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魔女】，是我给这家伙取的名字，效果是让人在接下来一小时内肌肉麻痹，神经错乱，产生继发性妄想，是上一次实验失败的副产品——可要是把它用在审讯上，能发挥出乎人预想的效果也说不定，何时何地都想着为组织做贡献的我真是优秀”，穿白大褂的少年留着奇怪的发型，一侧的长刘海遮住他的左眼，他嘴里含着棒棒糖，像在吃坚果的仓鼠，时而右边腮帮鼓起，时而左边腮帮鼓起。因为嘴里含着东西，他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相当随意地用右手食指弹了弹左手拿着的玻璃试管，正好占据试管刻度三分之一的红色液体里冒出了一串诡异的气泡。

“所以我向BOSS提出申请，请BOSS派出至少一名代号成员协助我开发药剂，那位代号成员最好兼具身体素质优秀、意志坚定这类品质，朗姆那样的肯定不行，太老了，长得还丑，看上去和电视剧里的龙套一样，估计就是那种被抓了抽上几鞭子就会乖乖把情报全吐出来的类型，”，格伦茨说着，好像急于让自己和这场丧心病狂的人体实验撇清关系似的。

“我在电话里这么和BOSS说了之后，BOSS就把你派过来了，我可没有指名道姓要你来哦。”

格伦茨一边解释一边给光着身子躺在试验台上的琴酒戴上各种观测设备，将插在琴酒右臂观测设备上的软管链接到计算机。

唔...他的身材怎么这么好？行动组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格伦茨在将观测设备包在琴酒右臂上时忍不住想。

肌肉很发达，很紧致，简直打上一条领带就可以去参加健美大赛，不过平常都裹在宽松的大衣底下不让人看，暴殄天物了。

格伦茨一边欣赏琴酒的好身材一边打开主机，计算机屏幕上显示出一条绿色的波动的线条。

琴酒侧了侧脸，看着那条颜色和他虹膜颜色类似的曲线。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拷在试验台上，这是为了防止他在测试副作用未知的药剂时暴起把组织重要实验员格伦茨的脖子拧下来做的一点小措施。

“这条线就代表你的情绪波动状况，”，格伦茨解释道，一边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覆上显示屏幕，颇为满意地说道，“现在你的情绪很平静，没有愤怒、焦虑之类的情绪，很好。”

“可以开始了吗？”，琴酒不耐烦地说。

这个小研究员未免话太多了。而且他不觉得格伦茨刚才说的那些和这次实验内容有什么关联。

换句话说，那个小鬼一直在浪费他的时间。

“稍等，”，格伦茨将装有红色药剂的试管放在试管架，然后翻身爬上试验台，将手放在琴酒耳边两侧，慢慢将身体压下去，直到他呼出的气体都喷到琴酒的脸颊上，金色的、质地柔软的发丝在琴酒颈侧游走，给予被缚的试验品一种怪异的触感。

“你在干什么？”，琴酒盯着格伦茨问。

“测试一下实验仪器。”

格伦茨撇过脸去看放置在桌上的计算机显示屏，上面的绿色线条的波动幅度有了细微的变化。

格伦茨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从琴酒身上挪开，然后用机器一般不带感情地语调说道：“运转正常。”

随后他麻利地取出试管用量杯取出5毫升液体，混入蒸馏水中稀释。

“0.5毫升：10毫克，先用这个剂量，十分钟以后再用1毫升：20毫克，”，格伦茨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没问题吧？”

琴酒：“没有。”

“那好——需要来一根吗？”，格伦茨剥了一根柠檬味棒棒糖，还贴心地将它递到琴酒嘴边。

琴酒：“拿走——”

格伦茨趁着琴酒说话的机会直接把棒棒糖塞进了他嘴里。

尝到柠檬和糖的甜味，琴酒的思维停顿了一秒，然后，他撇过头将那根棒棒糖用力吐到地上。

格伦茨很不满地鼓起腮帮，将那根糖捡起来，并暧昧地看向琴酒。

这个混蛋小鬼难道想把那东西再塞回他嘴里？！

琴酒的眼神变得异常的冰冷，他对小鬼的耐心到此为止，他感觉他的思维里愤怒的占据了大多数，虽然理智和四肢的枷锁阻止他掏出□□，但，他真的动了把这个小鬼毙了再毁尸灭证的心思，如果他真的敢把那根棒棒糖放回他嘴里的话。

