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浔目光陡然一厉，一手从银色王剑之上抚过，霎时毫光顿起。

“天循王，你的确可以抹去死歌书院，冥河星云的存在，但，你很清楚，即便你再如何努力，我依然是你抹不去的存在。”卡尔道。

“的确，就目前来说，整个已知宇宙没有对幻体的有效打击手段。”华浔眸光微冷。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白费力气呢？虚空降临，没有人能够阻止，更不该阻止。”

“虚空，所谓虚空在我看来也不过是维度空间不同的宇宙罢了，已知宇宙存在百亿年之久，神河也好，天使也罢，不过是触及到些许皮毛，卡尔，你的虚空算得上什么。”华浔讥讽道。

“夏虫不可语冰，虚空的存在是距离已知宇宙最近的维度空间，已知宇宙连眼前都还搞不明白，还敢说维度？”卡尔轻嘲地抬了抬眼眸，对于虚空的研究，他自认为已经领先于整个时代，而华浔不过是刚起步。

卡尔的轻嘲让华浔不知该说什么好，的确她对于虚空的研究是刚起步，但她的天循汇聚了神河与天使两大文明的所有尖端科技，显然卡尔并不了解天循系统里蕴含了两大文明对虚空的研究内容。

而卡尔拥有着大时钟，与天循同等的天体计算机，同属一个创造者——太空，按常理来说，卡尔不应该对天循所拥有的虚空研究内容一无所知，而卡尔此时的表现显然是毫不知情，否则必然不会说出那一番话来。

所以，大时钟是如何落入卡尔之手的？

华浔心头升起这样的疑问。

曾几何时，在华浔与天循融合之后，在了解了大量的虚空资料后，对卡尔领先时代的虚空研究，她也以为是凭借大时钟与天循共同创造者太空留下的余慧，方才能获得巨大的成效，而大时钟与天循存在共通性，从数据层面来看，基本可以达到共享数据讯息。

“卡尔，所谓夏虫是在说你自己么？”华浔看着卡尔，嗤笑一声。

“低维度的生命体，如何能定义高维度生命？”

卡尔对华浔的嗤笑之语不置可否，于他而言，打开虚空之门，放出虚空生物，证明虚空存在才是他存在的最终意义。

“生命怎么可能会被定义，无论是高维生命还是低维生命，为了迎接虚空而漠视已知宇宙的生命，卡尔，你违背的是整个已知宇宙！”华浔望着卡尔，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在地球时看见的那些人类，在漫天炮火中发出的悲鸣。

“真理往往与愚夫背道而驰！”卡尔掷地有声，面对华浔的质问，这位死神再不复他谦逊的姿态，长身玉立，蔑视着芸芸众生。

听得这句话，华浔也知多说无益，当即执剑俯冲而下，剑身轻鸣，人影如箭。

眼见华浔快速冲来，卡尔不见闪躲，唇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长剑刺入胸膛，也不见卡尔有丝毫色变，而华浔却是神色凝重。

“这就是幻体的真实存在么？明明就在眼前，却根本就是一团空气，这算是什么？意识体在现实空间的投映？”

“或许，你可以理解为更高级的生命形态对低级生命形态的碾压。”卡尔似是听见华浔心声，而在他手掌之间，一道虚空频攻击正在成型。

“阿浔！”正在密切注意华浔的凯莎心头一紧，而在她高唤出口的那一刻，卡尔的虚空频攻击已经发出，紫色琥珀色光团重重砸在了华浔胸前。

剧烈的冲击下，华浔被击飞开去，半空中，华浔稳住身形，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啧啧啧，真疼！”

“哦？虚空引擎。”卡尔皱了皱眉。

“呵。”

华浔轻讽一笑，双翼一扇，再度朝卡尔冲去。

“天循系统是已知宇宙唯一拥有反虚空与虚空能力的引擎系统，卡尔，你的大时钟不够算了！”

随着华浔话音落下，在卡尔脚下，一个透明状的紫色光罩将卡尔笼罩其中。

“虚空囚笼？”

卡尔凝眸，分析片刻之后得出了结论。“解算起来的确得废些功夫，果然老师的高度我还未能达到。”

“目标高等级幻体，搭载大时钟天体计算机，警告，目标幻体正在解算虚空囚笼，预计时间10小时。”

系统的声音在华浔脑海中响起，华浔闻言也不禁皱紧了眉。

“天循，没有可以压制目标或摧毁目标的算法么？”

“宿主，当前已知宇宙不存在可以压制或摧毁目标幻体的算法。”

天循的话让华浔似是有座大山临头，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无法杀死的存在，这算什么？宇宙意识？

“天循，如果是使用绝对领域，可以困住他多久？”

脑海中的机械音此时也不由为之一顿，所谓绝对领域是搭载在天循核心系统的终极大招，这个大招释放之后，会制造出一个绝对停滞的空间，空间内所有目标生命体定义绝对为零，同时光能，生物能，暗能甚至虚空能无法再作为神体能量来源，抹杀目标生命体的同时也会造成自身神体不可逆的伤害。

“宿主，目标高等级幻体不属于生命体范畴，无法预计时间。”

“调动所有能量，对目标施加绝对领域，目标所在范围半径一公里！”

“宿主，冥河星云不存在恒星能源，实施绝对领域打击，你的身体可能会因为能量透支而造成不可逆伤害。”

“这会儿，我有点怀念蕾娜那个移动充电宝了呢。”华浔轻笑一声道。

华浔举目而望，弥漫着硝烟的冥河星云，漫天飞舞的天使，闪烁着炮火光亮的黑暗太空。

“阿浔！你想干嘛！”凯莎的声音在华浔脑海中炸响。

原是正在战场上收割饕餮性命的凯莎突然心头一紧，转头望向华浔方向，却见华浔一副沉思之状地看着被虚空囚笼禁锢的卡尔。

“别担心，我只是想看看，我能不能一下子摁死他而已。”华浔浅笑嫣然的模样，似乎丝毫不将卡尔放在眼里。

“他是幻体，物理层面的攻击对他无效，目前也只有精神压制之法或许还能压制他一下，你别乱来！”

“我就试试，不乱来。”华浔回答得毫无诚意，而话音还未落下，氤氲紫光忽而将她与卡尔笼罩其中。

被困在虚空囚笼的卡尔只觉得自己的解算进程愈发滞涩起来，任由他如何将大时钟算法增幅，大时钟都似乎毫无反应。

“华浔！”卡尔看向华浔，项来平静的面容上写满了惊怒。

“虚空引擎制造的绝对领域，所有一切生命体、时间、空间、能源等等都被定义绝对为零，卡尔，你的大时钟，还算得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