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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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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夙堂狱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好也看见了夙白兰,他俩对视了几秒便上了屋顶,周围十分寂静

夙白兰开口道“这么晚了为何不睡?”

“你不也一样”

她并没有接话,只是盯着季不侵的房屋犹豫片刻说道“血蝶现世,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也未必是件好事,自打他来以后,这里发生的一切未免也太凑巧了”

夙堂狱双手放在后脑勺躺下“知道当初我是怎么遇到他的吗”

夙白兰看着他,他便继续说道“记得那时我长得与他们不同,所有的花当中只有我是白色的,他们欺凌我,嗤笑我,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另类。因此我便逃了出来,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很温暖,没有异样的眼光,也没有他们的辱骂和一些流言蜚语”

夙堂狱坐起来“人海茫茫中我一眼便瞧见了他,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仿佛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手上捏着红梅枝,枝上的梅花飘香四溢,就这样我随他几天”

“他一直知晓我随着他,所以他便破例收我为徒,教我做人,传我法术。直到他又带回一个孩童时,我才知晓我并不是他的唯一,但从那时起我便发誓,将来他必定成为我夙堂狱的人。”他摇了摇头“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并…”话还没说完,彼岸花瓣从她的脸庞咻的一声穿过它的身体,白兰则是用箫打在了它的身上

他们两个站立左顾右盼,看见有一个落荒而逃,他们并没有去追,此时季不侵房间里传来法力的波动,夙堂狱跳下屋顶打开房门

季不侵手里握着血藤,赤着脚坐在床边,夙堂狱走过来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眼神里的怒火挡也挡不住,他紧握拿血藤的手,语气温和道“出去,我没事”

夙堂狱只好无奈的出去,季不侵在回想刚才与那人的对话

“季不侵”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有人站在那里,他坐起来“你是?”

“看来,我那乖徒儿没向你提起我”

季不侵心想【徒弟?谁?夙堂狱?】他起身“你是红夙仙君?”

“哦?看来你对我并不陌生,那我便明说了,我此次前来是来夺回属于我的位置”

季不侵冷笑道“现在的你不过是一缕魂魄,你想怎么夺回来”

“不错,但你别忘了,四个时辰前若是没有我,你现在早已尸骨无存了”

季不侵走上前“我就说是谁挡着我显威风了,原来竟是一个马上便要烟消云散的不知名的残魂”

他并不在意季不侵怎么说,只是背过身去“现如今我才知晓,原来你竟这般喜爱做别人的替代品”

这句话惹怒了季不侵,他抽出血藤“有种你在说一遍”

那个人不怕死,转过头看着他生气的模样“哟!生气了?我说的有错吗”他瞥向季不侵手中的血藤“这把仙器挺好用的吧,他可是随了我许久了”

他听到门外的动静“先这样吧,要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在见”说完便消失了

季不侵回过神来走到镜子面前,看见自己的脸显现成他的模样,一气之下一拳过去将镜子锤碎了,镜片将手划了几道口子,那些细小的碎片则刺进了他的肉里,他闭上眼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夙堂狱在门外听到了镜子碎裂的声音,他以为季不侵还在生自己的气便靠在墙上问白兰“我该如何是好”

白兰没有作声,他们只是静静的守在门口,随着时间的流逝,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季不侵稳定下来后,开始处理自己手上的残渣碎片,眼睁睁的看着伤口自己愈合,才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他穿好衣裳打开门,看见夙堂狱一脸担忧的表情

深吸一口气笑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哎呀,我真的没事,别一副”举起手想摸摸他的头时停顿了一秒又将手放下来“担心的样子”

他走了几步又说“阳无锡不是说要我们去安适客栈找他吗,走吧”

安适客栈里的他正睡在知识的海洋里,他嗅到了夙堂狱他们的气息,然后起床赶在他们敲门时将门打开,还不禁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瞧见他们的穿着“你们便穿这身?”