可格伦茨好像并没有动这种念头，他只是将那根过了过琴酒口的棒棒糖放入了自己口中，并且津津有味地吮吸起来。

“好吧，我现在知道你是真的不喜欢它了，”，格伦茨很遗憾地说，他从前觉得没人可以拒绝柠檬味棒棒糖的，琴酒也不行，可今天琴酒的表现告诉他他错了。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不喜欢柠檬口味的棒棒糖，而且那个人还是超级辣的琴酒。

那就不能邀请他到我家里尝尝我最新研制的柠檬汁浓度达百分之九十五的柠檬味棒棒糖了。

那要找个什么理由和他约会呢？

格伦茨很遗憾地想着，一边大声吮吸着棒棒糖，一边将稀释过的药物注射进琴酒的动脉：

“如果你还留有自我意识，最好能告诉我你的感受，方便我得出更准确的结论——你还听得见我说的吗？”

琴酒听得不是很清楚，甚至感觉眼前已经开始出现让人眩晕的白色斑点，但优秀的判断力让他从格伦茨说话的语调和肢体动作中判断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用平稳的声音说道：“墙壁上出现白斑，十五...十六个...有一个开始变成灰色...”

格伦茨看向琴酒盯着的方向，那里明明是一个浅黄色的储物柜，里面放满了他喜欢吃的柠檬味棒棒糖。

“你已经不清醒了，”，格伦茨开心地说着。

他果然是最厉害的科学家，就连这款实验失败的副产品都能让组织的top killer沦陷。

格伦茨很得意地在心中夸了夸自己，并打算下班之后再奖励自己一块插了五百根柠檬味棒棒糖的蛋糕。

但是琴酒好像不怎么喜欢吃柠檬味棒棒糖诶。

所以还是放弃格伦茨特供柠檬棒棒糖蛋糕，改买普通的草莓奶油蛋糕好了。

然后就请琴酒一起吃，希望琴酒看在我长得这么可爱的份上不要拒绝我。

格伦茨托着腮想。

“...都变成灰色了，”，琴酒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格伦茨的声音一样自顾自说了下去。

格伦茨知道他的听力在现阶段受到了药物的影响，他连做出拧起眉这种习惯性动作的能力都丧失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琴酒竟然还能完整地说完一句话，这让格伦茨感到惊异，现在琴酒对他的吸引力已经超过他嘴里含着的柠檬味棒棒糖了，所以他放任琴酒继续说下去，就算现在琴酒根本无法对外界刺激做出合理的反馈。

“有一半的斑点消失...左侧视线受阻...”

格伦茨注意到琴酒的声音变得和往常不太一样。

更低沉了。

格伦茨的眼睛往琴酒的嘴唇上飘了飘，因为琴酒突然不说话了，而是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原本只是微微发红的嘴唇被咬成漂亮的橘红色，连接着软导管的计算机显示屏上，绿色的线条像是海浪一般跳动着。

格伦茨感觉那根绿色的跳动的曲线反应的不是琴酒的心跳，而是他自己的才对。

他拍了拍自己发红的脸颊。

...糟糕哦，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让人心动，好想和他做一点比约会更亲密的事。

琴酒还忠诚汇报着他身体上发生的一切变化，本该如实记录这一切的格伦茨却心猿意马地想着怎么和实验台上的小白鼠发生点什么，他手上那本记录册在写下【身体状况：良好】之后就没有后续内容了。

又过了一会，琴酒终于合上了那张说出让格伦茨心神不定话语的嘴显露出迷茫的神色，浑身的肌肉全都松弛下来。

这款特效吐真剂现在才开始发挥作用。

格伦茨将手上的记录册随意丢在一边的木桌上，然后关闭了实验室的监控，反正制作一段虚假录像这种事他已经可以做的很熟练了，只要他想做，就可以做得天衣无缝。

格伦茨打量着被捆在实验台上的琴酒，因为药剂生效，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嘴唇半开，随着呼吸小幅度翕张着。

天哪，他看上去好乖！

格伦茨看了一会，侧过脸，换了个姿势又看了一会。

果然从哪个角度看他都超好看的！

格伦茨心想。

原本到这一步，为了检测药物的效果，他应该问【你的代号？】【负责的任务？】【组织BOSS的信息？】之类的问题，但是现在他存了一点私心，所以想要问一下更加私人的问题。

“琴酒，实验结束之后和我睡怎么样？”

格伦茨很大声地说。

实验台上的琴酒没有反应。

难道是太直白了？也许我该换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比如【琴酒，实验结束之后和我一起到我床上探讨一下物种起源怎么样？】这样？

格伦茨很纠结的想，但是不应该啊，我开发的这款强效吐真剂，理应让“小白鼠”有问必答才对。

“不。”

琴酒的声音阴恻恻的传过来。

“我对小鬼没兴趣。”

“我成年了，真的！”，格伦茨急忙为自己辩解，“已经18岁了，再过几年都可以喝带酒精的饮料了！”

“呵。”

琴酒发出一声带着明显讽刺意味的嗤笑。

格伦茨：...

