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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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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再次醒来时是一个黄昏了,他不知是昏迷了还是睡过去了,反正现在他自己一个人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上是干净的病号服......身边没有戴蒙德。

翻身下床,德拉科慌张地想往外走,却被庞弗雷夫人拦住了。

庞弗雷夫人很不满:“怎么都这么想离开医院,自己的身体都不关心吗?”

德拉科根本听不见其他的话,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问:“戴蒙德,我是说邓布利多,小邓布利多教授,他怎么样了?他在哪?”

庞弗雷夫人没好气地说:“出院了,非说阿不思找他有非常重要的事,一刻也耽搁不得。说来也奇怪,吐那么多血,居然没到一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听说邓布利多家族的人受到凤凰的青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原因。”后半句能听出庞弗雷夫人浓厚的兴趣。

德拉科松了一口气,任由庞弗雷夫人给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

“好了,你没事了,浑身连处擦伤都没有。就是受到了惊吓,加上长期睡眠不足,我给你配点药剂,你定时喝就行了。现在可以走了。”

德拉科沉默地走出校医院,推开等待着外面的一众斯莱特林小蛇,一个人离开了。

他必须找青年问清楚,不然恐怕他再也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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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蒙德窝在校长室的火红色软沙发里,面色惨白,看起来身体还十分虚弱。

他确实和阿不思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不过不是阿不思找他,而是他找阿不思。他在这件事上犯了蠢,他需要想办法挽救,就算他会被骂得很惨。他有预感。

老人一直在校长室内来回地走着,脚步快速,满头的白发白须随之摆动,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戴蒙德沉默地看着老人,直到某一刻。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邓布利多停下脚步,冲着戴蒙德像一头真正的狮子一样发出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福克斯将头埋进翅膀,它从没见过有如此怒火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戴蒙德眼神低垂,盯着邓布利多脚下的一块地砖,轻声地说:“知道,我用了不该用的魔法。”

“不,这不是关键!你失去了冷静,你变得愚蠢!你想要救那个男孩有无数的魔法可以用,你偏偏选择了最糟糕的一个!”邓布利多怒气未消,走回办公桌旁还忍不住拍了一掌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戴蒙德没有说话,当时他确实失去了冷静。当他偶然路过,看到德拉科几乎要被撞到的那一刻,他丧失了作为最优秀青年巫师的智慧,一种更原始的本能掌控了他的身体,他下意识的用出了那个他还掌控不了的魔法。现在想来,就算他来不及去到德拉科身边,用一个障碍咒将德拉科击飞都能救下他。退一万步说,就算撞击发生了,真的就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吗,其实也不一定。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就像邓布利多说的,他太愚蠢了,现在他不仅受到魔法反噬身体变得虚弱,而且他的那个魔法如果流传到魔法界还可能会引发很大的麻烦。

因为那是一个时间魔法。

或者说,那是一种时间魔法天赋,更为合适。

“阿不思,我很抱歉......”戴蒙德犹豫了一下,开口说。

“这没什么好抱歉的,”邓布利多打断戴蒙德话,语速很快,“从你十一岁第一次显露时间魔法天赋,我就提醒过你,谨慎使用,看来你完全没听进去。我不清楚你这些年练习过多少次时间魔法,也不知道你用时间魔法为自己增加了多少学习时间,这些我都能容忍,这是优秀孩子的特权,但是!”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怒气:“但是,你应该记得我告诉过你,绝对不要在别人面前施展时间魔法吧,你应该清楚,从来没有巫师能直接使用时间魔法!你的天赋在巫师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不像是巫师的天赋,反而更像是......神奇动物的天赋!”

