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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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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说下就下,而且一点也没有变小的趋势,眼见着这一行人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我知道可以去哪躲雨。”杜衡清冷的嗓音在雨声中缓缓响起。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向杜衡投去期待的目光。

杜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错开脸,又指了指一条山间小道,继续说:“沿着这条路走大概五百米就有一间庙,破是破了点,但是躲雨不成问题。”

孟夏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他无条件地相信杜衡,闻言当即拽着杜衡就要出发。

倒是林华细心些,提醒道:“这会儿山路滑,大家走的时候都小心些,注意不要掉队。”

山路泥泞,再加上阴雨之中人视物不清,要是滑倒了、磕着碰着都会很麻烦。

然而这群半大孩子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一路笑着叫着、互相甩水,在山路上边跑边闹,什么天要下雨不下雨的,老天算个球?

……

或许是老天被他们的轻慢惹恼了,蓦的一声惊雷炸响,那气势简直像在耳边擂鼓一样,耳膜都震得微疼。

“啊呀!”

孟夏听到身后有人惊叫,立刻回头看向景秀,还好,不是那个不知轻重的小丫头片子出事了。

是胡松子。

她正跌坐在地上,雪白的运动短裙上已是沾满泥泞,右脚踝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向内翻着。她蹙着眉,脸色苍白,似是在强忍疼痛,用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原来是方才惊雷炸响的时候,胡松子实被吓了一条,一个不留神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然后整个右脚踝就崴了过去。

景秀和黎姕两人正一左一右把胡松子搀扶起来,但这么扶着也不是办法,还剩两百来米的山路呢。

“松子,你脚暂时不能着力,我体力好,背你走吧。”孟夏来到胡松子面前,非常绅士地转身蹲下,恰好错过了胡松子透着惊讶的目光。

事不宜迟,紧密的风声雨声,声声都催促着他们赶紧再出发,在雨里你推我让可不是什么美景。

胡松子连忙应了声,从背后双手环上孟夏的肩。

也正是在孟夏背起胡松子的瞬间,胡松子看到了雨中的一抹淡蓝色,然而它转瞬即逝,随着杜衡的转身不见了踪影,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杜衡没说什么,尽职尽责地在前方带着路,神色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

破庙的牌匾早已烂得认不出字了,房檐上到处是重叠交织的蜘蛛网,然而推开门时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香火味。

莫名诡异,这庙分明是破败多年无人造访的,哪里来的香火味?

别是闹鬼吧?!

这庙确实比较小,前厅连尊像样的佛像都没有,空空的供桌上有一只小香炉,上面零星插着几只不知哪年哪月早已燃尽的香。

破败萧条。

“这间庙我小时候来过的,和爷爷上山捡柴火的时候。”杜衡不紧不慢的声音骤然响起,又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形成共鸣,听起来好像这声音来自上方天花板处。

“天地良心!可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淋过雨,现在真是淋得透心凉了。”景秀忍不住吐槽到。

“你这么皮实,不会淋病的。”孟夏敲了敲景秀的脑袋,惹得景秀直翻白眼,一旁的林华忍俊不禁。

“我觉得这里有点奇怪,明明是座庙,为什么没有神像却有香火?为什么这香火看着应该断了很多年,而进门仍然还有香火味?”黎姕是最冷静的,虽然没有质疑杜衡的意思,但是众人还是忍不住看向杜衡,想看看杜衡会做什么回答。

杜衡沉默良久,就在众人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进来过这里,只听老一辈的人讲这里原本是风水灵地,有老道在这清修,后来老道云游去了,不知何所往,不知何年归。”

……

众人一路狂奔躲雨已是精疲力尽,这会儿也没太多兴趣继续挖掘这座庙的神秘角落了,各自找了蒲团,扑掉灰便坐上去休息。

六个人,只有四个蒲团。

胡松子是唯一的伤员,当然享有“专座”。

景秀和黎姕都是身材削瘦的女孩子,可以挤一个。

那么问题来了,剩下的林华、孟夏、杜衡三人该怎么分剩下的两个蒲团?

……

这会儿林华正在给胡松子看脚踝的伤情,林华从小跟着父亲学拳击,也顺带学了一套八九不离十的中医正骨。林华一手固定住胡松子的脚腕,一手握着她的脚掌,在她被疼哭的眼泪掉下来之前,干脆利落地把脱位的踝关节拧了回去。

