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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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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衡川是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已经有些忘记了,但是他记得一定要去救人。

当时他还挺小一个,娘牵着他的手走在宫墙这边,宫墙那边传来凄厉的叫声,在好几个夜晚刺痛了他的耳朵。

娘拉住他的手,低声提醒不要多管闲事,这事他们管不来。但是现在,总得有人管。

藏书阁一二楼没人,三楼的设计有些不一样,三楼是唯一一层有独立房间的。楼梯口在三层最右,十来个书架整齐列在楼梯口的左边,书架尽头再往里,有四间房间拱学生阅读休息。现在要确认的,就是这三楼还有没有人。

楚衡川冲到去三楼的时候,楼梯口没有被火堵死,但是十来个书架被火焰吞噬着,其上的书籍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火焰吞了个一干二净,好些书页在火焰尖上飘着。

通往房间的路被堵住了,楚衡川很难得的皱起了眉头。啧,麻烦。

“主子!!!”景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楚衡川回头时,只见他手里提着两桶水,将将停在楚衡川身后时,桶里的水往外洒了一些,淋湿了他主子的衣摆。

“主子?!”景宸惊叫了一声,因为楚衡川一把抢过了其中一桶,将自己从头淋到脚,湿了个彻底。

“景宸,”楚衡川抬起头,看着近卫,“我去里面的房间看,你上去上面,看还有没有人困着。”

景宸非常明白,在这种时候是不应该分神的,但是无奈,真的非常少见楚衡川这样的眼神。他家主子是个话少的人,平时谁都能玩到一起,但是你仔细看他那双眼,谁都没能在里面有个清晰的样子。此时他却不一样,有些什么东西要在他眼睛里呼之欲出一般,不容任何人反驳。

“是。”见景宸应下,楚衡川又拿过另一桶水,一把泼出去——泼出去的水在火焰里压出来一条路,楚衡川没再犹豫,用袖子捂住口鼻,冲了进去。景辰又看了主子的背影一眼,冲上了楼梯。

火焰烫人,楚衡川觉得这次以后他皮都得掉一层。所幸他很快找到了那个被困在三楼的倒霉蛋。

楚衡川一间间房的找过去,推最后一间房的房门时,他发现这房间被锁住了,还是从外面锁的。

这是,要杀人是吗?

身后的火越来越猖狂,楚衡川从袖中抖出了一把短刀。刀刃锋利,使刀的人力气也足,几下劈砍愣是把木门砍了个不小的洞。

他继续用力,将门下半部分给砍了,钻了进去。

屋里的人已经晕了过去。楚衡川看清楚是谁后,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南酌趴在案几上,双眼紧闭,已经晕了过去,他手臂下还压着好几本没看完的书。

楚衡川将人拉起背在身上,从砍出来的洞钻出去,又冲进了火里。

说实话,火焰往身上冲的时候真的很疼,烫着每一寸皮肉,气味和灰尘尽数往鼻子里钻去,人的肺腑都被挤在一起,感受到呼吸逐渐困难。

万幸的是楚衡川跑得快,没用多少时间就跑了出来,当他灰头土脸的跑到藏书阁一楼大门时,新鲜的空气扎入他口鼻,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定安王!”“阿川!”一阵混乱的声音响起,楚衡川看到好些个人都涌了上来,萧衡琅冲在最前,他的近卫方殊立刻接住了他背上的南酌,将人带到另外一边了。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萧衡琅面露凶色,扶着有些站不稳的楚衡川,“你什么身份啊直接冲进去救人,你是不会用那些侍卫吗?!”恰巧此时景辰也带着几个惊魂未定的学子冲出来,直接被萧衡琅骂了一句“废物”。

“琅琊,你别骂了。”楚衡川推开萧衡琅,站稳步子让开一条路给后来的人救火。

相比较这边,南酌那边情况就不妙了。南文殊看了一眼楚衡川,定安王那边被照顾得很好,轮不上他南文殊上去关心,倒是自己的携童。

南文殊的脸黑得不能再黑,指挥医工去处理南酌。三个携童里出事了两个,我看剩下这个,也没什么用。他看了一眼在旁边束手无策的南成,越发烦躁。

一场闹剧慢慢降下帷幕,多谢有楚衡川及时发现才没有人受伤死亡,就是可惜了那些书,好些孤本藏在其中,听闻有学生过于伤心,决定要把自己的书捐过来。学宫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离奇的起火事件,学宫祭酒得知后发了好大的火,下令要彻查此事,以至于他们那常年不露面的尚司业天天在学宫里晃。这些都是后话了。

