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史今很希望许三多能够在七连,但许三多的成绩确实是远远够不上的,他被分配到了草原五班,那个被称为“班长的坟墓、孬兵的天堂”的地方。
看到最近有些闷闷不乐的史今,苏大红愁了。怎么哄得班长开心呢?他琢磨着。
从战车上下来,苏大红走近一旁的史今,从衣兜里掏了掏:“吃糖不,班长?”苏大红递了一颗薄荷糖给史今。
史今摇摇头,喝着水:“你自己吃吧。”
苏大红撕开包装,直接塞到史今嘴里:“尝尝甜味吧您,最近脸色苦得掉渣啦。”
史今含着糖,看了眼苏大红:“你不懂,答应别人却失约了的感觉,实在难受。”
苏大红揽住史今的肩膀:“又在想许三多吗?人各有命,你也帮不了他一辈子的,班长。”
“我知道,可是……”
苏大红打断:“别可是了,你都不关心关心你的大红同志吗?自从你招了许三多之后,在新兵连老是给他额外照顾,跟我相处的时间都没以前多了。”苏大红委屈巴巴。
史今笑了下,拉下苏大红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握着,拍了拍苏大红的手:“你当你还是新兵啊?再说,你最近不是跟六一挺亲近的嘛,两个人老是黏在一起干啥呢?”
苏大红反握住史今的手,耸耸肩:“训练呗,没什么事儿干,就跟六一琢磨怎么更安全地做翻越障碍那些动作呢。”
“欸!苏大红,过来!”远处的高城看向这边,大声叫唤苏大红。
苏大红一激灵:“来了!”然后看向史今:“连长找我,我去看看哈。”
史今点点头,看着苏大红离去。
“报告!连长有什么事吗?”苏大红问。
高城斜眼:“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苏大红笑道。
高城:“笑什么笑,跟你班长一样,暧昧!”
苏大红挠挠脑袋,不明白高城这是想干嘛。
高城拿过一旁的水杯,递给苏大红:“诺,绿茶,喝吧。”
苏大红受宠若惊:“啊这,连长我喝您的水,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是也喜欢喝绿茶吗?给你喝你就喝,别磨磨唧唧的。”高城催促。
苏大红看了一眼高城,犹豫了一下,还是仰头喝了一口。虽然自己挺喜欢绿茶的,但其实其他茶他也不讨厌。想了想,苏大红还是没有说出口。
高城:“多喝两口多喝两口,这环境风沙大,下下火。”
于是苏大红又仰头喝了两大口,擦了擦嘴,把杯子递回给高城,苏大红笑:“谢谢连长。”
高城嗯了声,招了招手,让苏大红离自己更近一些,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成才:“这个新兵,你觉得怎么样?”
“成才?他很优秀。”苏大红看了眼,回答。
高城推了推苏大红的肩膀:“别给我敷衍。”
苏大红叹口气,看向高城:“我不是很喜欢他。”
“哦?七连还有你苏大红不喜欢的人啊?”高城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双手抱胸扫视着苏大红。
苏大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连长你说的啥话,是人都有喜欢讨厌的吧?”
高城:“是这样没错,可是你可是咱七连的人气王啊,谁不喜欢你?”
苏大红震惊地瞪大眼睛:“我有这么受欢迎?”
“不然呢?连宁折不屈的伍六一都喜欢跟你待一起,他还一点都没怪你抢了他的班长呢。”
苏大红想了想,好像是噢,史今之前对伍六一最好,后来是自己,新兵连的时候轮到了许三多。害,难道史今的宠爱永远都是留给新兵的么?苏大红叹气。
高城:“不许叹气。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成才?”
苏大红看向一旁跟好几个人围在一起聊天的成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其实没把我看进眼里,但又好像一直偷偷地盯着我。”
高城了然:“是盯着你的射击成绩吧?谁不知道,全团你的射击最强。他的枪法不错,这是把你当目标了。”
“我可不想被他这么盯着,真不爽。”苏大红撇撇嘴。
“有点竞争意识!”高城瞪了苏大红一眼:“七连的兵就是要敢闯敢拼。难道你还怕他不成?”
“我怕他个鬼,爷的枪法天下第一。”苏大红自信道。
高城笑着看苏大红:“哟哟哟,这么自信,那我可看好你了啊,等一下靶场好好表现,别给我丢脸!”