胡松子也算是很坚强的女生了,竟硬是咬紧了下唇,一声都没哼。

……

孟夏看着大伙都各自安顿得差不多了,才想发觉自己也很累了,浑身的肌肉都不得劲。他很自然地走到杜衡面前,示意杜衡往旁边挪挪屁股,以便两人挤一张蒲团。

杜衡挑了挑眉,回之以询问的目光,示意自己没明白孟夏的意思。

孟夏没明白杜衡这是咋了,从进庙起就不太对劲,一直不和自己说话,这会儿又不知是闹啥脾气。

“和你挤一挤嘛,挤挤更暖和。”孟夏小声对杜衡说,语气是有意逗杜衡开心的,就像狗狗轻舔主人掌心,让人不禁一阵心软。

“那里还有一个蒲团,怎么不坐那?”杜衡用眼神指了指不远处的蒲团。

“那个是留给林华的,我俩当然要坐一起啊。”

杜衡没有再应声,往旁边让了让,孟夏方才坐下。

“你不知道么?”杜衡突然问道,声音很小,几乎是耳语。

“不知道什么?”孟夏纳闷。

然而还不等杜衡回答,孟夏就瞥见杜衡手上的小花环戒指不见了,那是在上山路上孟夏给杜衡编好戴上的,然而现在那白皙的手指上空空如也,唯余一道浅浅的白痕。

孟夏一把抓住杜衡的手,力道大得杜衡直皱眉,问道:“戒指哪儿去了?”

杜衡顿了顿,轻声答道:“扎手,扔路上了。”

孟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杜衡那凉薄的眼角,心中隐隐有点生气,噎了片刻,问道:“扔哪里了?我去找回来。”

“沿来路,离这儿两百来米吧。”

两百来米处,这不就是孟夏背起胡松子的地方吗?

孟夏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想,但又不太确定,沉默半晌后转头就跑进了雨里,沿着山路狂奔起来。

方才心里的那点生气的小火苗被寒雨彻底浇熄,随之泛上来的是一股清甜,顺着奔腾的血液涌向全身,所过之处皆是麻痒。

孟夏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

他想,杜衡吃醋了。

这个天天顶着冰山脸的小傲娇吃醋了!

……

半小时后,孟夏再次站在庙里,已是被淋得透彻,往日温润的肤色已被寒雨冲洗去了暖色,只剩下凉白如玉的质地,乌黑的头发成股耷拉在脑袋顶上,看起来就像走丢在大雨里的小狗,可怜极了。

他找遍了那附近,没有看到那枚戒指。

他耷拉着脑袋坐到杜衡身边,完全无视对方投来的询问的眼神,陷入了自闭状态。

杜衡觉得差不多行了,再逗下去就玩大了,于是轻轻将手伸到孟夏面前,摊开掌心,手指修长漂亮,骨节分明,肤白若雪,掌心静静卧着一枚小小的花环戒指,淡蓝色的小花看起来仍然新鲜,想来应该是没有受多少风雨摧残的,被保护得很好。

“你送的,我怎么会舍得扔呢,真傻。”杜衡轻声说道。

这人坏透了,孟夏恶狠狠地想着。

想着下次一定要把这人亲得双腿发软、眼含水光、求饶为止。

“你坏啊,就忍心你孟哥淋雨淋半个小时?”孟夏小声咬牙道。

杜衡避开了孟夏灼热的目光,似是被烫到了,片刻后,又在孟夏耳边说到:“我之前是想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喜欢你背别人。”

这声音撩得孟夏心里痒,又觉得有些呼之欲出的东西将自己的胸腔填满。

杜衡不等孟夏回答,便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待身边人好,处处想着照顾别人,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想独占这份好。”

杜衡直视孟夏的眼睛,杜衡摘了眼镜,往日被眼睛滤掉的媚感泛上眼眸,却又恰到好处地被冷白的肤色冲淡,化作一江春水,流进孟夏心田。

凉薄的嘴唇因方才的休息而泛上一点血色,淡粉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挑逗,一丝傲娇。

分明没有所说什么,但这人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说着:我就是想独占你的好。

这人坏透了,孟夏想。

孟夏轻轻拾起杜衡掌心里的戒指,又温柔地重新给人带了回去,又仗着自己身高臂长,将人牢牢困在一隅。

不由分说,不顾旁人。

孟夏含住了杜衡的嘴唇。

杜衡吃了一惊,连忙用手推孟夏的胸膛,奈何只摸到一层紧致的胸肌,并没能推动分毫。

孟夏一手捉住杜衡细瘦的双腕,一手托住杜衡的下颌,迫使其仰头,仰头接受来自自己的肆无忌惮的侵略。

杜衡吃痛,心想,这人属狗的!这哪里是接吻?这就是咬人!

旁边四位观众没人敢出声,只有景秀一脸的见怪不怪,其他三个均是一副被惊掉了下巴的表情,景秀面无表情地一一帮他们合上下巴,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打扰了,祝这对儿幸福就行。

雨很漫长,似是遥遥无期。

吻也很漫长,灼得人欲罢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阅,祝愉快。

一个星期了才更,实在是不得已。开学第一周太忙啦,备赛互联网+,申报大创项目,写文献综述,我真的忙得像个陀螺555。

万望谅解,多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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