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呆了几天,闵怀忱觉得这枯魂山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嘛。
每天的安排都挺规律的,就是累了点,之前自己修炼一天玩儿十天,现在修炼十天怕是都休息不了一天。
当然,修为也是精进了不少,这才与那鬼王灵修几天修为就已经隐隐有些想要突破到元婴后期的迹象了。
这老登真挺厉害的。
除了第一天,鬼王大人每日灵修到亥时就走。
在没耽搁到子时,婉婉和小英也被交代不许来打扰自己休息。
殷成岭兄弟更是一直跟着那位鬼王,所以这一个时辰对闵怀忱来说就是独属于她自己的自由时间。
前几天一直在观察情况,今天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夜探枯魂山,看看这枯魂山到底有什么秘密。
那些鬼到底都去哪儿了,说是怕吓到自己,长得奇形怪状的鬼都藏起来了,可是这也未免有些太诡异了吧。
就这?
我有这么重要吗,我怎么都不知道。闵怀忱在心里嘀咕着。
殷彧刚走,闵怀忱谨慎的在房间里先像平时一样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再悄悄起来,蹑手蹑脚的出门去。
唔...没人、啊不,没鬼,什么都没有。
深夜的枯魂山是有几分恐怖在身上的。
周围的阴气好像连月光都能遮挡,四周昏暗的几乎要伸手不见五指。
即使修者将灵力灌注在双眼也只不过能提高一点点可视距离而已。
看也看不清,走也走不稳,闵怀忱只能慢慢摸索着挪动,也不敢点盏灯。
这乌漆嘛黑的,点灯也太明显了,这不活脱脱一个靶子吗,只能摸黑走了。
枯枝、乱石,白天看这就很诡异,晚上看着更是像是绝望的厉鬼在挣脱地狱的束缚,伸长了脖子朝天空嘶吼。
咦......什么都没有?闵怀忱在已经溜达了好一会儿了,竟然真的什么鬼都没看见。
好像有点不正常吧,鬼难道不应该都是晚上出来活动吗?
站在黑暗中,闵怀忱沉默了,要不自己还是回去吧?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殷成岭看的清清楚楚。
闵怀忱刚上枯魂山,殷彧就吩咐了殷成岭,寸步不离的跟着闵怀忱。
白天随便陪她去逛逛,晚上也要躲在暗处观察,但是不能让闵怀忱知道。
所以今天闵怀忱一出房间,殷成岭就知道了,一直远远的跟在身后,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逛了半天什么都没做。
哼......就知道这个臭丫头没这么老实!乖乖呆了两天还以为她真的学乖了,谁知道刚一松懈就开始整这些幺蛾子。
而闵怀忱一只鬼都没看见是因为殷彧喜静,大部分的鬼都被赶到其他峰去了,枯魂山主峰反而没什么鬼。
就小英和婉婉还是从其他山头找过来的,晚上还得回去。
要不要回去呢?闵怀忱站在路口犹豫了,就这么瞎逛也没啥用啊......
但是那我也不能就这么认命吧?我难道就真的安安分分做那鬼王的媳妇儿?或者说修炼搭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烦啊,不甘心啊,我可不想一直在这个鬼地方了此残生啊。
就算是修炼到化神期又怎么样,一辈子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狗不生蛋的地方。
生命的价值在于宽度,而不是长度啊!
好吧,那再转转,看看这枯魂山到底有什么!
唔......这两个路口......去右边这个吧,左边那个大不了明天再来。
嗯,就这么办。
“哎——”,身后跟着的殷成岭无声的张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心里十分犹豫,要...要提醒她吗,那边可是有......
可是大人吩咐了,不能暴露我晚上都在监视...不是,保护她的事啊。
嗯......左右也没什么危险,让她自己溜达吧。
反正大人也说了,整个枯魂山,她想干嘛就干嘛,想去哪就去哪,不用管她。
而且大人给自己的任务只是保护她而已,前面虽然......但是没什么危险,不用提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闵怀忱总觉得这条路越走越黑了。
越走越...阴冷了。抬头朝天空一看,昏暗的月亮也已经开始西沉。
这个时间,好像确实会越来越冷,嗯...应该是正常的,再往前走一走吧,如果还是什么都没有,那就回去。
再走、再走一盏茶的时间...就回去。
此时的闵怀忱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害怕了,但是一路走来又实在是没遇到过什么东西。
想了又想,闵怀忱还是决定再走一段看看。
不一会儿,闵怀忱突然停下了脚步。
刚刚明明越走越按,但是现在怎么又觉得越走越亮了呢?
前面、前面是什么?终于找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
闵怀忱像是忽然被打了一针强心针,今夜果然不是全无收获,我倒要去前面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
越走近,闵怀忱越是有些茫然,光源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了,像是一片树林一样,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白色水草?
