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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狐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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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时,沈音与冯青薇坐在院子里喝茶,外面的戏曲声又一次传了过来。

“去呀,薇薇,反正我们也没事做,那边多热闹!”沈音凑近冯长老,拉了拉她的的袖子,轻轻地摇晃了几下。

“不去。”冯长老果断拒绝。

“为什么?”沈音收回手,托着下巴不解地问道。

“不为什么。”

沈音眨了眨眼睛,开始卖萌,“小薇,你看我是多么可爱又善良的一个人,现在,这个可爱又善良的人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你竟也忍心拒绝吗?”

冯长老:“闭嘴,我去。”

“啊,亲爱的薇,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拒绝我。”沈音又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而在一旁为他们干杂务的纸人女童小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名字是沈音取的,当时她还提议给小红缝制一只被开膛破肚的布偶,被小红果断拒绝。

“我才不要那种东西!”对于沈音的提议,小红十分排斥。

好吧,沈音只是想起了无名村落中的另一个小红,觉得这个造型比较酷而已。

作为一只纸人,小红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幸。在她们纸人一族传承的记忆中,就没有哪只纸人是要负责洒扫、做饭、洗衣服、炼丹、画符、读话本等奇怪的事,更别提那些话本的内容简直一言难尽,令她一个纸人都感到羞耻。

低阶的纸人因缺乏灵智,给主人看个大门或者引导客人就行,中阶纸人通常负责窃取秘密或用作替身,高阶纸人则可直取敌方首级。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鸡圈里那些鸡屎!天杀的沈音只负责投喂和玩耍,那些该死的苦力活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呵,这个人还说要织布,结果织布机搞回来以后,日日劳作的也是她!

小红心中颇有怨气,然而当冯长老那冷冷的目光飘过来时,她的怨气立刻消散的一干二净。

“长老,今天您想吃点什么?”“能为您做事真是三生有幸。”因为和沈音接触太久,这些虚伪之语自然而然便从她嘴里脱口而出,可小红丝毫不心虚。

很快,当长老不在时,小红的怨念又立刻突破天际。

因此,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院中,这只纸人就不停地陷入精神内耗之中。而冷酷无情的沈音和更加冷酷无情的冯长老是不会察觉这种小事的,现在,这两个黑心肝正高高兴兴地前去看戏。

*

戏台外围的位置不要钱,可是久站很累,而且大家凑在一起人挤人也不舒服。然而在前面坐着,又好像少了几分看戏的趣味。

幼年时,沈音很喜欢这种场合。每次戏班子过来,村中都会十分热闹。各种平时见不到的小贩都会聚集过来,而难得空闲的村民们也乐得掏几个钱来消遣一番。

那时候,沈音其实并不知道台上那些人在唱些什么,只是觉得他们穿的十分漂亮,而且这种时候身处人群中特别热闹!

戏没听完,祖父会背着困得不得了的她回到家中,路上会经过一个小小的池塘。水中倒映着点点灯光,那些咿咿呀呀声顺着水面传来,似乎带了些说不出的味道。

在祖父的背上,她还做过一个短暂又漫长的梦,梦中有一个清秀的妖怪少年背着年幼的她走过小桥,她为那少年带上亲手编织的花冠,走到天长地久。

不过故乡的戏往往在秋收时开场,而此刻却是春天,想来各地风俗有所不同。这时候,她已经不觉得这仅仅是一本书,而是把它当成了一个真实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人各有各的鲜活与可爱。

看戏么,肯定是要买糖葫芦的,不然怎么算是一次完整的看戏呢!她将那串红艳艳的东西递到了冯长老的手中。

冯长老不解地看着她。

沈音:“薇薇,试试?”

冯长老犹豫了下,抵不过沈音热情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好吃吧?”

冯青薇点了点头。

“剩下的先留着,我们再去买点别的,等会看戏的时候就有东西吃了。”沈音拉着冯长老的手穿梭在人群中,目光在那些热气腾腾的小吃上流连不已。

下一场戏快开始了,两人便回到了戏台前。沈音掏出十几文钱,买了两个靠后且边缘的座位。

她不喜欢前面的位置,因为她看这个经常会走神,而如果直挺挺地坐在前面,未免对那些认真唱戏的人太不尊重,毕竟她只想舒舒服服地凑个热闹。

呼,还是后面好。

和白天明显有警世意味的戏曲不同,这深夜的戏,自由而奔放,有一部分还很明显带了点烂漫奇谲的色彩,很适合本就封闭却充满奇异色彩的乡野。

台上的戏曲声和四周的喧闹声融合成一片,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竟令人意外的安心。

这出戏比《悦狐》有意思,名为《红豆》。

在伶人悠长的唱腔中,这个故事开始了。

这出戏的主角是一位少年。他自幼父母双亡,天资更是一言难尽,可以说成长过程中受尽了众人的白眼。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被世人苛待后,也并未生出什么怨恨,反而心怀良善,胸中一片济世之心。

