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言睡了个大好,伴着晨光醒来,就闻到了诱人的食物味道。穿好衣服出了房间,就看到院子里的矮桌上放满了各色餐食。
凌墨摆好碗筷,看了站在一旁的楚子言,浅浅笑着「师尊,过来吃早饭了。」
阳光下的少年,眉目如画,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灼目得光彩,楚子言看着愣了几个秒,而后笑着走了过来。还是这样的凌墨好,不生气的时候眉眼灿烂,看着赏心悦目,最主要的是,连带着自己的伙食水平都提高了。
楚子言坐下,内心激动,这可是这么久以来吃的第一顿早饭。
凌墨盛了一小碗馄饨,放到楚子言面前。「师尊最爱的馄饨,皮薄馅厚,尝尝。」
楚子言拿起勺子舀了一个放进嘴里,好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凌墨看着他,等待着评价。像是一只期待主人顺毛的哈士奇。
楚子言笑看着他。「太好吃,墨儿好棒。」
没有一个厨师可以抗拒得了客人真诚又热烈的评价。凌墨也不可免俗,他眉眼弯弯,又夹了一块香芋蒸排骨放到楚子言面前的碗碟里。
楚子言一边吃,一边说「为师自己来,墨儿也吃。」
一顿早饭下来,楚子言吃得肚皮圆滚滚,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舒展着身子。突然,一个手放在他的肚皮上,轻轻的揉着。
楚子言睁开眼睛,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那开那只手。「墨儿辛苦了。」
「不辛苦。」
楚子言发现,今日的凌墨似乎心情很好,眼里总带着笑意。忽然身体被托起,楚子言还不待反应过来,就落到了凌墨怀里。
凌墨抱着楚子言,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两只手搂着他的腰,笑盈盈的看着他。楚子言一下子尴尬得脚趾抽筋。我是你师尊还是你儿子呀……
「成何体统。」楚子言默默的把屁股挪回了椅子上,耳尖泛红。
凌墨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心口酸痒,像是狗狗的尾巴尖在心口上挠。张嘴咬住了楚子言的耳垂。
「唔……」异样的触感,让楚子言发出难耐的呜咽。抬手推开凌墨「别闹,我有正事和你说。」
凌墨搂着他的腰,贴着他「何事?」
「我想说的是,我的血之所以能让叶瑶清醒,是因为醒神草的缘故,我体内的醒神草的成分。」楚子言顿了顿,「要不你和陶堡主说一下,让他派几个厉害些的修士去取醒神草,试试看能不能医治好那些血魔人。」
「醒神草就在上次我们……」
「你体内为何会有醒神草的成分。」
「因为吃过。」
「为什么要吃?」
楚子言斟酌着用语。「上次来找你,不小心遇到了一个坏人,打了一架,没打过,受了点伤,就吃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凌墨却表情凝重。
「所以,上次青莲崖爽约,就是因为受伤了对不对?」凌墨看着楚子言,努力克制内心翻滚的情绪。
楚子言被凌墨看着有些不自在,尴尬的笑了笑「哈哈,技不如人,没办法。」突然,脸被捧住,嘴唇被封住。
凌墨此刻的内心又是欢喜,又是心疼,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有种差点失去的慌张。
楚子言蒙圈了一会儿,有点恼怒的推开他。「好了,你就说去不去吧。你也不想我整天给叶瑶喂血吧!」
凌墨握住楚子言的手「好,你同我一起去。」
…………
这是楚子言被抓到莲花堡后的第一次亲自踏出栖沁院,只是看着右手手腕上那绿色的藤蔓,脸沉了沉。
「一定要绑这个吗?」楚子言问。
「师尊不用觉得难为情,墨儿也绑了。」凌墨笑着抬起自己的左手,在楚子言面前晃了晃。藤蔓的另一头,规规矩矩的绕在他的手腕上。
楚子言「……」
俩人行了一路,惹来不少莲花堡的下人,修士好奇的瞩目和窃窃私语。
楚子言好心塞,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拴了绳子的狗,被主人牵出来遛弯。并且主人还十分大方的和众人打招呼。
楚子言铁青着脸,和凌墨来到莲花堡的正厅,正厅里有客,门口的小厮通报一声后他们便被请了进去。
为了尽量不让人看到手腕上的藤蔓。楚子言,往凌墨身边靠了靠,用袖子遮住露出来的部分。凌墨嘴角藏着笑意,俩人并肩走了进去。
「外祖父,二舅。」凌墨行礼。
「陶堡主,少堡主。」楚子言微微抱拳。
一个潇洒的动作,那藤蔓也就藏不住了。陶彦青同他们点了点头,陶霆瑞却“和善”的笑了。「呦,楚仙长出来放风呀。怎的还被拴着呢?」
楚子言拳头硬了。
察觉到楚子言的动作。「墨儿担心师尊迷路。」凌墨解围道。
「白启赖?」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惹得楚子言不得不转头。在看清说话的人时,楚子言颤了颤。内心悲天悯人的哭喊着,真是狭路相逢呀。
凌墨皱眉,不解的看着坐在一旁的祁云阳。莲花堡这次的贵客——烟峰城五公子。
「祁公子认识?」陶彦青问。
「认识,露水情缘。」祁云阳风轻云淡的笑看着楚子言,私底下暗爽。总算让我遇到了!白乞赖!