“收到!”苏大红敬了个礼,大声说道。
看着苏大红骄傲自信的模样,高城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还真是单纯好哄,激将法一激就跟要上战场一样了。”
白铁军看着站到身边的苏大红,调侃:“又是活力四射的小红红了?”
苏大红精神满满地看了白铁军一眼:“你红哥哥我现在斗志昂扬,老白你就等着看我的帅气名场面吧!”
甘小宁也凑了过来,手搭在苏大红肩上,戏谑:“老白今天又是绝情坑坑主啦,恐怕见不到你的飒爽英姿咯。”
白铁军恨恨地甩了一把土:“谁让俺是老末呢?苦命啊,俺命苦啊。”说着,白铁军仰天哀嚎了两声。
苏大红戳了戳白铁军:“不是我说啊,你咋这么菜呢?我都拉你加训好几次了,还是七连的老末,你可别拖三班的后腿。”
“不是我太菜,而是你们强得太变态。”白铁军眨巴眨巴眼,伸出三指:“我保证,努力不拖咱班后腿!”
态度诚恳,苏大红点头微笑,满意地拍了拍白铁军的肩膀,跑去找史今了。
白铁军指了指远去的苏大红,问一旁的甘小宁:“你说,小红咋对班长这么执着呢,还不如来找我玩儿嘞,班长最近愁眉苦脸的,把小红都给整安静啦。”
甘小宁拍了下白铁军的帽子:“他是班长一直带着的,能不关心班长么。你呀还是赶紧提一提成绩吧,老是当坑主不腻吗?”
白铁军撅了撅嘴,嘀咕:“我也不想当老末呀。”他仰望苍天:“老天爷呀,啥时候来个继承我坑主大位的有缘人呐?”
遥远的草原五班,正在修路的许三多停了下来,伸手眺望远方,他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或许是错觉,他笑了笑,擦了把汗,埋头继续敲打石块。
自上次射击成绩出来,苏大红又稳稳压住成才后,苏大红接收到的来自成才的凝视越来越多了。
格斗场上,苏大红被伍六一一个过肩摔,压到地上,他输了。
伍六一站起身,伸出手到躺着的苏大红面前。
苏大红瞥了眼,闭上眼睛,就地翻了个身。
伍六一收回手,蹲在苏大红身边,调侃:“哎哟喂,咋的,要在这睡觉啊?”
“妈的,那成才是不是又在看我?”苏大红捂住耳朵,烦躁地问。
伍六一瞅了眼旁边的格斗场,看到了刚慌忙收回目光的成才。
伍六一翻了个白眼:“他这是要干嘛,对你有意思?”
“我去你丫的。”苏大红立刻睁开眼睛,瞪了伍六一一眼。
伍六一笑嘻嘻的:“那不然呢,你长得这么好看。”说着还摸了苏大红的小脸一把。
“我呸!”苏大红立刻推开伍六一的手:“滚滚滚!”
苏大红又看了成才一眼,转头对伍六一说:“妈的,我倒要看看他老盯着我干嘛。”
苏大红站起身,直直地朝成才走去。
成才慌了,转身想走人,但苏大红直接站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成才,你在这干嘛?”苏大红直接问。
成才尴尬地左顾右盼:“呃…呃,那啥,刚吃饱饭,我随便散散步。”
“你最近老是盯着我,想干嘛?”苏大红认真地看着成才,不给他躲过去的机会。
“我哪有盯着你,没有,你误会了吧,哈哈。”成才否认尬笑着。
苏大红不耐烦:“别给我唧唧哇哇的,直接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成才这下是真的摇头否认了:“没有,我哪有对你有意见。”
“那你老看我干嘛?”
“那你就别老盯着大红不放,这很烦他!”伍六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苏大红身边,冷酷地对成才说道。
成才难堪地扯了扯嘴角,沉默着看着伍六一把满脸不爽的苏大红拽走。良久,成才才自言自语地低声说:“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射击这么好的嘛,这都不给?”
成才不知道,如果他能放低一下架子,直接问苏大红,好为人师的苏大红肯定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所有的技巧和想法。但是现在的成才眼睛太高了,他只想努力地把在他前面的人拉下来,再将他们远远地甩在后面。他不知道有共同进步这个东西。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