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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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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窗外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夜里地的微风吹动着竹林,发出簌簌声响。

花荣清放下毛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看着跳动的烛光,有些失神,随机便又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过了一阵子,一阵敲门声传来,花荣清以为来人是柳玉良,便头也不抬地道:“进。”

咔嚓一声,门被推开又被合上,却未听见脚步声。花荣清眉头一皱,抬起头来,刚想喝问,又收了话头。

过了半晌,他才道:“小锦这么晚来找爹…我…是有什么事吗?”

花似锦点了点头,有些忸怩地在一旁坐下,咳了咳,道:“小锦今日前来,是有要是要与爹爹相商,不知爹爹现在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花荣清频频点头,把还未处理完的公文往旁边一推,笑意盈盈地看着花似锦。

这句爹爹叫得好啊,直叫到他心尖儿上了。

“爹爹,我过两日要驱蛊一事,左指挥使可告诉你了?”

闻言,花荣清一愣,随即失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小锦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似锦也笑了,道:“左指挥使是如何一步一步引诱我得知真相的,我并非没感觉到。再加上,她当时说的,‘郡主可是在清明时摸了艾草’,明明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叫我怎能不怀疑?思来想去,便只能是爹爹告诉她的了。”

“小锦果然聪明。你啊,和阿漪,真的很像。”

花荣清看着花似锦,目光带着些许思念。

“不过,你别怪她,这事是我委托她的。”

花似锦摇了摇头。

“我不怪她。”

她不仅不怪她,反而还很感谢她,要不是她,估计她这辈子还被蒙在鼓里,然后便像梦中那般,被人利用…

想到这,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坚毅。

“爹爹,我来找你,是想问,是衍舅舅他…不…御南王他,杀了娘亲吗?”

看着花似锦紧拽着衣角,花荣清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先前你娘亲念着兄妹情分,对于连衍的一些小动作,便也只当看不见。却未曾想,他竟然这么绝情,将你绑了去,来威胁我们两人听从他的命令。但是我们两个不肯答应…”

“结果便是,她在去往皇宫的路上被杀害,而小锦你,虽然被解救了出来,却被中了蛊,被他掌控。”

“……”

“这些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可左指挥使说得对,你早晚有一天要知道的。”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告诉你,小锦。”他叹了口气。

“那…鹿泉之围…是否也与他有关?”花似锦再次问到,声音已然有些颤抖。

“这我不敢肯定,虽然鹿泉之围确有蹊跷…”

“当时你遭遇变故,我对此事没有很上心。但我记得,左指挥使将此事上报后,陛下大怒。当时查出的涉事的官员皆被处斩,揪出的一个背靠的大老虎也被株连九族…依小锦你这么问,莫非此事,还与他有联系?”

花似锦点了点头。

“方才春和告诉我,左大公子的腿伤,实际上是中毒导致的,并非伤口感染。他中的毒叫做月岐,是一种来自西域的毒药,但其中的一位药材却是只有从中原才能得到的。”

“那位药材名叫断肠草,受到皇室的严格管控,到了先皇时期,管控更是严格,能拿到这味药材的人,除了娘亲和湛舅舅,便也只有他了。”

“娘亲断然不会作出此种事来,湛舅舅作为一国君主,也不会做出此等损人利己的事来…至于民间的断肠草,早就在先皇时期就下令连根拔除,现已经很少见了。”

“如此,便只能是他了。”

她推测道 。

她敢这么推测,除了这点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梦里的那句,“你的情人啊,如今还‘战死沙场,尸骨未寒’呢。”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的情人,便是左凌云了。最后梦里出现的那道声影,也是她的,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每次看到她时,心尖都会产生一种悸动与酸涩了。

如果最后她也是被连衍“杀死”的话,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她身边人的死,和连衍都有某种关联?抑或是说,都是他造成的?

既然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推测,左大将军的死,乃至鹿泉全城军民的死,都与他有关?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一个人到底要冷酷残忍到什么地步,才会将一阵座城人的性命视为草芥?