戴蒙德沉默,他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也许是真的和平久了,心中的那根弦松了,才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昨天他施展魔法时,有很多一年级的孩子在场,还有霍琦夫人,也许还有城堡内在碰巧在窗子眺望窗外的学生和教授,他们不一定能发现短暂的时间停滞,毕竟范围只局限在草坪那一块,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一秒。但是这种事要做最坏的打算,要是消息真的传出去了,魔法界一定会引发轰动不说,还会有很多极端黑巫师打上戴蒙德的主意。

就算戴蒙德他自己和阿不思都不怕黑巫师,但是哪有前日防贼的道理。再说真有疯狂的黑巫师潜入霍格沃茨对小巫师们的安全也是一个隐患。

“我会想办法处理的......”戴蒙德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了。

邓布利多坐回他的椅子上,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已经处理完了。我简单打探了一下上课的孩子们和霍琦夫人的想法,他们处于魔法的影响之中,都没发现短暂的时间变化。面向草坪的走廊窗户我也请画像们帮忙打听了,那时并没有人在向外看。唯一能看到草坪的房间是米勒娃的办公室,我百分百信任她,之后我会找她的。”

戴蒙德震惊地抬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人。“简单打探”可不简单,这需要浅层的摄魂取念来进行,阿不思从来不喜欢窥探别人的想法,他认为这是非常不对的,可是为了戴蒙德,他破例了。

老人半月形眼镜后面湛蓝色的眼眸中透出一种疲惫,这一天的劳累、担心和发怒都对老人的精神打击很大。戴蒙德听见老人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低沉而疲惫的声音说:“戴蒙德,我知道你从小就很有主意,你总是能将一件事办成、办好。但是你从不在意在做一件事时遇到的风险和需要付出的代价,你总是不惮于牺牲自己去达到最终的目的。我们都很害怕,害怕某一天你会毁了自己。”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心,这种关心让戴蒙德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他听见邓布利多说:“孩子,照顾好自己,我请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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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蒙德带着恍惚的心情走回自己办公室。他没想到阿不思竟然对自己怀着如此深的关心。他总是觉得他们之间相处礼貌,不像正常父子,感情不会太深。

是啊,他被阿不思抚养二十年,是阿不思唯一的孩子,为什么会感情不深呢,是他太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了。

突然,戴蒙德发现自己办公室门口坐着一个男孩。是德拉科,不知道他在这等待了多久,戴蒙德和阿不思聊完已经是很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德拉科就这样靠着办公室门口的墙坐着,可能是等久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男孩金色的头发散乱地遮住前额,将一张小脸映衬得更苍白了,双眼紧闭,嘴唇用力地抿着,似乎在做不好的梦。男孩身上还穿着校医院的病号服,看来是直接从校医院到这来的。

戴蒙德静静地注视了男孩一会,才轻轻地把他叫醒。

德拉科睡眼惺忪地从地上爬起来,腿有点麻了,他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戴蒙德将办公室的门打开,将德拉科邀请进去坐坐,暖和一下。

“我想向你道谢,邓布利多教授。”德拉科用慢慢悠悠的语调说,听起来不是很真诚。

“嗯,这没什么。”戴蒙德一边将壁炉点燃,一边随口回道。他在考虑德拉科是否注意到了时间魔法的痕迹。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他们当时靠的非常近,而邓布利多的摄神取念也没法对一个睡着的人使用。

“喝点什么,我这里有红茶,咖啡,南瓜汁和蜂蜜。”戴蒙德去柜子里找饮料。德拉科则趁这个机会打量了一下整个办公室。

非常简单的陈设,除了沙发、壁炉、办公桌、柜子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算得上装饰的东西只有一个火红色的凤凰雕塑,就摆在办公桌上,一看就是别人送的礼物。卧室在隔壁房间,门是关着的,德拉科也看不到里边有什么。

“南瓜汁就好。”德拉科从不喝可以提神的东西。

戴蒙德将南瓜汁摆到德拉科面前,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好了,马尔福先生,希望昨天没有吓到你,是我的错,施展了没有把握的魔法。你要记住我的教训。”戴蒙德对德拉科笑笑。

“你已经没事了吗?”德拉科看着杯中橙黄的南瓜汁,低声问。

“额,当然,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不必担心。”

