎带束在腰间,头上精致的花纹金冠束发,眉眼冷淡。一双幽深的眼眸黑如古潭,男人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平淡如水的看着姜翾的方向。

景行今年二十九岁,外面都知道摄政王性格冷傲、阴沉,即便有一副好皮囊奉京城里的姑娘照样人人退避三舍,因此至今没有成亲。

男人环视一周,嘉德轩内火盆烧的很旺很足,整个屋里暖和的犹如夏日一般热,姜翾靠在里面的床上,深处暖室却依然盖着厚被,光是看着景行就觉得浑身燥热烦闷。

“长公主向来泼辣刁钻,做事让人火冒三丈,如今捂得这么严实,是怕自己把屋子炸了吗?”

倒是忘了,景行除了对外性格冷冽倨傲,还有一个最令人咬牙切齿的缺点。

毒舌!

“本来是不觉的,摄政王一来,本宫瞬间觉得这屋子确实一刻也不能呆了。”姜翾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血气上脑,竟然有了力气能暗暗咬着后槽牙。

“我说今日怎么觉得浑身难受,原来是有脏东西要来。”

姜翾了然一笑,就知道这人嘴里听不到好屁。

“摄政王来如果只是来看本宫的笑话,现在已经看过了,麻烦你现在离开,本宫要叫人来收拾屋子,离开这个厌人的屋子。”

见姜翾硬要起身,景行急忙上前一步率先开口:“可惜臣不能让长公主如愿了。”

姜翾好笑的看了眼面前的人自不愿意和他再多说半句,不顾病体掀开锦被便要下床。

看她一层层的厚被和屋里的炭火,还有屋里挥之不去的药香便知道姜翾的病有多重。畏寒之人哪怕受冷都要掀被,景行原本冷漠去潭水的凤眸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下意识抬手按住姜翾的胳膊,整个身影笼罩住榻上虚弱的人,嘴上没有好气的威胁:“你体弱,小心受不住先走一步,这公主府便全都捏在我的手里。”

“景行!本宫如今还没死,还没到你胆大妄为的时候!”姜翾一把推开男人的禁锢,终是无力的倒回榻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景行也被推的踉跄退了几步,眼神紧紧不放的看着床榻上面容苍白的姜翾,欲伸出去扶人的手因为姜翾厌恶的眼神停在半空。

男人幽深的眸子尽是无奈带着丝丝的哀求望向她:“姜翾你病成这样都不愿碰我,我当真如此惹你厌恶吗?”

“你我本不该这样,何须闹到如此地步?”

是啊,为什么呢?

自从姜翾病了以后全府上下都停止了熏香,男人靠近的瞬间一股清冷幽淡的香气袭来,丝丝缕缕飘进她的鼻中。

还是这个味道,多少年了,景行竟然从没换过。

景行不仅是姜翾和弟弟姜琰的远亲,更是儿时的玩伴、青梅竹马,他们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彼此厌恶。

她想起他们一起读书,一起偷跑出宫,一起纵马;想起两人脸对脸四目相视,月下永不分开的誓言。

想起十五岁那年的皇家围猎,她带着弟弟去森林深处猎鹿,突然出现的刺客大喊着“斩杀妖女”,弟弟冲上去的身影;父皇生前的千叮万嘱;还有退婚时景行的无措与茫然。

“皇儿你记住,你们虽共佐太子,但为君者切忌一家独大。”

“不是他会不会反,而是他想反就能反。”

姜翾迷茫朦胧的眼神瞬间燃烬,取而代之的是坚定而不转的猜忌和防备。

“没什么好说的,你既然来了也看了,咱们两个没什么好说的。”

看着眼前女子虽气有不顺但力量和气性一如往常的样子,景行就知道那没来由的心慌和忧虑都是他自作多情。

随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姜翾平静的看着男人的方向直到脚步声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没再叫人进来就这么独自枯坐在榻上神情复杂地看着窗户的方向一直到黄昏。

最后被透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只剩下一声声远处传来的哀嚎。

“长公主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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