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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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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携童们适应学宫还有不要给南家丢脸,所有携童和主族公子被聚到一起去听学。当然主要还是训练携童们,主族的公子自小就有老师辅导,水平比携童们高出许多才是正常。

深谙此理,南酌就算是在粤岭南氏自学了许多东西也不能用了。他得和这群携童一样的“水平”。

辅导他们的是主族本家的人,前吏部尚书南骞。南酌没有听南祁说过这个人,又听那些公子们的议论,好像是临时换了的。本来是聘了一个外头的老师,但是那老师自己跑路了。

南家的聘请都跑路,这外头的老师也是敢啊。主族居然没抓到这个人?南酌翻了一页书,同时把一瓶油放在了南云松鼻下。

还在打瞌睡的小孩子立刻醒了过来,抱着瓶子嗅来嗅去,像只嗅到熟悉味道的小狗。“这是爹做的青草膏!”

南酌点头。养母待他态度不佳,但养父是竭力支持让他读书。他先前读书时犯困,被养父发现,就给他做了一大罐的青草膏,提神醒脑还能防蚊,就是味很冲,闻不惯的人得打喷嚏打得震天响。

瓶子上只有一个小口,味道还不至于散得很大。孰料有人从旁侧走过,一脚踢在南云松的案几上,连带着将瓶子从他手中脱落,掉在地上碎了。

青草膏的味道立刻灌满了整间讲堂。这些公子哪里受得住,接二连三跑出去,真如南酌所想那样,喷嚏打得震天响,要有不雅就有多不雅。

南云松跳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南酌立刻反应过来从怀中抽出手帕将残渣包裹起来,丢进手边的另一个瓶子里。干完这些事,他就立刻跑去开窗。所幸讲堂设在通风处,有风灌了进来,才让那杀人一样的味道淡了一些。

然而他开窗时发现,连廊里,南骞正疾步往这边赶来。

“南云松!你在干什么!!!”不等他想要怎么和老师解释,另一声怒吼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南询站在南云松面对着的窗外,用袖子捂着口鼻,眼睛里都在冒火,要吃人了一般。偏偏他身后还聚了不少人,对着屋里的他们指指点点。

“粤岭多毒虫,他们带来的是治虫的吧?”

“治什么虫啊!你没看到我们这反应吗?我看是毒死人吧!”

“在讲堂用这种东西,不知礼数!”

“毫无悔过之意,实在是为人所不容!”

......

其实人在有的时候真的会很奇怪。一旦有人说出了第一句话,那些埋在人心里的想法就会和预先谋划好一样跟着冒出来,先来的话和后来的话配合得天衣无缝,常常让听者怀疑真的是自己的错。

而且恐怕很讽刺的一点是,这些携童大部分是是另外两家的人,前几天还在和你彬彬有礼,此时却因为一件小事而爆发。

南云松不知所措,小孩眼里立刻蓄了眼泪。南询却越说越大声,“你怕不是想毒死我们这一圈子人吧!?安的是什么居心!!!”

南酌将手搭在南云松肩上,带着人行礼道歉。“实在是失礼,云松原本是坐着的,但是有人将……”

“还敢狡辩!”南询那气势,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窗那边翻过来,冲过来指着他俩鼻子骂。

南酌闭嘴,静静听着他骂。

“做什么大声喧哗!这讲堂不要了是……”怒气冲冲的南骞刚一走近门口,就被青草膏的味道呛到,一个“吗”字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最后是用袖子掩着脸,打了个喷嚏。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南骞将南酌和南云松从讲堂里叫了出来,皱着眉。南骞比南华年纪还要大,脸上已经爬了不少皱纹,这一皱眉是挤了更多的皱纹出来,有点像核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来和我说说吗?”南骞很快就恢复了平日严肃的神情。

“回老师!南云松和南酌带了药物来讲堂,方才装药物的瓶子被他们打碎,弥了整间讲堂的气味!好些个同窗都被熏晕过去了!”南询义愤填膺,直接往前走了好几步。

南酌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喘气的人,确实看上去快晕了一样。他察觉到南云松整个人都在抖,便从宽袖下握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他上了南骞的课,知道这位老师是个刻板老古董,也是个会听人说话的。

想告他一状是吧?看他不爽是吧?

南骞闻言,又转头来看南酌:“你自己解释一下。”

南酌对着南骞行了一礼后才开口说话,语气平静也带了歉意:“回老师,今日我看云松犯困,便将我们家的青草膏拿出来用。云松原本是拿着瓶子的,但因有人撞了他的案几,连带撞掉他手中瓶子,才导致瓶子落在地上碎掉,味道散了出来。”

“你!你狡辩!谁平白无故会来撞你的案几!况且,在讲堂内带这种有杀伤性的东西,你摆明了就是要害人!”南询依旧在义愤填膺。

南酌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得是有多对他不爽啊。“我们并非是要害人。这是我们家自己的青草膏,有驱蚊醒神的功效,是无害的,它只是味道大,是没有毒的。你如果不信,云松的案几是新的,今早才搬来,侧面还有些红漆未干,看看是谁身上沾到了,就可以知道我有没有狡辩。”

“既然如此,那是人走过也会沾上啊!你们粤岭的人都这般好口舌吗?说不过,摆不出证据,就开始瞎扯?”南询面上显出不屑,尤其是后面半句,刻意强调了“粤岭南氏”四个字。

提醒我丢人呢。南酌在心里冷笑,“南询,既然谁都会沾上,那就说明谁都有可能会撞到云松。只要有人走过就会有撞到的可能吧?你们明白事理,这个总明白吧?我看你这般气恼,难不成是云松的案几撞痛你的腿了?”

