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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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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维看向她,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可能他看陌生人都不会用这么冷漠疏离的目光。

“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可是他明明几个小时之前才说过,以后不要说随便,直接告诉我要去的地方。怎么现在就没有以后了。

温舒维要关门,周黎握紧车门不让他关,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凭什么你说了算?”

“那我拜托你不要再纠缠我!算我求你可以了吗!”温舒维低吼道。

他又一次生气了。

他明明从来不会对别人发脾气的,唯独对她。而且他不管对任何一个人都比对她要好。

周黎几乎要捏碎门把,眼睛里恨意与执念交织,心中有无数个疯狂的念头。她一瞬间变成了自己最害怕的人,在涌出的情绪里她发现自己身上有了周海良和魏清的影子,而且完全不能自控,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温舒维,你给我记着!”

“我不会放过你的!”

温舒维目视前方,眼里却没半点东西,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洞。他拉着门把的手用力,跟车外的周黎僵持了一会,她的力道便没有了。

可是在他关上门之前,周黎的手迅速伸了进来,抽走了他头发里的木簪子。他头发散落下来挡住了侧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

车子开走了,周黎握紧手里的木簪子,上面还有温舒维的温度。

她把木簪子按在胸口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离开的车子。

温舒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沉重地呼吸着。

“她好像真的喜欢我。”

顾敏丢给他一瓶矿泉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纸叠好的小方块也丢给他,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手指,“你在发抖。”

温舒维没有拧开矿泉水瓶吃药。他从车外面的后视镜里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周黎,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丝线束缚住了,他有些上不来气,要窒息了一般。

“她才二十岁。”

他说的话跟顾敏驴头不对马嘴。

顾敏语气温和,耐心地开解道:“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一个人不会太长久的,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温舒维拧开矿泉水瓶,轻轻地打开那个用纸叠成四方形,里面放着两颗药。

他捏着药片放在舌尖上,喝水咽了下去,然后闭上眼睛,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

看到女医生的那一刻,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她自认为身上没有一处地方能比得过那个女医生。而且如果她是温舒维的话,她绝对会喜欢那个温柔漂亮的女医生,而不是整天疯疯癫癫,无理取闹的周黎。

她开始厌恶起了自己,又因为从没得到温舒维的肯定回应,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恨意。她似乎能明白魏清为什么会憎恨她了。

她从小到大没有主动争取过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总是在失去。

但其实从开始争取的时候就已经成功一半了。因为很多人连这第一步都迈不出,还停留在自己的幻想里。

回到家,她走进卫生间,洗干净自己出过冷汗黏答答的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鬼一样,脸色发白,嘴唇褪色,全身上下唯一艳丽的地方是她耳朵上如血珠般的红宝石耳钉。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如同熊猫,眼袋耷拉着,看上去像太久没吸食过人血快要濒死的吸血鬼。

她洗了个热水澡,穿上厚厚的珊瑚绒睡裙,钻进被窝里,身体逐渐回温。

看着窗外随风飘动的树叶,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她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

周黎,你还没有拼尽全力。

放弃,就是前功尽弃。

学校和周海良工作的地方在同一个方向。她当年其实考上了更好的学校,但是因为在外地,周海良不放心就不让她去。

每天早上,他们俩六点多起床,一起吃过早饭,周海良去上班,顺路捎上她去学校。

距离上次看到温舒维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她心脏外面仿佛爬满了蚂蚁。

她一忍再忍,最终忍不住,让自己看向车窗外面,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最近没看到温舒维?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周海良沉默了几秒,“我仔细想了想,你们不合适,年龄差得太大了,找个比你大一两岁的还差不多。”

周黎心脏凉了半截,敢情她的事情,从来都用不着她做主。

手指死死地抠着座子,指甲在皮面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她嘴角似有似无地扬起,眼里跳跃着愤怒不甘的火焰。

只要老师往那讲台上一站,都不用开始讲课,她的哈欠就一个接着一个,但是她硬撑着没有睡觉。

她的饭友已经睡完一觉起来了,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人都吓傻了。

“周黎,你不爱我了,你都不跟我一起睡觉觉了……”

她用袖子擦着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那哀怨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提起裤子就走的负心汉。

周黎懒得搭理她,把冒出来的哈欠憋回去,眼眶红红的还噙着泪花。

中午,她和饭友冲到食堂,各自抢到了爱吃的饭菜。

饭友垫着脚,放眼望去,打算找个风景极佳的靠窗位置,美美地享用一餐,结果就听见了周黎能把人冷死的声音。

“今天中午你一个人吃吧。”

饭友的脸一整个耷拉下来,“为什么?”