季不侵心想【这身怎么了,我感觉挺好的,你要是不服就给我憋着】

阳无锡转身在箱子里找了几件破破烂烂的衣裳给他们“穿这件”

季不侵提起衣裳左瞧右瞧【兄得,你脑子没问题吧?就给我们穿这个?这衣服随手扔大街上连狗都不带正眼瞧的】

他一脸嫌弃加无语的表情,阳无锡看着他们一动不动“你们还去不去,别耽误时间了,抓紧的”

夙堂狱开口了“别换了,就这样,走吧”

阳无锡又将衣裳收起来“那行呗,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们”

街上的大叔大婶们正忙活着,瞧见阳无锡出来了便打了声招呼“哟!你今个啷么起这么早咧,这平常都瞧不见你的人”

阳无锡笑道“今日我随几位好友出去办点事,所以起早了些”

“都还没吃早饭撒?要不拿些糕点到路上吃”

阳无锡婉拒道“不必了,多谢大家的好意,我们去去就回”

他们来到了一个森林里,在往深处走便看见一个沼泽地,夙堂狱他们想绕过去,阳无锡说道“别白费力气了,只有这一条路”

夙堂狱想从上面跃过去,没想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阳无锡又道“此处有结界,想过去只能走”

季不侵带头提着衣裳下去,就看到了好多的鳄鱼在沼泽里,他被吓得不敢动,白兰瞧着他并没有下陷也走了进去,才知晓原来这不是真的沼泽而是障眼法

障眼法内竟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唯独季不侵看到的却不一样,他看到的是夙白兰站在鳄鱼的头上

他们两也进来了,瞅着季不侵这样子,夙堂狱便一手将他提起来往前走,他见鳄鱼的饥饿表情不禁做起了鬼脸,心想【来呀,咬我啊,略】

鳄鱼一怒之下从沼泽跳起来咬他,见状赶紧薅起自己的衣裳蜷缩成一团,夙堂狱说道“简直是不堪入目,放下”

季不侵拒绝道“我不,下面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家伙像许久没吃过饭一样”

夙白兰说道“他中了障眼法,所以看到的与我们不同”

夙堂狱“何解”

阳无锡“据说无解,毕竟还没有人中过障眼法,他运气也是绝了,这都能碰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夙堂狱提着季不侵走过沼泽,他两眼放光“哇!会动的羊肉串”

他用手拼命去抓,就是抓不到,那羊肉串扭来扭去的像是在嘲讽他,季不侵指着它身后说了句“看,你妈”

那羊肉串真的往后看了一眼,季不侵直接扑上去咬住它

阳无锡疼的嗷嗷叫“夙堂狱,你家夫人疯病犯了,让他松开”

夙堂狱纹丝不动就这样看着他,他疼的求饶“花主,求你了,让他松开吧,等会儿肉都给我啃没了”

夙堂狱拿出一串糖葫芦“乖,千年的蛇肉还不如这糖葫芦好吃,咱们吃这个”

季不侵松开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唾沫里掺了阳无锡的血“好苦哦”

阳无锡“废话,不仅苦还有毒,话说,应该咽下去了怎会没反应”

他们没回答继续往前走,季不侵突然扔下手里没吃完的糖葫芦抽出血藤对着空气就是一顿乱挥,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也帮不了他,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季不侵的视角,他看见了在房间里与他谈话的那一缕残魂,还有周围的墓碑,这里就如同一个坟地一般阴森森的

那残魂说道“我们又见面了,季不侵”

“这一次我定不会再让你逃了”

“这次我不会逃了,要不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很久以前,有一位公子不论有何事都要往街上走,手里还拿着红梅,每次路过茶馆总会在外头的长凳上停留一时片刻,因为他知晓在某角落里有一小叫花子在看着自己,有一天他一直跟着那位公子,公子瞧他可怜便收了他为徒。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们随着时间的消散成为了一场不可收拾的虐恋”