露水情缘?陶霆瑞和陶彦青都好奇的看着俩人。
凌墨微眯着眼,看着楚子言,有种想剐人的冲动。
「白兄,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祁云阳手中扇子潇洒一开,表情懒散的说。
楚子言感觉四面八方都有冷箭朝自己射来,他镇定了一会心神,笑着「这位兄台怕是认错了吧,在下姓楚,不姓白。」
「哦,是吗?」祁云阳收了扇子起身,走上前来,「名字可能会错,人一定不会错。」
他靠近楚子言仔细看了看,嘴角一挑。「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语气暧昧无比。
凌墨上前一步,站到楚子言前面,隔绝祁云阳在楚子言身上游走的目光。冷冷道「祁兄怕是搞错了,这是我师尊。」
祁云阳也不恼,笑了笑又坐了回去。「哦?如何称呼啊?」
楚子言拉开凌墨站出来,友好的回道。「在下姓楚,名子言,师从无极宗乾清真人。」
「这是偷东西又被抓了?」祁云阳好笑的用扇子指了指楚子言手腕上的藤蔓。
「……」楚子言僵住,感觉四周一片无可言说的气氛。看着笑意盈盈的祁云阳,尴尬的抠了抠手指。
「噗嗤。」主位上的陶霆瑞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而祁云阳说出来的下一句话,却让在座的各位表情变得五花八门。「偷我的东西怕是还不了吧,要不肉偿吧。」
楚子言「啊?」
「看在你是凌公子师尊的份上,这样吧,陪我七天,七天两清。」祁云阳收了扇子,倾身,手臂随意的搭在桌子上,滑腻的视线在楚子言身上游来游去。
「我……」
「你做梦!」凌墨火气大旺,拳头攥得咯吱作响,狠厉的眼睛盯着这个觊觎他师尊的人。
「墨儿,别冲动!」这时陶霆瑞开口了。
「楚仙长,你真的偷了他东西?」陶彦青喝着茶,不可置信的问。
楚子言深吸一口气「我是被逼无奈。」
「那就是偷了。」
楚子言苦着脸。抬头看着祁云阳「上次是我不对,祁公子非常抱歉。只是我现今身无分文,你损失的财物,我可以先欠着吗?待我回无极宗,凑够灵石,一定亲自送到贵府上赔罪道歉。」话语说的谦卑,表情诚恳。
祁云阳看着眼前敢作敢当的楚子言,心里又动容了。靠回椅背,笑了笑「你可有道侣?」
「……」楚子言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凌墨瞬间黑脸,拉过楚子言的手,像是宣誓主权一样。「我师尊欠祁公子的,还请祁公子拟好单子,明日我便吩咐下人统算好,将赔偿送到祁公子院里。」
祁云阳看了看凌墨那挑衅的眼神,又看了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若有所思。搭在桌子上的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而后看着楚子言笑了。
楚子言被看得浑身不是滋味。
「咳咳!」上首的陶霆瑞右手抵着嘴咳了咳。「祁公子,我最近得了一件新法宝,你看了肯定会喜欢,到时候吩咐下人一起送到祁公子院里去。你看可不可行?」
祁云阳洒脱一笑「自然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