那一天,在被心怀恶意的叔父为难后,他走出家门,茫然不知归处,神思恍惚间竟迷路了。

月色枯寒,荒野寂寂,在这远离人世的阴森之地,少年的心也迷茫幽冷。

就当他以为自己会困死于此地时,一大片一大片红花如血般在眼前盛放,那么张扬肆意。一位迤逦多姿的红衣女妖自灼灼群花间走出,冶艳不可方物。

此情此景不似人间,这少年昏了头一般对女妖一见钟情。

*

果然,人都是视觉动物。哪怕明知道是只妖怪,还是会深深地着迷。哪怕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少年。

不过沈音想,在那个情境下,换成自己去也是一样的,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女妖并没有嫌弃少年,反而对他十分关怀体贴。她知道,这个看似温和懦弱的人心中有着怎样远大的抱负,也知道他那庸常的皮囊下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血性和风骨。

两人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可是后来少年的叔父出现了,两人被迫分开,女妖承诺有朝一日定会回来与少年团聚。

少年一脸认真地说:我永远不会忘了你,除非我死。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是不能轻信的,哪怕他心怀家国、一身正气。

受命于地,唯松柏独也正,在冬夏青青。

经年的霜寒凌冽后,少年果然如女妖期待的那样,长成了一位如松如柏的君子。面目俊朗,位高权重的那种。他身边美人无数,早已忘记当初的誓言。

谁能想到呢?这样一个人,竟会是当年瘦弱胆怯,终日与女妖厮混之人。

因此,当女妖重新出现时,这位公子非但没有与她旧情复燃,还派道士把她捉了起来。

*

“渣男!”沈音忍不住低低地唾骂一声,转过头去正想轻轻地跟冯长老交流下心得,却发现对方早已泪流满面。

沈音被吓了一大跳。

这戏刺激到她,让她想起伤心事了?可这人是冯长老啊!

“薇薇?”沈音试探着碰了碰她,对方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沈音感到她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不顾周围众人诧异的眼神,沈音一把将长老抱住。

长老一向风霜不侵,此刻却破天荒地感到了夜风寒凉,然而抱着她的那个姑娘是那么温暖。

终于,冯长老平静了下来。

“走吧,我不想看了。”她已恢复如初,丝毫不见片刻前的失态。

“嗯嗯,我们走。”沈音乖巧地点头。

她打了个哈欠,感到有些困了。冯长老背起了她,走上回家的那段路。

明明是很短的路程,可却走出了一生一世的感觉。

沈音想,她要去做个花环,当长老再次背着她时,她便亲手为她带上。

李花很好看,可是与离谐音,寓意不太好。那么就做个月桂的吧,虽然季节不对,可在修士汇聚之地,这样的花肯定能买到。

到时候,她要给长老做一件白色的长袍,领口绣一朵小小的花儿。然后,她还要亲手为她戴上月桂花冠。

*

台上的戏还在继续。

红衣的女妖美艳无双,有着令人一望便倾心的脸庞。可那位青年公子非但没有倾心,反而十分冷酷。

女妖跪倒在他的面前。

周围有很多围观的男男女女,其中有一部分,是这位公子的红颜知己。听闻有一只妖物大言不惭地来攀扯她们的心上人,这些姑娘个个愤怒不已。

她是妖怪啊,怎么敢说出这种话的?

侍卫从公子的叔父那里取来了一把宝剑。据说这把剑是公子的父母留下的,不但削铁如泥,还可令妖物魂飞魄散。

侍卫庄重地走到了女妖面前,对方神情桀骜,爱人的背信弃义并没有使她失魂落魄,反而生出一股不屈之心。

看着那样熟悉的不羁的眼神,公子拦下了侍卫的动作。

“大人!”公子的红颜们一下子急了,难道公子真与这女妖有什么牵扯?现在生死之际旧情死灰复燃了?

公子却并未顾及那些女子的心情,他拿下了那把剑,静静地看着女妖。

那些姑娘十分失望,公子怎么这样啊!

公子拔剑出鞘,一把斩落了女妖的头颅。

*

台下的众人屏住了呼吸。

这场面是不是太真实了些?

片刻前,这里还十分喧闹,可是随着戏曲内容的变化,那种诡异感慢慢浸透了在场的众人,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声。

片刻前,温热的液体洒了过来,坐在前排的某位客人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血!是血!啊啊啊,死人了!”看着自己沾满红色液体的手,他疯狂地尖叫出声。其他人也从惊愕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开始疯狂大叫,逃离戏场。

作者有话要说:

受命于地,唯松柏独也正,在冬夏青青。(非原创,引自《庄子.德充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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