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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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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亲爱的洛小姐,我并没有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悔恨。

“没想到木子姐也喜欢做饭啊?”晏清竹随其自然接住她的话,目睹面前这个孩子担忧的神情,如绿竹温润。

“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实在不行,”洛木顿了顿,沉思片刻才说:“有时间就给你表演熬鸡汤。”

晏清竹:“是嘛,那希望有生之年能喝到木子姐亲手做的鸡汤。”

洛木打趣:“我下料可是很猛的,一点不是甜口。”

晏清竹:“那更期待了。”

——

返校的路上,洛木寻思着和那傻子闹了一中午,疲倦感上来都是挡不住,轻轻打了个哈欠。

晏清竹:“困了?”

洛木揉揉眼,一脸疲惫:“听你探讨一中午洗碗机原理,谁受得了。”

晏清竹笑道,装作无辜的神情望着她,“我看你听的挺认真的。”

“我就好奇你这傻子还能编出什么花来。”洛木困得发昏,无力一拳砸在晏清竹身上。

好笑的是,当初问怎么挑洗碗机型号和结构的人正是洛木。

晏清竹见面前迷迷糊糊的小孩,低头看着她揉揉眼:“回教室就好好补觉呗。”

洛木:“下午自习,数学还没搞懂。”

晏清竹:“一道数学题不会做看了三十分钟也是不会做,睡一觉也就三十分钟。这么算还是睡一觉比较实惠。”

“你真是计算天才,”洛木啧一声而后又笑出声,“杀人诛心。”

曾经题目以为只要用了心花了时间就什么都可以解出来,后来长大才发现确实不是什么问题都一定有答案的。甚至有些问题根本不存在为什么,摸不清,也寻不着。

晏清竹:“反正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吃饭,想吃冰淇淋的话在姨妈期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觉得不用把人生过得步步为营的,开心一点就好了。”

洛木用胳膊推了这个没头没脑的人:“傻子自然不担心前途。”

晏清竹嬉皮笑脸,狠狠搓着洛木的脑袋,一字一句:“过于焦虑前途的人才是傻子。”

过于焦虑前途的人才是傻子。

过于焦虑还没发生的事的人,才是傻子。

活在当下。

晏清竹将披肩的长发拨弄到身后,清淡橙味弥散空气中。

“我从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命运将我带到哪,我就去哪。”

时间哪能懂得谨圆滑的道理,每向前一步,我们自然离死亡更近一点。

这是注定的。

洛木凝视对面这人,锐利的眉眼在阳光直射下柔和,却比阳光还要炽热。而那种少年时期踌躇满志的无畏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自然是值得的,洛木这么想。

洛木嘴角微翘,又装模作样叹气道:“命运不带蠢蛋玩。”

晏清竹轻轻挑眉:“没事,那木子姐和蠢蛋玩就好了。”

洛木自然是斗不过她,只不过眉目舒展,纳闷着好久都没有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争个输赢。曾经好胜又敏感,内心经常性的匮乏和空洞,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不知是否和过去那些经历有关。以致后来,总想付出多少代价去成长去完善自己,用尽全力活成一个正常人。

洛木曾不断强制要求自己学着做一个大人,没有人告诉她其实也可以做一个喜欢斗嘴的小孩。

洛木听着面前这人正经地胡说八道,乐得眼角泛出一滴泪:“你好幼稚啊。”

晏清竹不以为然:“那一起幼稚吧。”

那一起幼稚吧。

不要长大了,你就来我这里一直当小孩。

洛木听到这话,竟也没有想再和她拌嘴的意思。

只是点点头,露出一边的酒窝,淡然说道:“好啊。”

好啊。

她知道,那人在附和她,一直都是这样。

但她其实不知道为什么。

——

返校下午的第一节自习永远都是用来补作业用的,叶南乔偷偷转头给晏清竹眼神示意,做着口型:“英语写了吗?”

晏清竹自然知道着傻子想要搞什么,也用口型回复她:“不给。”

目睹面前这个傻子露出像二哈受委屈的模样,眉毛挤得七扭八歪。

叶南乔直接转身趴在晏清竹的前桌角,委屈飘出一声:“姐——”

晏清竹:“你比我大,你这么叫我,我会折寿。”

叶南乔:“诶,你这人这么怕死啊。”

晏清竹:“求之不得。”

叶南乔撇了撇眼,将视线转移到晏清竹旁边的罗黛儿,“罗姐救救孩子吧——”

罗黛儿低头写着笔记,却很顺手将英语试卷递了出来:“D篇不确定,你故意抄错几个,或者分开放。”

“果然只有我罗姐最心疼我,”叶南乔哭唧唧道:“好人早日脱单。”

晏清竹听到这句话扑哧笑出声,用胳膊碰了碰罗黛儿:“别理她,她就这样。”

又抬头跟叶南乔眼神示意:“奖励你今天帮我们罗姐倒水。”

罗黛儿白了白这两个傻子一眼,淡然来了一句:“我当然知道。”

“听到没有,什么我们罗姐,我的。”叶南乔看着英语考卷的阅读理解:“我靠,不亏我黛儿姐,答案依据都画出来了。”文章中的答案不仅标注出来了,还将中文注解上去。

而罗黛儿依然赶着自己的笔记,没正眼看她。

“再不抄等一下就要上交了。”

叶南乔看到时钟,惊吓得骂了声,又赶紧转过身,抄起英语卷子。

晏清竹目睹这一切,又偷偷暗喜,凑到罗黛儿耳旁,压着声问:“我怎么记得你不喜欢标记文章来着?”

