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画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眼神悄无声息地看着周围。

她的黑瞳比常人的大，大大的眼睛极像布偶琉璃珠般的瞳眸，眼神却像森林深处最机警的毒蛇，危险又迷人。

杜胤哲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个漂亮的女孩，她在众多认真准备冲刺的人面前显得漫不经心，手指尖转动的笔要是能够模上自己的胸膛，在一个安静的夜晚..........

他在门外□□起来，忽然，他看到那个漂亮的黑眸敏锐的地看过来，烟画抬起下颌，削尖的下巴冲着他，冷冷一笑。

杜胤哲不免有些心猿意动。

他要把她收进自己的“小圈子”，这么一个漂亮的像狐狸般的人，当然要做自己最受宠的那只。

杜胤哲想起今天要干的事，舍不得地收回眼光，看向今天的齐刘海小姑娘。

这个女孩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但是长相清纯。他们这些机构总会收些这种女孩，源源不断地输入娱乐圈，不，或许都进不了娱乐圈，她们中的很多人，在不同的酒局之间周旋，漂亮的脸蛋供很多只手把玩。、

梦想，不值钱罢了。

杜胤哲挥挥手，喊道：“李婉怡。”

李婉怡一直都很关注门外，从杜胤哲站在那里她就注意到了。

她的手一直在抖，专注不了注意力，她在大街上走的时候被选中，她并非腰缠万贯，可是邀请她的人开出了她拒绝不了的筹码。

那个人说，只要她进这个机构，他们就可以让她考上电影学院。杜叔还说，他有很多资源，可以把她捧上高高在上的神坛。

她从小就被人夸漂亮，她还会跳舞，只要她有资源肯努力，她相信自己有一天也能站在那高台，接受无上的光荣和灯光。

她本来以为只用付出努力，她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可是现在，她总觉得自己清醒地看着自己步入深渊。

她看向门口，冷汗直冒，她不想过去。

她咬了咬牙决定忍一忍，艺考即将开始，她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忽然见旁边的今天刚认识的那个女孩缓缓站起，对杜叔说：“别让她去了，老师，她今天肚子疼，我刚好有些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杜胤哲镜片闪出几丝精光，点点头。

烟画亦步亦趋地跟在杜胤哲后面，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烟画踩在影子的头上，跳皮筋似地轻轻跳跃。

杜胤哲一直注意着后面的女孩的动静，他喜欢单纯天真漂亮的女孩，他放慢速度，渐渐与烟画的身体齐平。

走廊阴恻恻的光打在杜胤哲的侧脸，晦暗不明。

他询问课业是否繁重，同学相处是否友好。

烟画便四两拨千斤地说着。

杜胤哲：“我看你在桌子上闷闷不乐，是不是压力太大，等会儿去办公室帮你看看。”

烟画：“哦。”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杜胤哲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是陈欣，杜胤哲的老婆。

陈欣看到她，笑了，她走过来，手搭到烟画的肩膀上，精致的眉眼微弯。

她眼神上下打量烟画，说：“你肉有点多，需要裹一裹，让杜叔帮你，好吗？”

烟画霎时黑了脸，她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珠子扣下来，然后狠狠地碾碎。

女人看见女孩不善地眼神，示意杜胤哲拿胶带，每一个来这里的女孩几乎都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杜胤哲靠近烟画，忽然眼前的女孩以光的速度闪现到妻子面前，一声惨叫在同一时刻响起。

杜胤哲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滚过来的一只眼球，眼球霎时沾满了尘土，另外一个眼球被那个女孩捏过来，杜胤哲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就被塞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

倏尔意识到嘴里那是什么，他恶心地干呕起来，嘴里布满了血腥味，对面的妻子捂着眼睛，手捂着眼睛，鲜红的血液滴滴哒哒地流下，映照在杜胤哲眼里便十分可怕。

他转身向外跑，嘴里已经惊恐地发不出声音，他跑出办公室，在幽暗的长廊中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再一步就是一个有人的教室了。

他的眼里燃气希望，推门进去，看见一个黑色的背影。

他如见一根救命稻草，冲过去抓住那人的肩膀。

那人一直没有反应，半晌，捏起一颗熟悉的眼珠子说：“你是在找这个吗？”

杜胤哲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没了反应。

与此同时，李沉舟站在卫生间门口，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他找到文件一栏，点进去，里面布满了不同的女孩的照片。

