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后岳冰洗把脸开始锻炼异能，具体表现为拿茶杯水壶玩老鹰捉小鸡。

水壶充当老鹰，六个茶杯是小鸡，托盘则是老母鸡，连成一线后上下翻飞躲避。右手控制水壶，左手控制茶杯和托盘。

右手作为惯用手对于技能的精细操作远胜于左手，她急需把左手也锻炼成拥有和右手相差无几的本能反应。这种左右互搏提升实力的方法是岳冰原世界一本武侠小说中提到过的，她决定试试效果。

玩累了停下休息一会儿，岳冰挥手将物品摆放整齐。刚想看看京雪醒了没有就听见左侧传来她的声音：“异能最好的提升方式是与人实战，等离开这里我们再恢复日常对练。”

先前注意力集中没有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岳冰成功被京雪吓到，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看着她又去主卧查看周震的身体状况，岳冰赶紧也跟上去。

松开手，京雪嘴角带笑：“和我设想的一样，血细胞和干细胞的修复进度可以被我操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可就触及岳冰的知识盲区了，她只能阿巴阿巴两下等待京雪答疑解惑。

没有直接回答，京雪伸出手一把小刀出现在她手上：“看好。”话音刚落她在手心划出一道伤口，血液流出来的瞬间就被凝住，紧接着伤口肉眼可见的被修复，只留下一条暗红色的痕迹。

“原本我就能做到加快伤口愈合，这是治疗系的本能，并不能证明什么。自上次你受伤后我修复五脏时突然想到，伤口愈合本质上是细胞增生和肉芽组织来恢复局部完整性，那么细胞是否可以被单个操纵呢？”

“精神力恢复后我一直想要一个机会来验证猜测。”说到这，京雪不再看岳冰而是低头望向周震的身体，“就结果而言，我很满意。多次透支确实对精神力提升很有帮助，尤其是在透支边缘我感觉到每一个细胞分裂与死亡的过程时可以小心的加入其中，平时我做不到这一步。”

直到将这段话消化完毕，岳冰才轻声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京雪心情不错的回她：“我们现在是一体的不是吗？对于细胞的分裂研究以后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

坐回主卧沙发，京雪将手搭在扶手有规律地敲击，不疾不徐地继续道：“10号周震必定还会受一次重伤，到时候他可不会像现在这样乖巧，我需要你控制他保持不动。”

“新生的皮肤非常脆弱，如果他不懂得用异能进行保护，情况不会比现在好多少。不过别担心，只要不是内脏缺失过多或者大脑死亡，我有把握救回。”

岳冰语速很慢的艰难开口：“所以你花这么多精力救他，主要原因并不是之前说的那样，只是为了你的研究？”

点点头又摇摇头，京雪表示不全是，先前说的也是原因之一，只是刚好送上门的素材当然不能放过，她总不能让自己或者岳冰冒险。

直到此时此刻，岳冰才真正明白她和京雪之间确实存在着无法跨越的巨大鸿沟。如果她的设想失败，周震相当于死在她手，自己那么相信她。这不是能力问题，是观念问题，难道她没有一点同情这群人的想法吗？

京雪不常笑，虽然她笑起来犹如月下幽昙，美艳动人让人心跳加速。但此刻看着微笑着的京雪，岳冰只有一种感觉，冷酷。她的笑容是没有温度的，这是猎食者餍足的笑，只因为欲望得到满足。作为医生，不应该敬畏生命吗？

不自觉问出后面这句话，岳冰心情踌躇。一方面想听她解释，另一方面又害怕听见自己不能接受的理由。

“我当然敬畏生命，正是因为敬畏才没有自作主张，我给过他们选择。如果我要玩弄生命，你就不会完整的站在这里，早在翰海苑你就被我搬上了解剖台。你知道吗？那时候的每一天，我都在克制自己不要对你下手。”

“异能者和普通人的细胞活跃程度以及神经元相差巨大，我一直克制自己的探究欲望，尽管心动但不会拿正常人做实验，也很厌恶这种事情。”

起身靠近岳冰，京雪将手轻轻按在她胸膛，掌心下“扑通”“扑通”的跳动强劲有力，“一举三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做？你是新世界的救世主吗？任何事都想插手？如果没有我，可不会有现在的你。希望你搞清楚立场，谁，才是你真正的伙伴。”

从京雪站起靠近自己开始，岳冰就像被钳住后颈的小兽般动弹不得。她紧绷身体，双眼紧盯着对方一张一合的唇瓣，从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又觉得隔了一层耳膜理解不能。

她只是现在需要我而已，如果我对她没有利用价值，会不会马上就沦为她的实验品？

还要和她一起吗？

我一个人可以在末世生存下去吗？

如果拿不到囤积的物资，自己可以加入其他组织吗？

她真的有把自己当做伙伴吗？我们真的是一体吗？

短短一瞬，岳冰想了很多，脑中纷杂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连京雪喊她两声都没听见。

“你在发什么呆？”

回过神，忍不住吞咽口水，岳冰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啊”字。

“去叫方棠他们过来，周震一会儿就会醒来。”

吩咐完，京雪走向放置在地上的背包，拿出一半食物摆在茶几上，又从空间取出许多纱布、注射器、抗生素以及抗菌喷剂。

其实京雪很早就察觉到岳冰的不对劲，这人时不时就会对着自己发呆，有时还会散发出不安和焦躁的情绪。自从眼睛受损她的五感提升不少，尤其是情绪感知，就跟开挂一般可以分辨出真话和谎言。

或许这和自己非常了解人性有关，人这种复杂生物，自己再了解不过了，不论是生理结构还是思想层面。

在晨曦研究所的每一天，没有一刻不是在见证人性的底线是如何被一步步拉低直到没有底线。

人一旦丧失理性束缚，比魔鬼好不到哪儿去。自己可能受到一些影响，尽管对他们的行为分外恶心与不屑。

说出来也好，对自己保持警惕吧岳冰，难保哪一天我就会化身魔鬼对你下手。从现在开始，自己差不多掌握了生命的节奏。这条路的尽头是不是疯狂自己也没有把握，但可以肯定，自己不会停下脚步。

郁戎，你说的对，我们确实是一类人。

或许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忘记敬畏生命。

方棠和法毓等四人进门时脸上都带着希翼的目光看着京雪，随着她点头说出恢复的很好，一会儿周震就会醒来，不出意外后天就可以下床后，笑容挂上了每个人的脸庞。

感激的话自不必说，法毓冲上来紧紧握住京雪的右手甚至想要抱她，被京雪左手抵肩冷脸拒绝并抽出手后也不生气，依旧谢个不停。

陈元和贾凡标两个大男人更是夸张，一个泪流满面地笑，一个弯腰捂着脸地哭。

对比之下，面无表情的京雪和神思不属的岳冰好似看戏的局外人。

正当他们沉浸在各自情绪中时，床上传来周震的呻/吟声：“好痛......”

作者有话要说：京雪：我警告过你了，害怕的话，不要过多深入我的内心。

岳冰：你这是畸形的爱啊，我不允许你这样下去。

我：什么畸形的爱？我就喜欢这种刺激的花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