...好过分...

太过分了！这样真的很伤人自尊啊！

格伦茨气鼓鼓地想，好像完全被当成小鬼了，明明他前天才过完十八岁生日！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交男朋友也完全没有问题！现在谈恋爱已经不算早恋了！

格伦茨撅起嘴，在想要不要等琴酒清醒之后请他去酒吧喝一杯，向他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犯罪分子，不光会做组织需要的各种药剂，连违反法规去酒吧喝酒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考虑一下嘛，”，格伦茨扭捏地说，“他们都说你刚和恋人分手...我很愿意做下一个的，真的。”

而且是比较硬核的分手，因为那个恋人，或者说床伴，卧底的身份被发现了，收到BOSS的短信后，琴酒毫不犹豫地冲他脑门中间来了一枪，眼睛都不带眨的。

由此可以看出琴酒很讨厌叛徒，而我不可能是叛徒，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格伦茨想。

琴酒很安静地躺在实验台上，他的四肢都被合金固定器固定起来，但他在听了格伦茨说的话之后还是侧了侧脸（这是他目前能做出的唯一有效动作），将视线下移。

格伦茨感觉到像探照灯一样的视线扫过他的腰、小腹，因为活动不便，那人没有办法将视线继续下移。

琴酒：“我对没发育完的小鬼没兴趣。”

格伦茨脑中浮出前所未有的羞耻感，他蓦地蹲下来用双臂抱住自己的双腿。

太过分了！

格伦茨红着脸想，他觉得吐真剂失效了，琴酒就是在嘲讽他看他的笑话。

“...你在干什么？”，琴酒的声音再度从实验台上传下来，但这次明显清明不少。

“琴酒...你清醒过来了？”，格伦茨很心虚地站起来小步走到琴酒身边。

“视线有点模糊，”，琴酒说，“——汇报继续？”

“不用了，”，格伦茨小声说，“实验结束了，为了检验实验的准确性，我需要再问你几个问题。”

琴酒小幅度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如果BOSS交给你一项秘密任务，这项任务需要你在两天内找一个新男友，这种情况下你会选我做你的搭档吗？”，格伦茨小心翼翼地问。

琴酒：？

“不会。”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鬼在搞什么花样，琴酒还是很配合地回答：“伏特加是最佳人选。”

格伦茨苦着脸说：“太伤人了吧！”

“而且我讨厌小鬼，”，琴酒说，“你的脸提不起我的兴趣。”

“...没事的，我能提起兴趣就行，”，格伦茨小声说。

琴酒：？

什么意思？

...这个小鬼这是想睡他？

他以为格伦茨做出契约恋爱假设是想爬他的床，没想到这个小鬼想的居然是另一种意义的爬床。

琴酒发出一声冷笑。

“所以可以吗？和我交往...”，格伦茨不死心地小声嘟囔。

“不，”，琴酒拒绝得非常干脆。

“...好吧，”，格伦茨眼眶红红的，“那我下次再问。”

琴酒瞥了他一眼：“没有下次。”

“有的！我已经有了新的构思，有关抗疲劳药物和肌肉增长剂，我觉得BOSS会很喜欢它们，所以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再见面了，”，格伦茨小声说。

...这个混蛋！

琴酒盯着格伦茨的眼神变得很危险。

“我会在下一次实验开始之前把自己的脸换掉！”，格伦茨向琴酒说出自己的计划，“把身体换掉也没有问题，我绝对做的到，我是很厉害的科学家！”

头疼。

琴酒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力感，被一群扛着霰/弹/枪包围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无力。

琴酒沉默了三秒，问道：“小鬼，你喜欢我什么？”

“脸，”，格伦茨很快地回答。

琴酒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直跳。

“当然还有躯干、四肢，”，格伦茨露出很陶醉的表情，“反正就是喜欢你，哪都喜欢！所以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睡...咳，追你。”

琴酒：...

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混蛋！

不过最后，琴酒还是同意和格伦茨交往了。

而且习惯之后他发现这个小鬼真的长得还蛮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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