“小小案几怎么会……”方才还在嚣张的南询噎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你!”

“好了,可以停了。”南骞听他们说了一通,明白了来龙去脉,“南酌下次便不要将这些东西带来讲堂了,实在有些让人难以适应。至于那位将云松案几撞到的人,我不点你出来,待所有人散堂后你自行处理讲堂,还有,要给云松道歉。小小一件事闹出来说要毒杀他人,是何等居心,愚笨至极。去偏堂讲课,休要再吵闹。”

没有想象中的结果,南询闭嘴后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他抬头,看到南酌低着头没有说话,嘴唇抿着。好,好你个南酌!敢阴我话!

突然南酌抬头,也看了过来。南酌是蛮汉混血这件事众人皆知,他眸子是有些温和的蓝色,此时却冒了寒气,像是一个漩涡,看得人心头一惊。

只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又变成了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一节课讲完,刚好到了吃饭时间。众学生很有默契的立刻跑路,不管怎么样看着人丢脸都是件不好的事情。

谁知道会得罪谁。

南酌带着南云松,站在空无一人的讲堂门前。

南云松还没有回过神,小声的问了一句:“兄长,云松是闯祸了吗?”

“云松要记住,不是你的错,永远不要归结到自己身上。外面的人恨不得你将所有错误包揽,这样他们才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兄长不在,你是不是就要给他们认错了?”

南云松小声哭了起来,点了点头。

“乖,不哭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就不是。云松好好看着,兄长能教你的东西不多。”

“南酌,云松,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南骞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两人回头,喊了一声“老师”。

“老师,学生只是有些不解和不甘。”南酌垂着眼,搭在南云松肩上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着。

他可以确定,南骞是个会负责的老师。

“学生认错,的确是我们不该,但是我已经说了,是有人为之。被如此纠缠,实在是让学生费解。而且,学生想不通刚才南询是有意还是当真如此觉得,他那句粤岭南氏出口,实在让学生愧疚。学生的确没能维护好家族的脸面,我心中有愧。”

南骞微微皱眉。他思考了片刻,道:“方才我听你反驳,倒像是已经预料到南询会为难你一般的。”

南酌愣了愣,才轻轻点头。

“你身为粤岭长子,能有这份心已是好,但也别忘了,本族也需要效忠之人。粤岭此次能找到你这样的孩子来本族,已是一个大好机会。于你,于粤岭,都是如此。天下从来不缺人才,你有个好品性,也有个好机会。且行且珍惜。”

南酌带着南云松对南骞深深一礼,“多谢老师指点。”

是夜,南酌又哄了南云松好一会,才让小孩放下不安入睡,只是小孩始终拽着兄长的衣角不肯松开,拽也拽不出来。

除了南云松,南酌对粤岭的小孩没有什么感情,只有个比较清楚的印象。因为是粤岭,是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粤岭,很多粤岭南氏的人都是低调沉默,更有些会自卑消极,小孩们倒还好些,至少还能有些玩心,不至于死气沉沉。

南酌轻抚着弟弟的眼角,叹了口气,将目光转移到了手中信纸上,到底还是难为他了。

察觉到南询对自己不善的时候,南酌便立刻写信回去问叔父该如何是好。今日南询发难,刚好又是今日收到回信,可以用得上了。

叔父嘱咐他们二人低调行事,避免冲突,倘若是被挑起了争端也别怕,先自证清白,不成再逐层逐层上去找人来解决。主族不能放任这些事情不管。最好的就是要让南文殊知道这些事。

“主族爱才,虽心高气傲,亦护贤人一瓦遮头。心胸狭窄,目光短浅者,不可与之深究。”南酌呼出一口气。叔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看来今天没有做错。

信纸最后写了一行小字,字迹有些潦草但看得见,看样子是叔父急忙补充的。

每一年主族和另两家的物资都要由粤岭南氏来置办,每一年的物资都是规定好数额的,除非有需要增加的。去年叔父收到并州的例行书信,在火药那一栏比以往多了一倍。叔父觉得不妥。虽说增加量不需由主族过审,但这前提是在规定的范围内增加。例行书信上没有主族通过的标示,并州一下子增加的量实在是令人怀疑,叔父便将这信驳回,依旧拿了去年的量给并州。

事后并州南氏的家主还专门去找叔父对质,叔父无法,搬出到主族同审才告一段落。

并州的能闹是继承的吗?南酌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会对我有怨啊,敢情这是家族恩怨了。

不过,并州主文,离主族最近,为何需要这么多火药呢?是个好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南酌的读书(练级)生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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