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的冰案上，二人相对而坐。

央裘右手抚在自己的胸口处，将自己所有的灵力汇聚在右手上，催动淬央石，抬掌将淬央石的全部打入宣元的胸口，只听他闷哼一声，皱起了眉头。

淬央石的力量是极其庞大的，宣元才不过短短修行了十几年，要想承载这庞大的灵力，在他这个年纪想必是要受些苦头的。

淬央石的灵力一点一点注入宣元的体内，此时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烈焰焚烧一般，好几股力量在和自己的灵石抗衡，他心想该不会是前辈们还看不上自己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央裘掌下的绿光渐渐弱了下来。

“快调息！”

闻言，宣元双手一抬，稳住自己的内息，过了好一会，体内的灼热感才缓缓退去。

“我当年受这淬央石之力可是受了三个时辰，你今日半个时辰便可全部吸收，为父替你骄傲……咳咳……”

宣元顾不得难受，连忙扶住爹爹，“爹爹，你怎么样？”

“我无事……无事，”央裘调整了下气息，看着受尽苦难的小儿子，原本他应该是轩辕氏最无忧无虑的那一个，“元儿会怪我吗？怪我不是个好父亲？”

宣元哽咽道：“不怪，孩儿才要担心爹爹会不会怪孩儿不孝。”

在宣元的记忆里，央裘一直是一个尽心尽责，敢于担当的人，也是一个慈祥耐心的父亲。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总是把你房间外面的一棵大榕树当成是我，每每伤心难过了，就抱着它不松手。”

“那时大哥说，爹爹忙，就找了棵百年榕树移了过来陪我，后来爹爹知道了，就又把那棵树移走了，然后每天都来陪我玩一个时辰。”

二人像平常父子那样，坐在一起聊着好多，宣元讲了好多在巫山修行的事情，还特别强调了巫楚神君有多不负责任，讲着讲着，不知为何，酸楚感涌上心头。

“爹爹，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您吗？”

央裘摇摇头，“这是轩辕氏的命数，咳咳……”

宣元低下头强忍着泪水，“可是我才刚回来，我想要您……要您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央裘摸了摸他的头，又拍了拍他的肩，道：“我想我的使命，在这里就可以结束了，爹爹有愧，陪不了你了……”

不知何时，父亲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消逝，体内的灵石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宣元只觉心口一阵绞痛。

“我的元儿，要开心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宣元再抬手时，已经触不到父亲了，最后只剩那闪烁的绿光，一闪而过，点亮了身后的一口冰棺。

“爹……”

宣元并没有放声大哭，这应该不是爹爹想看到的，可是他很难过，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爹爹生活在一起了，可以听爹爹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了。

他应该早一点回来的，这样说不定还来得及……

“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宣元回过头去，原来是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万爱千恩百苦，疼我熟知父母？——《小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