她们可是最默契的饭友诶!吃饭速度都相当快,完全不会浪费对方的午休时间。而且吃完就散,出了校门就是陌生人,放假那就跟死了一样,从来不会打扰对方的生活。

周黎没有解释,端着盘子走了。

刚才她看到杜斯越了,现在她朝他走过去。

杜斯越跟他那群好兄弟坐在一起,她走到他们桌子旁边停下,一句话不说,就在那站着。

她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全都盯着她,然后默契地端着盘子起身,拍拍杜斯越的肩膀,去其他地方吃饭了。她非常理所应当地坐了下来。

杜斯越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冰可乐,这才抬眸看向她。

“你怎么过来了?”

周黎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却没有吃饭的动作,眼里带笑地看着他。

“太久没看见你了,想你了。”

说想你了,而不是我想你了。

好像只要不说“我”这个字,她就不用对这句话负责任。

杜斯越脸上闪过一瞬的错愕,继而怀疑地盯着她。

“你别吓我。”

周黎笑出了声,也只有嘴巴在笑,眼部的肌肉丝毫不受这个笑容的影响。

“你干什么啊?我怎么吓你啦!”

杜斯越皱起眉头,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似乎在想面前的这个周黎,是不是他认识的周黎。

周黎收起脸上的笑容,淡淡道:“你喜欢我对吧?”

“现在不喜欢了。”他毫不犹豫,极快地回答道。

“真的吗?这么快?”

她忽然不想耍他了,因为现在有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想知道。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呗。”

杜斯越垂眸不语,认真地吃饭。

“拜托你,教教我吧。”

她从未如此迫切,眼睛里一半悲伤一半渴望,在杜斯越的沉默下,那一半悲伤渐渐占领了渴望,她眼眶红了,好像随时要哭出来。

杜斯越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端着自己的盘子直接离开了餐桌,朝看好戏的那群人走去。

“你把人家弄哭咯。”

其中一个男生嘲笑他。

他无所谓地坐下来,继续吃饭,结果还没吃几口,原本在身旁吃饭的人都跑没了。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周黎跟过来了,她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周黎又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还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小口地吃着饭,低着头呜呜囔囔地说:“你跑什么?”

她这幅样子,真的会让别人误以为他欺负了她!

杜斯越咬紧后槽牙,再次端着盘子起来,去找他那群好兄弟。结果他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他们又跑了。他回头看向身后,果然见到了周黎。

他立刻站直了身子,紧跟上他的那群好兄弟。

一行人在排队打饭的人群中穿梭,好兄弟中的一员咒骂道:“卧槽!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我的糖醋小排都他妈的凉了!”

“我的面也坨得跟他妈屎一样!”

他们俩的发言激起了民愤,好兄弟全体人员将矛头指向了杜斯越。

“杜斯越,你要是再跟着我们!你就是狗!”

“再跟你就是我孙子!”

杜斯越不认命般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周黎之后,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周黎也坐下来了。

“你吃完要干什么?”她问。

杜斯越随口答道:“图书馆。”

“去图书馆干什么?”

“做英语题。”

“这么巧!我也是!”

周黎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几本英语书,递给杜斯越看。

杜斯越一整个石化了。

吃完饭,他们一起去图书馆。

周黎没有再骚扰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错题集。她眉心时不时皱一下,在遇到不懂的题目时用牙齿咬着笔帽玩,发出清脆的磕碰声音。

杜斯越不像她那样心无旁骛,过去快半个小时了,他才做了一道阅读题,而且连这篇阅读他都看得一知半解。

周黎整理完错题集,带上耳机做听力练习,她很认真地在学习,和图书馆里的每个人都一样。

现在的她是一个很正常的学生。但杜斯越觉得,她越正常,她就越不正常。

在她平静的外表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他看不到,偶尔能从她的眼神中窥探出一二。他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很怪异,又有点让人心疼。

“周黎,你没事吧?”

他听到自己这样问,然后周黎的目光过来了,到他身上来了。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周黎疑惑地打量着他,同时在思考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反客为主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你今天好奇怪,对我很冷淡。”

她说话的时候,杜斯越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通过眼睛就能看到一个人的内心。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她垂下眼帘,让睫毛落了下来,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左耳。

视线被她手指带走了,杜斯越发现她耳骨有一处红肿。如果他没记错,那个位置原本没有耳钉。

“你又打耳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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