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赫黎打开搜索引擎，往里输入“秦轩”二字。

“哇，”赫黎忍不住惊叹，“名下企业真不少啊。”头衔也多，最重要的是，这人才三十岁。

阅历跟赫予彦当年有一拼，难怪两人能玩到一处。

桃色新闻也不少，有几处关联到赫予彦。

赫黎关掉网页。她就是讨厌这些才一直忍耐着没在引擎里搜赫予彦，这一下子全跳出来了。

手机收到几条微信。

童舒曼：怎么样？陆辰到了吗？

陆辰？

赫黎：应该到学校了吧，我还没跟他联系。

童舒曼：？？？不是啊，你今天一天没玩手机吗？他去找你了。

赫黎一惊，把屏幕往上翻，童舒曼下午三点给她发了微信。

——陆辰问我要了你公寓的地址哦，你爸走了以后跟他打个电话。

糟了！

赫黎赶紧给陆辰打电话。

“喂？你来风回市了？对不起，我才看到消息，你在哪里？”

陆辰：“……在门口。”

赫黎丢掉手机跑去开门。

楼梯道的光亮起来，陆辰的影子覆到赫黎身上。

赫黎：“怎么来了也不跟我打电话？快进来。”今天外面的温度至少有35度，他不知道来了多久，身上的T恤都汗湿了。

她把客厅空调打开，再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给他喝。

陆辰坐在沙发上，目光始终与赫黎错开。

她问：“还是很热？”

陆辰的胳膊都有些红。

她把电扇打开，凉风一吹，她终于明白陆辰的脸并不是热红的。

她刚洗完澡，身上穿的白蕾丝吊带睡裙，更重要的是，她没穿胸罩。

陆辰看见她的肩头慢慢变成粉色，回头瞪他一眼，随后立刻跑回房间。

他松一口气，抬手将冰水灌进喉咙。

赫黎穿好衣服，抿着嘴走出来。

客厅里的温度已经降下来，她关掉电扇。

“为什么过来不跟我联系？”

“我以为赫叔很快会走……没想到他没走。”所以陆辰不好跟赫黎说他在这里，“我来也只是看看你习不习惯。”

陆辰的确打算见一面就走，行李也没带。

赫黎：“那为什么待到现在？”

陆辰叹息：“没有见到面，没办法走。”

赫黎：“……你买的半夜的机票？”

陆辰：“下午五点的，我退了。”

赫黎用眼神询问陆辰现在怎么办，陆辰说：“我刚刚看了，附近有酒店，我待会儿去酒店。”

赫黎：“我这里有客房。”那间客房是赫予彦给自己留的，衣柜里有男人换洗的干净衣服。

陆辰动摇了一瞬，笑着说：“不了，看到你没事就行。”

门口装有摄像头，陆辰知道，如果今天他没从这个门出去，无论他有没有做什么，赫予彦都要找他算账。

赫黎听到他坚决要走，有点生气，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水灵灵的眼睛里染了怒色，她侧过身，背对着他。

陆辰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青筋凸起来。现在不能做任何事情，任何的触碰都会让他更舍不得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水珠砸到赫黎膝盖上，她的背脊慢慢颤抖。

拳头松开，他张开手臂抱紧她。

满世界全是她身上的香气。

陆辰哑声道：“我……不走，请你收留我吧。”

*

赫黎从衣柜里找出赫予彦的睡衣。陆辰抱着被赫予彦手撕活埋的觉悟接过来，带进走廊尽头的浴室。

赫黎坐在沙发上跟童舒曼聊天。

童舒曼：见到陆辰了吗？

赫黎笑着回复她：见到了。

童舒曼：嘿嘿嘿~

赫黎：？嘿什么？

童舒曼：哦，没什么，我忘了陆大少爷谈恋爱要花差不多两个月才从牵手过度到接吻，是——君——子——呀！

赫黎：……

陆辰洗完澡走出来。

他的身体骨架比赫予彦略窄，衣服肩膀处有些松。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挑了个短片看。

赫黎偷偷觑他，他今晚似乎没有接吻的意思。

短片看到一半，她打声呵欠，陆辰关掉电视：“去睡吧。”

赫黎点点头。走到卧室门口，陆辰扣住她的腰，吻下去。

赫黎抓住他手臂，捋顺呼吸：“……今天怎么不问了？”本来觉得他在接吻之前问“能不能”挺奇怪，现在看来还是问的好，有个准备。

“陆辰？”他体温好高，发烧了吗？

陆辰眸色发暗，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好难受。

他伸手扣住她下颌，重新吻下去。

赫黎瞪大眼睛，里面很快蒙上一层雾气。

陆辰压她到床上。

……

赫黎慌乱地推他肩膀：“不、不要、不行、陆辰！”

陆辰抬头，手掌覆住她眼睛，另一只手扣住她手腕，唇部贴在她耳廓：“赫黎，救救我，我快死了。”