季不侵停下攻击,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那残魂又接着说道“你不妨猜猜他们的结局如何?”它在季不侵周围晃来晃去“一个为了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一个则为了他沉睡亿年,到头来连一个爱字都未曾说过。虽句句不提爱,但所做的事却件件都包含着爱,想知道他们是谁吗”

季不侵背过身去“与我何干,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尽快回家”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愿承认吗,红夙”

“你叫谁呢,老子叫季不侵。你讲的什么狗屁故事,这些不会是你胡编乱造的吧”

“我倒是想,不过事实如此,没想到今世的你竟会懦弱到这个地步,真叫人失望啊”

他举起血藤朝它抽去,它躲开了将旁边的墓碑打碎了“老是躲来躲去的算什么本事,有种别躲”

“你当我傻呢,被这玩意抽上一鞭子,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还有时间同你讲这些”

季不侵冷笑一声“原来残魂也会怕死”

它正经道“你当真未动过心”

他正想否决,但话到了嘴边却说怎么也不出口,心脏也是一阵刺痛,他捏着心脏位置的衣服,靠在他所看到的墓碑上

见到他这样子又说道“疼吗”

季不侵双手放在墓碑上,仰望着天空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无需知晓,你只需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便可”

“你…唔”在他们聊天之时,夙堂狱便走了过来,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夙白兰挡住了阳无锡的视线,说道“非礼勿视”

阳无锡不高兴了“我可是千年的眼镜蛇王,有什么是我瞧不得的”

白兰手一挥制造出了幻像,阳无锡说道“切,小气”

那残魂在一旁看笑了,心想【你既是我,但我却不曾是你,红夙,替我好好待他吧,我只是你前世所残留在世上的记忆,更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季不侵想推开他却被它打断了,他看向那缕残魂便呆住了,眼前这人竟成了他妈贺语嫣

“阿侵,你现在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想法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遵从本心,大胆的往前走,累了就回头看看,因为我和你爸一直都在”

这是他妈在他小的时候跟他说的话,话音刚落障眼法便解除了,他的眼睛瞬间湿润,心里想“妈妈,我好想你们啊”

他闭上眼睛,泪水流下来的那一刻夙堂狱停下了“抱歉,我”

季不侵一把抱住了他,放声痛哭,过了一会儿便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一世还不肯放过我,我本以为这一世我可以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可是你为什么又把我扯进来,是还想让我重演一遍前世所经历的一切吗”

夙堂狱轻轻推开他,为他抹掉眼泪,自己眼睛都红了还强颜欢笑的说“不会了,我放过你,我向你保证,这一世还你一个你想要的生活”

夙堂狱转身离去,季不侵开口说道“夙堂狱,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留便留想走便走”

夙堂狱停下脚步,季不侵走到他面前又说道“吻了我是不想负责吗,我告诉你,休想。你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你必须每时每刻在我能看到你的地方,保护我的安危,负责我每日的饮食起居,还有…不得离开我半步,我季不侵此生非你不…”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又被一个柔软的地方堵住了嘴,季不侵闭上眼睛迎合着他,而另一边

阳无锡坐在地上说道“还没好吗,还要多久啊,要不你还是打开让我瞧瞧呗,坐在这里真的很无聊的唉”

夙白兰被他念叨烦了“聒噪,你就不能消停点儿”

“只要你打开让我瞧一眼我便不说了,如何?”

夙白兰掏出一个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瓶子,阳无锡将盖子打开闻了闻又扔回去了“许久未见过这东西了,你还是将它收起来别吓唬我了,我可不怕这东西”

“既然雄黄粉你不怕,那这个呢”

她手里不知道又从哪里寻来的动物,阳无锡见到它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白兰姐姐,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将它放下,我全听你的”

“这么些年了你果然还是怕它,这灰獴多可爱啊,你要不也抱抱”

白兰直接扔过去,他躲了十米远,这灰獴便在空中消失了,他说道“你使诈,竟然拿幻像来唬我”

白兰拿出箫转了几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乖乖等着”

阳无锡这一副吃瘪的模样着实有趣,夙白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还是一如既往的蠢,不过却没以前那般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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