卫生间里响起冲水的声音，一个男生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拿起李沉舟手里的手机。

说道：“谢谢啊，兄弟。”

李沉舟微微一笑，他们穿过长廊，长廊窗户外悬挂的月亮逐渐被乌云遮盖，显得走廊越发昏暗。

男生：“机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电都坏好多天了还不修，诶，你等会等一下我，我们一起回宿舍。”

李沉舟点点头。

这个男生叫赵威现，与现机构管理者杜胤哲关系颇好，他们两个人周末经常一起出去玩，李沉舟不知道烟画那边发展到什么地步，但是他这边所有调查出来的线索直指杜威现。

这个男生是和他同届的导演系学生，爱好摄影，最喜欢拍各种各样的人像。

他今天看到赵威现的手机，他的网盘里全是姑娘的照片，或是生活照，或是写真照，或暴露，或半露不露。

他和杜威现向宿舍走去，教室外比教室里面更加昏暗，柳树的影子妖冶地摇晃着倒映在地上，学校里挂着很多个红灯笼。原本是曾经庆祝活动所挂的，但是现在学校里已经没有什么人，红色的灯笼和哗哗摇晃的柳树显得更加诡异。

李沉舟觉得自己必须要联系烟画那边，女生那边的线索肯定能和他连在一起，正这么想着，他忽然看见茂盛的盆栽后面藏着一个黑色的衣角，纤长的手指打了个手势。

李沉舟对前面走着的杜威现说：“我忽然想起来我教室里有东西没拿，我先回去拿个东西。”

赵威现：“啊？你怎么三心二意的，那你快去快去。”

李沉舟踏入盆栽后面，两人悄悄往更深的树林中走去。

李沉舟迫不及待张口给烟画解释自己这边的情况，烟画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李沉舟说完了舒了口气，他很相信烟画的能力，于是问道女生那边，她有什么发现。

烟画：“我把杜胤哲给绑了。”

李沉舟瞪大眼睛，震惊地问道：“什么，你把他怎么了？”

烟画不耐烦地说：“绑了，绑了。”

李沉舟：“也行，这样也好，那事不宜迟，我们去审问他，赵威现把手机中很多照片都发给杜胤哲，杜胤哲肯定是突破点。”

饶是李沉舟是这么说的，但是当他看到凌乱的办公室中被胶带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杜胤哲和另外一边顶着两个血窟窿的陈欣时，他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不过想到这些事情是烟画做的，就不显得奇怪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泼向躺在地上的杜胤哲脸上。

地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烟画蹲下来，轻轻说：“再不起来，你的眼珠子也别想要了。”

杜胤哲迅速睁开眼，肥胖的身子扭了扭。

烟画：“别动。”

杜胤哲瞬间不动了，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们。

烟画：“你对那些女孩做什么了。”

杜胤哲抖了抖嘴唇：“没干什么，我就是教他们面试。”看到烟画冷漠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说：“是她们勾引我，我没有这样做。”

烟画冷笑一声说：“赵威现跟你是什么关系？”

杜胤哲：“他是我的学生，他平常会骗别的女生的网盘号然后把她们的私密照存下来。”

李沉舟厌恶地看向他：“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画或者照片，再或者是很特别的东西？”

杜胤哲摇摇头：“我真不知道啊，我没见过。”

烟画：“你，还对李婉怡做了什么？”

杜胤哲：“我，我在她宿舍里，摸了她.........”

烟画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纸，手腕一动，纸片宛如飞刀飘过来，站在旁边的李沉舟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纸飞过杜胤哲的眼睛，他在杀猪般的惨叫声中跟着烟画出去。

李沉舟等在女生宿舍外面，烟画趁李婉怡出去，在她的床铺间翻找起来。

她忽然想起来女孩走在她的前面，站在阳光下，悲戚地跟烟画说：“要是能够回到过去该多好。”

她抬起头，看到书架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明媚灿烂，穿着干净的校服，旁边是她的同学们，几人面对的镜头，笑得光辉灿烂。

她轻轻拿起那张照片，一阵白光闪过，烟画侧头看见齐耳短发的女孩愕然地看向她，烟画捏紧照片，她以前最不顾别人死活，可这时候却有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她不该直接翻找一个女孩的隐私。

来不及多想，她便闪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屋子。

她看向周围，这里多了一个人，不，不如说多了一只鬼。

是温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