卧室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陆辰长长地叹息一声，紧紧拥住赫黎。

过了许久，赫黎的心跳平缓下来，她结结巴巴地张口：“不要睡，床、床单，还有……要洗。”

陆辰松开她，她赶紧跑进浴室洗手。

等她从浴室出来，床单已经被陆辰换掉。

卧室里的气味还没有散，赫黎的脸羞得通红，陆辰却一改内敛常态，伸手摸摸她脑袋，轻笑着说：“你先睡，我去洗床单。”

赫黎推开他那只讨厌的手，鼓着腮扑到床上去睡觉。

陆辰拿着床单到阳台。

他先在水池里把床单上脏掉的地方搓干净，然后拧干水，塞进洗衣机。

抬眼时，他看到阳台角落里的摄像头。

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露出警惕。

心想赫予彦应该没有那么变态。他走进来在客厅四处检查一番，随后又进卧室检查，没有发现第三个摄像头，他心里松了口气。

赫黎一个人住在这里，门口与阳台的确需要监视。

他关掉灯，贴身过去搂住赫黎。

“明天我把这身衣服带走。”

没有得到回应。

他撑身起来，发现赫黎已经睡着了。

好在今天没吓到她。

陆辰亲吻她眉梢。

这样怎么可能忍得住？陆辰叹气，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这样的忍耐就像钝刀那样一点点往肉里切。

陆辰的指尖搭到她咽喉上，脑海中浮现她刚刚哭着推他肩膀的情景。

再等等，否则真会吓到她。

赫黎迷迷糊糊间听见浴室有水声，她翻个身，继续睡。

清晨，赫黎陡然惊醒，身边没有人。

她伸手揉揉眼睛，腕部疼得厉害，昨天被他捏过的地方变成青紫色。她恼火地啧了一声，开门走出去。

客厅里有食物的香气。她闻着味儿走过去，看见餐桌上放着早餐，餐碗下有张字条。

“我走了，等放假过来看你。早餐热一下再吃。”

赫黎皱眉，真是的，连这种事都要交待，她又不是小孩子。

拆开包装袋，里面是小笼包和八宝粥。

把食物放进微波炉加热，赫黎站在那里盯着时间按钮一点点挪动。

她擦掉眼泪，打开厨房窗户，让清晨的风吹进来。

这回，是真的要独自生活一阵子了。

*

大学生活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赫黎先花了许久的功夫适应军训，等应付完军训，要放国庆假了，赫黎偏偏病倒了。

“昨天逛街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烧成这样？”

军训熟识的几个朋友过来看她，丰艺喂她吃好药，担心地说：“去医院？”

赫黎摇摇头，医院人多，要排队，要挂号，去了更不舒服。

她窝进枕头里，发丝散乱，脸蛋烧红，睫毛湿漉漉的，方贤在门口看了一眼，情不自禁走进去，伸手过去探她额头。

“喂，方贤，”丰艺拍开他的手，“谁让你随便进来的？”

方贤愣了一下，尴尬地说：“我为什么不能进来？我看看她怎么样了嘛！”

丰艺赶他：“出去帮着做饭吧！”

方贤：“她不用去医院？”

丰艺头疼地说：“她本人不想去呢。”

其实几个女生今天把方贤和王振找来就是想两个男生帮着把赫黎送去医院，可是本人不想去的话就没办法了。

“不愿意去也要带去啊，人都烧成这样了。”方贤挤开丰艺，“你们女生做事就是这样，磨磨唧唧的。”

他伸手把赫黎抱起来。

好轻，身上还有股好闻的香气。

方贤说：“看看她身份证在哪里，带着一起。”

丰艺：“……行吧。”

昨天去美术馆刷了身份证，这会儿应该还在在书包里。

丰艺走到客厅找身份证。

方贤低头看向怀里的美人。她的眼睛虚弱地闭着，唇瓣微张，他的目光顺着唇瓣往下，停在某处。

他低下头，即将亲上去，赫黎闷哼一声，手掌抵住他肩膀，满脸茫然：“方贤？我睡过去了吗？”

方贤：“啊，对，我们正要送你去医院。”

赫黎：“是么，谢谢你，先放我下来吧。”

方贤不情不愿地把赫黎放下来。

“虽然很感谢你，但你能出去吗？”赫黎瞳色发冷，“我要梳洗一下。”

她没想到男生会来，更没想到男生会这样没有礼貌地闯进卧室，还试图做出冒犯的事情。她现在头昏脑涨，再者这才刚开学一个月，她不想跟人结梁子，因此她的语气没有太强硬，只用眼神警示冒犯者。

然而这句话落进方贤耳里却有另一层意思。

他的目光飘到浴室门口，脑子里不觉浮想联翩。

在赫黎即将发怒之际，门外响起喧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