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说，你现在一定觉得要是没放弃占卜课就好了，是不是，艾玛？”金妮带着得意的笑容问道。

眼下是早饭时间，特里劳妮教授被解雇的事已经过去两天了。今天上午，费伦泽要给他们上第一堂课。

“确实。”艾玛闷闷不乐地戳着煎蛋，“我去蹭课的话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多么帅气的马人。”金妮叹息着说。

旁边，赫敏也在讨论这件事。

“我有种感觉，乌姆里奇的霸道劲不过刚刚开了个头。”赫敏黯然地说。

“不可能，”罗恩说，他正狼吞虎咽地吃一大盘熏肉蛋，声音嘟嘟囔囔的，“她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

“你们记住我的话吧，邓布利多没征求她的意见就指定了新老师，她会报复的，”赫敏合上报纸说，“更何况这是第二个半人类了。乌姆里奇见到费伦泽时，她脸上那副表情你们也看到了。”

早饭后，艾玛和金妮走进门厅，前去上占卜课。

“我们不是要上北塔楼吗？”当金妮准备走向大理石楼梯时，艾玛迷惑地问道。

“费伦泽没法爬上活梯的。现在我们用十一号教室，昨天布告栏上通知了。”

在礼堂对面，有一条走廊从门厅通向一楼的十一号教室。那是平常从不使用的教室之一，让人觉得有点像无人照管的橱柜或储藏室。艾玛跟着金妮走了进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林间空地之中，尽管事先知道，但眼前的景象仍是让她一时目瞪口呆。

“这是？”

教室的地板变成了满地绵软的苔藓，树木就是从它下面长出来的；它们的枝条长满繁茂的树叶，成扇形从天花板和窗户上横贯而过，于是一束束柔和、斑驳的绿色光线倾泻在整间屋子里。先到的学生们背靠树干或大石头坐在泥地上，有的用胳膊搂着膝盖，有的两臂紧紧交叉在胸前，都显得挺紧张。费伦泽就站在没有树木的空地中央。

艾玛注意到，费伦泽胸前有一块黑色的马蹄形淤伤。

门已经关好，最后一个学生坐在了废纸篓旁的树桩上，于是费伦泽朝教室四面做了个手势。

“邓布利多教授很能体谅人，为我们安排了这间教室，”大家都安静下来后，费伦泽说，“模拟出符合我生活习性的环境。我更喜欢在禁林里给你们上课，那里，直到星期一，还是我的家园，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请问，呃，先生，”金妮屏住呼吸，举起手说，“为什么呢？我们和海格一起去过那里，我们不害怕！”

“这与你们的勇气无关，”费伦泽说，“而是关系到我的处境。我不能再返回禁林了。我的群落已经把我放逐了。”

“群落？”大家摸不着头脑，艾玛想到了牛群，“什么，噢！”

金妮脸上露出醒悟过来的表情。“不止你一个吗？”她惊愕地问。

“海格也像喂养夜骐一样喂养你们吗？”科林安热切地问道。

费伦泽很慢很慢地转过头面对着迪安，科林似乎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非常失礼的话。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对不起。”说到最后，科林已经是细声细气了。

“马人并非人类的仆人或宠物。”费伦泽平和地说。沉默了一会儿。金妮又举起了手。

“请问，先生，别的马人为什么要放逐你呢？”

“因为我同意为邓布利多教授工作，”费伦泽说，“他们认为这是对同胞的背叛。”

“我们开始吧。”费伦泽说。他甩了甩长长的银色尾巴，扬起一只手，指向头顶华盖似的茂密树叶，接着又缓缓地垂下来。随着他的动作，屋里的光线暗淡下来，现在他们就像坐在黄昏时分的林间空地中，星星呈现在天花板上。有人发出了赞叹声，还有人倒抽了一口气。

“躺在地板上，”费伦泽平静地说，“然后观察天空。对于能读懂星相的人来说，那里已经描绘出了我们各个民族的命运。”

艾玛慢慢地躺了下来，注视着上面的天花板。一颗闪耀的红色星星在空中朝她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在天文课上，你们已经学习了这些行星及其卫星的名称，”费伦泽平缓地说，“你们还绘制了星辰在天空中的运行图。马人用几个世纪的时间，揭示出了这些运动的奥秘。我们的研究成果告诉我们，从我们头顶上的天空中，我们也许能窥测到未来。”

“特里劳妮教授教过我们占星术！”一个女生在胸前举起一只手，她躺在地上，这样这只手就立在了空中，兴奋地说，“火星能引起意外事故、烫伤这一类的事情，当它和土星形成一个角度时，就像这样，”她在空中比画出一个直角，“就意昧着人们在处理热东西时要格外小心……”

“那些，”费伦泽平和地说，“是人类在胡说八道。”