猫腻。

罗黛儿心照不宣,可耳朵遮不住的泛红:“又不是写给我看的。”

将碎发别在耳后,时不时揉揉发烫的耳廓。

晏清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不愧我罗姐,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不也是吗?”罗黛儿凝视身旁这个人,大家都是在爱里的怯懦者,彼此彼此罢了。

晏清竹好奇这人是怎么想的,左眉微抬,一脸戏谑的不羁样:“呦,怎么说?”

“哪个人莫名其妙会每天跑最远的楼去倒水的啊。”罗黛儿用手拖着下巴,一脸严肃,晏清竹知道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眼。

晏清竹嘴角微抬:“你怎么知道的?”

罗黛儿看着她一眼,低头拿笔写着笔记,喃喃道。

“因为崇明楼的水是最难喝的。”

晏清竹顿时傻眼了,惊愣几秒,又自嘲道:“是啊,最难喝的。”

“是日语班的吧。”罗黛儿自言自语道,晏清竹听出这句话不是在询问,更是在确定,是在肯定。

晏清竹自然知道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崇明楼能使用的教室除了实验室,就只有几间专门的外语教室。

其实不用等晏清竹说出一个答案,罗黛儿只不过想看这总是高高在上的人因为爱而窘迫难堪。

“别猜了罗姐,我心虚。”晏清竹笑了,扮着委屈样,装模作样恳求罗黛儿别往下讲。

果然,罗黛儿自然猜到了。

晏清竹:“姐别说了,英语我帮你收作业,放办公室那种,你好好休息。”

罗黛儿:“无事献殷勤。”

晏清竹:“我新时代好青年。”

罗黛儿白她一眼,但也勉强点点头。

“就这么简单答应了?”晏清竹反复确认,生怕下一秒面前这个人反悔。

罗黛儿抿抿唇,继续抄写着笔记,随后犹豫一会,吐出几个字。

“等她写完再收过去。”

晏清竹撇了撇前面那奋笔疾书的傻子一眼,摇了摇头,感慨道:“这家伙真是有福气,

也只有我们罗姐心疼她。”

晏清竹承认,虽然叶南乔总是说话不带脑子,但确确实实想法干净,从不拐弯抹角。

所有争吵、辩论、以及喋喋不休,在叶南乔身上都不会体现。只要叶南乔在,她永远都不会让对方自己的观点满是怀疑,无需用无数空洞的话语来为自己进行虚妄的证明。

在她这里寻求到一丝慰藉,尚且逃避生活的折磨。

会对叶南乔怀揣着深切的爱恋的人,晏清竹其实一点都不惊讶。

何况叶南乔也是个美人胚子,虽也棱角分明,眉目深邃,与晏清竹不同的是,她没有生人勿进的锋芒,更像是路边的雏菊。包含着生命最初的纯真,不卑不亢,清澈且明亮。

无人知晓她,她依然有光。

曾经一次作文课上,晏清竹问罗黛儿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女孩,要用什么词得当。

那时候罗黛儿目光微微倾斜,又快速停留在纸上,写下四个字:

如沐春风。

如沐春风。

晏清竹大胆猜想,即使叶南乔七老八十,不能走也不能跳了,也都会有人震颤于她的温柔。

——

“老林的位置你知道吧,要是放错了我可说不清。”罗黛儿反复确认。

晏清竹翻翻一沓试卷,喃喃道:“知道,最里面靠窗有盆栽的位置。”

罗黛儿:“醉翁之意不在酒。”

晏清竹:“不在山水,在佳人。”

晏清竹算好了上课时间,故意在自习课上去办公室,那时候走廊道也不会过吵。

待到那人的教室后门,将脚步放慢,教室的窗帘没有被拉上,能看到教室里每个人的情况。晏清竹悄悄假装经过,用余光轻扫,焦距在那人身上。洛木并没有像往常一贯奋笔疾书,而趴在课桌上,将上半身蜷缩成一卷,不时用头蹭蹭校服的衣袖,活像一只刺猬。

就是一只刺猬。

满身都是刺,是真正意义上无坚不摧的堡垒,充满着英雄气概。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不被无助的恐惧追赶与离近。

但晏清竹的直觉告诉她,从内在看,那人不折不扣地和刺猬一样的细腻。刺猬是一种伪装成懒洋洋样子的小动物,喜欢封闭自己在无人之境,却拥有着独特的向往。阻隔周围喧嚣的尔虞我诈,为自己留下一片清明的屏罩。

可是会有那些拧巴,自卑,恐惧,不正常的自傲,内心经常性的匮乏和空洞,仿佛撕裂的心对爱不正常的渴望。

是这样吗,洛木,能告诉我吗?

晏清竹看出来那孩子真的是很疲倦,便驻足在窗户边,尽量不发出声响。那孩子的右脸颊颧骨边有颗小痣,显得五官更加立体。未退的婴儿肥令人怜爱,微卷的碎发被风扇吹得乱七八糟,慵懒趴在课桌睡觉的小刺猬,那身上的刺应该不扎人了吧。

正犯困的秦嘉卉打着哈欠,本见着洛木都睡了,自己也想趴一会,转头正对着窗外的身影。

晏清竹?!

透过教室带着水渍痕迹的窗户,那人高挺的身姿驻足在窗外,容颜清晰,眉眼舒展似春冰初融,期待着永远等不到的神界庙宇。

像是眷恋,像是不舍,像是一种迷信,即使庙宇塌毁了,神还是神。

秦嘉卉正准备大叫一声,晏清竹将食指止于唇边,眉头微皱,一张一合做着口型:安静。

秦嘉卉气得挤眉弄眼,不解其意。

其实最着急的不过是窗外那人,表面故作镇定,实则暗流涌动。

姑奶奶,别出声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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