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

两排整齐的禁卫军排列在了诺大的花园中，他们的盔甲金黄得几乎完全反射了太阳的光芒，即使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梵丹曦也能隐约感受到那灼灼的光照感。

“皇帝昭曰。”

梵丹曦抬起头，她的眼神中失去了平常的温柔和贤惠，反而充满了梵婷从未见过的严肃。一个身着托加的大臣走出，手持着一个蓝色几乎透明的平板电脑，从屏幕中立刻向前投影出了皇帝手写的圣旨，只是对于她来说都是反向的，对面的大臣才是将圣旨传达的人选。皇帝的字迹一般人是完全读不明白的，为此专门培养了几位传旨官向各级官员传达指令。

“申时吾将召见天顶议会第八席地狱火·梵丹曦将军，届时请将军报告皇土边境守卫情况。”

“臣受圣旨，愿荣耀归于凯旋将军与皇帝，我们的守护者。”

梵丹曦站起来，隆重地接下了皇帝的亲笔信，目送着威武的禁卫军离开自家的花园。

“比起边境的情况，不如说首都更是暗流涌动。”她皱了皱眉头。

梵婷好奇地打量着虽小空间却十分开阔的舞厅。角落里放着一个不知是何年代的钢琴，从上到下都几乎褪完了本身的颜色。窗户都显得比较破旧，泛着淡黄色的光。不知为何，光线透过窗户折射后形成了暖黄色的氛围，让梵婷不由得感到全身发热。这个舞厅中的一股神秘氛围，似乎每一处都沉淀着过去的记忆。她的好奇心驱使她靠近钢琴，轻轻地拨动了几个琴键。

“喂。”

梵婷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苏晓雪带到这里来的。而且不是为了缅怀古典而是挑战她从未接触过的艺术。嗯好吧，厉害的人是老大。

“来，让我看看你的水平。”苏晓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梵婷。

梵婷长大了嘴，似乎有点无法接受这个要求。

“我。。。我就是因为不会。。。才向你求助的。”

“我知道，要不是你作为我的‘一次性’搭档我也不会搭理你，培训你只是为了不让我自己出丑。但是在这之前我得知道你的水平！”

苏晓雪强硬地表示道，脸上的微红似乎表现出了愠怒色。

梵婷努力回忆着脑海里姐姐的轻盈舞步，双脚随之迈出。然而，本来优雅的旋律和舞蹈在梵婷的重现下变得无比的别扭；梵婷毫无意识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完全没有注意到苏晓雪厌恶的目光，甚至有些骄傲自己终将继承了姐姐的优秀天赋。直到，她的左脚踩到了右脚。

苏晓雪捂着眼睛慢慢地摇头，看来她是任重道远了。

梵婷的膝盖着地，尽管没有很明显的擦伤，但是瞬间的疼痛让她眼角还是挤出了几滴眼泪。她有些迷茫地看着苏晓雪，第二次在苏晓雪眼前露出了难得的囧样。

这让平日里冷冽的暗网特派员心里稍微波动了一下，不过又很快被压制下去了；心情的变化是人正常的特征，而暗网精英优于他人的特点就是能够立刻将心情变化带来的影响控制住。

她朝梵婷伸出了手，稍一用力就拉了起来。

“来我先带你走几个简单的舞步吧。”她自然地牵住梵婷的双手，将一只放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只和自己五指交叉握住，仿佛是对推心置腹的朋友般放下了戒备心。不，不如说更像是亲密的情侣在无人的小巷里偷偷地做着自己的事。

苏晓雪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嘴唇距离舞伴的只有仅仅的几厘米，她的眼睛陷进了梵婷纯黑色的瞳孔中，黑得没有一丝杂质，甚至使自己的纯白色皮肤失去了一些魅力。她似乎从一片黑色中看到了广袤无垠的宇宙，眨眼后，似乎那纯黑色的瞳孔又变得不一样了。一个没有光的宇宙只是沉闷的空间，但是群星璀璨的宇宙却孕育了无数的希望，让苏晓雪沉浸在了疯狂弥漫的幻想中。她的理智再也无法立刻压制自己的心情波动了。

梵婷好奇地看着眼神似乎有点涣散的苏晓雪，不过当时的她错过了利用这次小插曲绝地反击的机会，苏晓雪依然可以牢牢掌握着主导权。

仅仅十几秒，苏晓雪就回复了神智。她将脸悄悄远离了梵婷并轻咳一声以示尴尬。

“这种舞蹈的本质其实就是手与脚，也就是四肢的配合；如果把它说成一种体育运动你也许就觉得不是非常难。但是，你的四肢必须在行动自如的情况下配合着你对面的那个人，你的搭档。当你们两人的舞步能融为一体的时候，注定成为全场的焦点。”

梵婷听着非常晕，还好有苏晓雪手把手教学。

经过一个时辰的刻苦训练。。。其实不算太刻苦，因为梵婷不止一次踩到苏晓雪的脚，迫使那位优秀的老师使劲压住怒火和厌烦耐心地指出错误。梵婷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卑微过，到最后简直缩成了比安洁儿还小的人，初遇时调戏苏晓雪的气势烟消云散。

值得庆幸的是，她在最后还是学会了如何不在跳舞时踩到对方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