刚才积极的女生那只手没精打采地垂下来，落在了自己身旁。

“无关紧要的伤痛，人类微不足道的意外事故，”费伦泽说，他的蹄子在长满苔藓的地板上发出了嗵嗵声，“和广阔的宇宙相比，这些事跟乱爬的蚂蚁一样无足轻重，不受行星运行的影响。”

“特里劳妮教授，”她开口说，语气既委屈又愤愤不平。

“是人类的一员，”费伦泽简洁地说，“因此被蒙住了双眼，而且被你们人类的缺陷所束缚。”

艾玛稍微侧过脑袋看了看那个女生，她显得很生气，她周围的几个人也一样。

“西比尔特里劳妮也许能预见未来，这一点我不大清楚，”费伦泽接着说，艾玛听到他在他们前面走来走去时又在甩动尾巴，“但是她的时间几乎都浪费在自吹自擂的废话上了，这种废话被人类称作算命。而我在这里要讲解的是马人客观、公允的见解。我们观察天空，留心那些灾难或变故的重要动向，有时空中会标示出这些动向。也许要用十年时间才能确证我们所看到的。”

费伦泽指向艾玛正上方那颗红色的星星。

“在过去的十年里，有种种迹象表明，巫师界的人们只是在度过两场战争之间短暂的和平时期。能带来战争的火星在我们头上明亮地闪耀着，暗示不久以后肯定要重新爆发战斗。至于还有多久，马人也许能通过燃烧几种药草和树叶，通过观察烟雾与火焰，试着预测一下。”

艾玛从来没上过这么奇特的课。他们居然真的在教室地板上点燃了鼠尾草和香锦葵，费伦泽要求他们观察呛人的烟雾，从中找出某些形状和征象，虽然谁都看不出他描述的那些迹象，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他对他们说，人类向来不怎么擅长做这种事，就连马人都是经过漫长的岁月才拥有了这种能力。最后他还告诉他们，反正有时连马人都会看走眼，所以过于相信这一类事物是很愚蠢的。他和艾玛见过的人类老师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他优先考虑的好像并不是把自己的学识传授给他们，而是让他们牢牢记住，没有任何事物是万无一失的，即便是马人的学问也不例外。

“他什么事都没讲清楚，对吧？”在大家熄灭香锦葵的火焰时，金妮低声说，“我的意思是，对这场我们将要进行的战争，我想多知道些细节，你怎么想呢？”

铃声在教室门外响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艾玛一点也不记得他们还在城堡中，她一心以为自己就是在禁林里。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去，看起来有点稀里糊涂的。

这段时间里，要不是有DA训练和魁地奇，艾玛真会觉得心烦透顶。

她有时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为了在有求必应屋里花上几个小时进行练习，或者去魁地奇球场上飞上几个小时，虽然辛苦，但是非常愉快。

DA的课上，他们终于开始练习守护神魔咒了，每个人都练得很起劲，不过哈利一再提醒大家，他们是在一个灯火明亮的教室中召唤守护神，并且没有受到威胁，而面对摄魂怪这类东西时可就是另一回事了。由于艾玛已经掌握了守护神咒，哈利让她一起巡视，给其他人指导。

“哎呀，别煞风景了，”秋在复活节前的最后一节课上愉快地说。她正望着自己银色的天鹅形守护神环绕有求必应屋飞翔，“它可真漂亮！”

“它用不着漂亮，它应该能够保护你。”哈利耐心地说。“其实我们需要博格特什么的；我就是那么学会的，我必须在博格特假扮成摄魂怪时召唤守护神……”

“那也太吓人了！”拉文德说，她的魔杖顶端正喷出一股股银色气体，“我还是，不，行！”她恼火地加了一句。

纳威也不顺手。他全神贯注地紧皱着眉头，但是他的魔杖尖上只冒出几缕稀薄的银色烟雾。

“你必须想想高兴的事情。”艾玛提醒他。

“我正想着呢。”纳威烦恼地说。他拼命地想，汗津津的圆脸上都闪闪发亮了。

“哈利，我觉得我成功了！”西莫喊道，“看，唉，它不见了。不过它肯定是一种毛茸茸的东西，哈利！”

赫敏的守护神是一只亮闪闪的银色水獭，正绕着她欢蹦乱跳。

“它确实挺好看的，对吗？”赫敏满心欢喜地瞧着它说。

艾玛觉得守护神咒确实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且令人愉快的咒语。成功施展出这个咒语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说不定考OWL的时候艾玛也可以通过这个咒语拿到高分呢。

按照原著的时间线，现在秋张的朋友会去去乌姆里奇那里告密。但是艾玛事先排除了这个风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艾玛还是提心吊胆地时不时是看向房间门口，直到这次的聚会圆满结束。

至今还没有人发现他们，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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