“是吗......”德拉科抿了抿南瓜汁,没继续说话,他们沉默下来。

沉默之中藏着什么东西,像是一头巨大的蛇怪,横梗在他们之间,却又同时包裹着他们,越来越紧,最后会一口将他们吞下。戴蒙德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不能这样下去,他清清嗓子,“咳咳,马尔福先生,已经很晚了......”戴蒙德话又没说完,他今晚老是被打断。

“我当时感觉世界似乎停止了,其他声音其他人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那一秒似乎是永远。”这话听起来有点暧昧,但戴蒙德知道德拉科叙述的是他真实的感受。他注视着金发男孩抬起的灰色眼眸,有点惊讶,没想到德拉科真的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非常奇妙的魔法,邓布利多教授,我想你会希望我保守秘密。”德拉科不是哈利那样的魔法菜鸟,他很清楚时间魔法的稀罕程度。

“奥,非常感谢!这简直帮了我大忙,马尔福先生。”戴蒙德也松了一口,虽然他潜意识觉得德拉科知道了也没什么,但是能听到德拉科亲口做出保证还是很高兴。

“这是应该的,毕竟你是为了救我。”德拉科又抿了一口南瓜汁,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心跳开始加速。

“看来马尔福先生今晚特意等我就是为了说这个,”戴蒙德觉得一直站着俯视德拉科不太好,他准备走回办公桌后面坐下,“真是善良的举动,我对此很感激。”

“嗯......”德拉科却突然说起别的话题,声音有点干涩,“邓布利多教授知道博欧缇斯吗?”

直接问出名字是德拉科深思熟虑的结果,毕竟,如果戴蒙德不是跟他同样是重生的,一个从没出现过的人名也不会让戴蒙德察觉到他有什么不对,几乎是零风险。只是当德拉科提出问题之后,像是要接受宣判一般,紧张感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德拉科几乎想捂住耳朵,不听青年的回答。

戴蒙德本来在走向办公桌,骤然听到熟悉的名字,心中无比震惊,一时间因为太快扭头去看德拉科,还踉跄了几步,撞到了办公桌,需要扶着桌子才能稳定身形。他与德拉科不同,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可能。站稳后他还是不敢相信,勉强地说:“博欧缇斯......马尔福先生是说星座吗?”

戴蒙德的反应已经揭示了审判结果,像是被当庭宣布无罪释放,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像被蛇怪紧紧缠绕的人终于可以呼吸,不可置信的狂喜逐渐从德拉科心里涌出。但是还不够,他要听戴蒙德亲口说出来。

从沙发上站起来,德拉科紧紧的盯着戴蒙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说的是人名,博欧缇斯,博欧缇斯·马尔福。”

戴蒙德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看着面前的金发男孩,声音都在发抖:“德拉科......哥哥?”

戴蒙德记得自己明明没有施展时间魔法,一晃神之间,德拉科却已经抱住了他。他反手紧紧抱住德拉科,这时失而复得的狂喜才终于淹没了他,他低头看着男孩金色的头顶,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不会是他魔法反噬的后遗症吧。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腰被狠狠的拍了一下:“蠢货,蹲下,你太高了。”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然清冽、好听,是他最熟悉的马尔福式遣词造句。

一切都是真的。

戴蒙德蹲下盯着德拉科的灰色眸子看了半天,男孩还带着水雾的眸子漂亮极了。他再次将德拉科紧紧拥入怀中。

失而复得,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相认啦!(撒花)

本来没想这么快相认的,但是突然发现试探的成本太低了,只要任何一方有一点怀疑,一个名字就能捅破窗户纸,无奈修改大纲(卑微)。

但是,戴蒙德和德拉科在一起还有一段时间,不会太长,毕竟之前交代过,德拉科已经知道戴蒙德的心意了。(还有就是要顾及德拉科才十一岁)

下一章要推主线了,哈利的视角会多一些。

另外,一天之内出现两个爱你的人,妈妈对你好不好?我亲爱的戴蒙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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