像是一种发光植物,。
emmm......我还以为这山上真的寸草不生。
想来动植物也跟人一样,会适应环境吧,有喜阳的植物,就有喜阴的植物,这很正常。
唔......这植物怎么长得跟......巨型...金针菇似的。
大约有个一人多高,下面细细的、白白的,上头像是一个小蘑菇伞,随着风轻轻的飘荡。
“啊啊啊啊啊啊!”
“这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上面长了个人头啊啊啊啊啊啊!
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还、还有这么多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娘亲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啊、啊、啊...你是、谁、啊...”
“有、人、啊...”
“是、活人......啊、哈、哈、哈......”
“娘亲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会说话啊啊啊啊???”
闵怀忱吓得腿都软了,周围却是一片空荡荡的平原,什么东西都没有,想扶着都找不到把手,险些瘫在地上。
“家人们,对不起呜呜呜,我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人、啊不,有......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
我这就、这就走啊呜呜呜!”
闵怀忱泪如雨下,赶紧转身就跑,但是奈何腿软,没跑两步,啪的一声摔了一跤,一张俏脸硬生生摔进土里。
呜呜呜......来不及尴尬,闵怀忱边爬边起,踉踉跄跄的往回跑。
“别、走、啊......”
“别、走......”
呜呜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就知道......殷成岭看着闵怀忱狼狈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臭丫头是喇叭成精吧,声音这么大,动不动就尖叫,吵死了,不就是一帮地缚灵吗,至于吓成这样吗?真是。
“好了!别喊了!吵死了!”殷成岭终于没忍住,从黑暗中走出来,对着闵怀忱无可奈何的说道:
“你好歹也是个元婴修士,怎么见到几个残魂吓成这样,你到底是怎么修炼到元婴的啊!”
“呜呜呜......?殷成岭!”
谁懂啊,这个老登的狗腿子现在竟然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安全感,闵怀忱赶紧跑到殷成岭身后躲着。
“元婴、元婴修士怎么了,那我就没见过鬼啊,我怕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闵怀忱抽抽噎噎的说道,心里还颇有几分不服气。
糟糕!万一他问我深更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干嘛怎么办?不行!闵怀忱虎躯一震忽然反应过来。
“喂,你跟踪我?你们鬼王大人竟然叫你跟踪我?!你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闵怀忱决定先下手为强。
殷成岭:......
“......谁跟踪你,我、我闲的吗?明明是你叫的声音太大了把我吸引过来的好吗?”
殷成岭干咳了一声,干巴巴的解释道。
“我就、就住那儿啊!”殷成岭胡乱指了个方向,看着闵怀忱不信任的眼神马上转移话题道:
“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啊,叫那么大声,吵我睡觉!”
“我胆子小?”闵怀忱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惊疑问道:
“拜托,那可是一大片鬼东西诶,长的跟一片金针菇似的,结果竟然顶着个人头,还会说话,还让我别走?很恐怖好吗?!”
“什么鬼东西?”殷成岭无语:
“那是一片地缚灵好吗?他们也不是长得像金针菇,只是年代太就远了,灵魂快要消散了好吗?没文化......呿!”
“地缚灵?那么多?在那儿?”
闵怀忱蒙了,她知道地缚灵,含恨而死的人死后灵魂不散,被死亡之地束缚,如果仇恨和执念没有解决,就会一直被困在那里,直到魂飞魄散。
“是啊...”殷成岭难得的有几分正经,他看着闵怀忱茫然的脸,怀念的说道:
“他们都是在六千年前的人妖两族大战中死去的修士,妖族凶狠恶毒,抓捕了我人族修士之后将他们坑杀在那里。”
“那里......曾经是天下第一宗的入宗广场。
妖族选择在那里坑杀修士,就是为了让天下人都看见,他们在向我们示威、在向我们挑衅。
幸好大人力挽狂澜,将妖族永远的封印在了极北,否则现在说不定真成了妖族的天下。”
“虽然大人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听着殷成岭越飘越远的声音,闵怀忱也有些不确定了。
这鬼王大人不仅不坏,好像还是个大英雄,除了强娶自己这一点之外,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那他们现在......”闵怀忱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轻轻的开口问道。
“快消散了......”短短四个字,殷成岭像是突出了肺里的全部空气,语气中是不自然的放松:
“六千年了,即使生前再强大,现在也该消失了。”
“那他们不能去投胎吗?”看着殷成岭的表情,闵怀忱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问。
“哈...投胎?”殷成岭讽刺的笑了笑:
“阵法将枯魂山与外界隔绝,躲避天道窥视,我们才能安安稳稳的等到油尽灯枯,魂飞魄散。
否则别说是投胎了,天道降下天雷把我们劈的魂飞魄散都算是轻的。”
“......为什么?”
“人身鬼道,逆天而行,杀孽深重却滞留人间,天道如何能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