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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即将饿到连和系统插科打诨的精力都失去的时候，混蛋老爹终于回来了。

他身上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虽然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以我这辈子异常敏锐的五感依然可以清晰地闻到。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血的味道。

很显然，我的混蛋老爹刚杀完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赶回了家。

9

在这里我必须郑重介绍一下我的混蛋老爹，禅院甚尔。

此人在我和便宜哥哥惠刚出生的那几个月里还是个人模人样的贤惠好丈夫，和我这辈子的老妈那叫一个如胶似漆，还努力地承担起了照顾我和惠的职责，让我一度觉得自己没愧对这辈子的名字，确实十分幸运地拥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

然而好景不长，老妈在某一天突然得了病，具体是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反正她努力挣扎了没两个月就踏进了黄泉比良坂，而后混蛋老爹就相当迅速地堕落了下来，直接把自己变成了一坨超大型不可回收垃圾。

酗酒、抽烟、赌马，偶尔出门干一趟黑活，回来后继续躺在沙发上发霉，如果不是偶尔还会为了照顾我和惠而稍微动一动，我甚至怀疑他会在那张浸满了烟味和酒臭味的沙发上躺到彻底腐烂。

我对此其实没什么意见。

如果你曾在横滨的贫民窟生活过，你就会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糟糕，但也还能勉强凑合着过下去。

——这世上不可能有比横滨的贫民窟还要糟糕的地方，如果有，它的名字一定是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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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只要混蛋老爹别放着我和惠自生自灭，他烂成什么样我都能捏着鼻子忍下来。

最多悄悄在心里对他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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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老爹冲好奶粉，把我和便宜哥哥挨个儿抱起来喂奶。

他的动作依然是熟练的，毕竟老妈生病之前特意拉着他练了好久怎么抱孩子，但他再也没像那时一样时不时做点多余的小动作招惹我和惠，也再不像那时一样嘴上说着麻烦却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喜悦。

只是沉默，只有沉默。

老妈的死像是抽走了他身上所有为人的温情，只留下来了一具行尸走肉般空空的躯壳，无数阴暗负面如淤泥般的情绪在里面静悄悄地堆积，等待着某一日也如淤泥般无声地腐烂在阳光照不到的潮湿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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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甚尔从一开始就是个烂人，即使他确实曾那么努力地试图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亲。

但很可惜，糟糕的过去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伤痕，它们看起来好像愈合了，就像甚尔嘴角的那道疤，可实际上，它们只是潜伏下来，等待着某一日被重新划开用以伪装的表皮，暴露出底下隐藏的烂疮。

如果老妈能一直活下去，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说不定有朝一日真能让那些烂疮彻底愈合，把甚尔从名为过去的深渊里拽出来，拉到阳光下——

可谁让她死了呢？

她死了，一切就只能回归原点。

烂人还是烂人，渣滓还是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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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对，倒也不是完全回归原点。

她不是还给混蛋老爹留下了我和惠两个小拖油瓶吗？

虽然我们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至少我可以陪着他一起堕落。

至于惠？货真价实的臭小鬼还是老老实实读书上学，努力给自己博个光明点的前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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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人啊渣滓啊什么的，这种名头只要有我和甚尔两个人担着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忘记说了，虽然惠和幸和真希真依姐妹一样都是咒术师+天与咒缚的双胞胎组合，但惠和幸是异卵双胞胎，所以各自天赋完整，阿幸以后会是和甚尔一个级别的天与咒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