谢绯宴得知这件事后,连夜赶去定安王府将儿子从床上拉起来,先是对着睡眼朦胧的楚衡川表扬了一通,然后再轻飘飘说了两句“要先保证自己无事”,就顺理成章在王府上睡下了,正好躲过了皇上留她促膝长谈。

相比较以上,南酌那边的情况就不太妙了。从着火那晚开始算,三天里他就是高烧反复,一直没能睁眼,医工们也急的无法。

南文殊站在南酌床头,说实话他是真不想管了,带着三个麻烦的携童,也不知道三家是怎么养的人,一个比一个麻烦。但是这是粤岭的长子,真不管又不行。而且麻烦的还不止这个。不知道南询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被打得半死不活了居然还能从禁闭室里翻出来,就为了去见那个所谓的失踪了好久的家姐。翻就翻吧,偏偏是在藏书阁着火那晚被抓的,凭着他和南酌那关系,已经有好些人在传,说是南询放的火,就为了整死南酌。

“给我去京都里找医工,把他治好为止。”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了说话声。

“回公子,是南云松和定安王。南文松不放心自己的兄长,求了定安王来,说就是为了看看兄长。”旁边的侍从放轻了声音,生怕再惹怒主子。

“让他们进来,反正他们也帮不了什么。一个小小携童,也值这么在意?”南文殊收了一下脸色,准了。

南云松进来后匆匆对着南文殊行了一礼就向南酌跑去,腰间挂的玉禁步叮啷作响,丝毫没有平日的模样。楚衡川后一步进来,对南文殊点了点头。

小孩子在那边看兄长,楚衡川站到南文殊面前,道:“辛苦南公子了,两个携童接连出事,南公子还这般照顾,仁尽义至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还请开口,我会帮忙的。”

南文殊神色一动,道:“不敢,只是做了些该做之事。这几日一直在忙携童,未能向定安王道谢,还望定安王谅解。多谢定安王那日出手相救。”

楚衡川摆手,“举手之劳,我也没什么事情。这粤岭公子闭眼了好久,没个说法?”

说到这个南文殊就头疼,揉了揉鼻梁,“都说说不准。有几个医工说是中毒了,可是那藏书阁里能有什么东西居然可以中毒。唯一能怀疑的就是他当时房间里的香炉,但是那香炉里放的是我们南家自己配的香。再有一个之前跟我的的医工,说是本身身体有问题,这回被火一逼,给逼了出来。我可求着他快点醒过来,没了携童是真的不方便。”

从来不用携童的楚衡川打心底佩服了一下南文殊,毕竟南文殊也算是真的对携童上心了。

“对!兄长他是有顽疾的!!!”两个人惊讶的去看,南云松脸上挂了泪,站着时整个人都在抖,说这句话时却很肯定。

“你展开说说?”楚衡川开口问道。

南云松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兄长自少底子弱,长到七岁才好一些,但是每月都有那么几天会气虚气喘胸闷,时轻时重,严重时就会像现在这样,高烧不止。叔父带了医工给他看,都说是顽疾,但是也说不清是什么,没法根治。后来是叔父外出找到了一种药方调理才好,虽说每个月依旧有不适,但是也没有过往这么严重。”

楚衡川了然,“这么说来,让你们叔父带着药方来是最好了?”他回头去看南文殊的表情,见这人眉头紧锁,就不再说话了。

南云松也注意到他的表情,抿了抿嘴,最终小小声说了一个“是”。

上次在主族南酌突然中箭这件事被粤岭知道后,很明显南祁那个老狐狸是很不满的,虽然整张回信都是规规矩矩,但是明里暗里都在讽刺主族疏忽,这次如果再被他知道,来是肯定愿意的,就是不知道南祁会不会整什么小动作。

也罢,他粤岭也就只有那些小动作能整了。

南文殊的眉头松开了一些,对侍卫道:“去,写信给粤岭,直接说明。”说完就走了出去。

楚衡川走到南酌床前,仔细看着这个人。南酌长了张好脸,此时这张脸上没了血色,静得像死了一样。

他拍了拍南云松的肩膀以示安慰,没说什么。毕竟能不能睁眼这件事,还是得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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