她只要一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只是我的推测,是不是真的,还要爹爹和湛舅舅去考察。”

“小锦你说的有道理,要不是有你, 我和陛下可能还想不到这一点。明早我便去找陛下提这件事。”

“不过说起来,这事还有春和这小丫头的一分功劳。”

花荣清思忖了一下,对花似锦道:“我听说春和已经想看好夫家了?”

“是,对方是我的近卫狄卿。”

“那小子我见过,挺不错。”花荣清点了点头。

“这样吧小锦,明日你去我私库里,取四对刻花鸟虫花草文莲瓣青瓷碗出来,算是我给她的舔妆吧。”

“哦对了,若是小锦你见着什么喜欢的啦,也一并拿去,不用跟爹爹客气。”

“那我便提春和谢过爹爹了。”

花似锦笑了下,便告辞了,“时候不早了,爹爹早些歇息吧,莫累着身子。”

“诶,好。”花荣清笑了笑,看着花似锦离去的背影,目光里满是不舍。

阿漪,我们的小锦,长大了啊。

花似锦离开后,走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转身,往回走去。

在转身时,余光瞥见在角落处拿着扫帚扫地的侍女,顿了一下。

“那边的那个小侍女,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有些慌张,把扫帚放到一边,慌忙行了礼,“回小姐,奴婢名唤鸳鸯。”

“沙暖戏鸳鸯。好名字。”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扫地?”

鸳鸯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还带着一丝颤抖,“回小姐,奴婢白日里做错了事,便被管事嬷嬷罚来这里扫地。”

“这样么…行了,这么晚了,你就别扫了,回去歇着吧,要是管事嬷嬷问起,便说是我说的。”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鸳鸯连连鞠躬,不断感谢。

“对了,在那之前,劳烦你跑一趟小厨房,跟老张说一声,叫他煮碗面送到青竹居去,他应该还没睡。”

“麻烦你了。”

说完,取下腰间挂着的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块碎银子来,递给了鸳鸯。

鸳鸯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碎银子,道:“小姐放心,这件事,奴婢一定办好。”

说完,行了礼后,便告退了。

花似锦也没再转途前往青竹居,回了冰泉轩后,便歇下了。

鸳鸯见花似锦离开,也不敢在再跟着,怕露馅,便按照花似锦说的去到小厨房找到厨师老张。

老张睡眼惺忪的被叫醒,还有点火气,可听说是小姐要给老爷煮面,火气便没了大半,兴致冲冲地开锅煮面去了。

待金灿灿的面条出锅,已过了两刻钟。鸳鸯见老张在煮面的过程中连打哈欠,借机道:“您可是困了?要不,这面,由奴婢端着去吧,您好生歇息。”

老张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只好道:“好吧,你去吧,动作快点,要不然这面就得糊了。”

说完后,他又再三叮嘱,才回屋睡觉去了。

鸳鸯端着盛满面的大碗走了。

碗里的份量极多,汤都快溢出来了。她走的极快,可碗里的汤就像是固若金汤一般,一丁点都没有撒出来。

不过半晌工夫,他便来到了青竹居的书房门前,敲响了门。

门内传来花荣清的声音,“小锦,怎么又回来了,又有什么事要找爹爹吗?”

“老爷,是小姐让奴婢给您送碗面过来。”

屋子内默了一会儿,然后道:“进来吧。”

“是。”鸳鸯应诺,这才推开了房门。

一进房门,她的眼神便到处乱瞟,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虽然竭力掩藏,但还是被花荣清发现了。

他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案轴细细翻看起来,待鸳鸯靠近时,他还刻意把故意案轴微微倾斜,生怕对方看不清楚。

鸳鸯的目光快速扫视了几眼,便低下头不敢再看。

待放下碗筷准备离开时,她又偷偷打量了几眼对方的表情,并无任何变化,这才松了口气,默无声息地退出了门外。

待听到们关上的声音,花荣清才放下了卷轴,表情冷峻。

“他这手啊,伸得可真长啊,也不知道府上,有多少他安插的底细。”

随机又叹了口气,“可惜了小锦送过来的这碗面,只能倒掉了。”

他看着这碗面,目光有些不舍,随即又在心里给连衍记上了一笔账。

赔他的面!

……

“左凌云!你赔我的休息时间!”姚明洵趴在桌上,哀声怨道。

被他点名的那人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有继续翻起了手中的文书。

见人不理他,他又打滚撒起泼来,“我不管!我要回去睡觉!便是皇帝老子来了我也要睡!”

左凌云被他闹得不耐烦,拿起一旁的茶杯便朝姚明洵掷去,被姚明洵稳稳接住。

“嘿,堂堂左指挥使竟然搞偷袭!不要脸!”

左凌云实在是被他吵得不耐烦了,黑着一张脸道:“你想怎样?”

“我不是说了嘛,我想回去睡觉!”

说完,他又抱怨起来,“子长,不是我非要闹,而是…你看看!”

他指了指自己眼睛像是被打了似的一大块乌青,控诉道:“在你的高压下,我已经连续十天没睡一个好觉了,甚至我还做了个噩梦,在梦里,你也再催我查案!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都要挂到嘴角去了!”

说完,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左凌云只泛着淡淡青色的眼睑。

明明都是人,为什么她就不会变成食铁兽!

气死个人了!

这时,仲怀笙也出声了,“是啊,子长,我能理解你想尽快把这件案子的真凶查出来的急切心情,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我们三个人不吃不喝连轴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凶手找出来啊。”

“要是再这么高负荷运转下去,不仅我们吃不消,就连子长你,也会崩溃的。”

说完,他有些担忧地看了左凌云一眼。

在这段时间内,他是真切的感觉到了左凌云对这件案子的重视,几乎是到了不吃不喝的地步,除了前些日子忙于别的事外,几乎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在查案,要是再这么下去,她的身体要崩溃的。

左凌云叹了口气,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

她也知道她是有些魔怔了,一心想要快点把这件案子查出来,把云千竹拖下水,好让连衍元气大伤。

但是,源之说的对,这件事急不来,是她操之过急了。

她放下公文,道:“是我过于着急了,抱歉。”

“没事,多大点事,主要还是担心子长你,你可是比我们还要恐怖,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担心你的身体了。”

左凌云淡淡笑了笑。

“今日过后,便放三天假,当是补偿。”

后日便是萼雪的驱蛊的日子,她也好好准备准备了。

姚明洵振臂高呼,“好诶!”快乐得像个三百斤的大胖子。

另外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这时仲怀笙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子长,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是不是因为我们盯得太紧了,对方有所察觉,所以才迟迟没有动作?”

左凌云思索了片刻,沉吟道:“有可能…以他的性格,在察觉道我们这边的动作后,确实会有所收敛…也许是我们做得还不够隐秘,所以对方才会有所察觉。”

“他…是谁?”仲怀笙有些迟疑地问道。

左凌云却罔若未闻,自顾自地思索着什么,然后猛地抬头,对着姚明洵道:“伯庸,你是不是认识许多京城的纨绔子弟?”

姚明洵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啊,他们先前还邀请我去花楼玩,我没答应…”

“答应他们!”

“……啊?”姚明洵一下子懵了。

“这几天你就和他们一起去酒楼,不…以后也去…”

“经费我来出,当然,不是叫你去真的花天酒地,而是…”

“……”

“妙啊,子长,你这一招引蛇出洞用的真妙!”

姚明洵连连称赞,左凌云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让本来就有纨绔子弟名声,有着一副财大气粗,傻憨憨模样的姚明洵,去往群花之中探取消息,再合适不过了,说不定还能遇到云千竹本人。

“还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府歇息吧。”

“好耶!”

说完,两人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依旧没反应过来的仲怀笙一人独自凌乱。

子长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等等,子长,你还没回答我,那个“他”到底是谁呢?

等他回过神时,早已发现,身边人早离开了。

他叹了口气,吹灭了蜡烛,也离开了。

在三人都离开后,微风吹来,一张纸落到地上,上面赫然写着——晓月

作者有话要说:略有调整,改一下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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