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

又不忍心看着小朋友发烧，口渴。

医生来的时候，整个人又软又热，偏偏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抱，扎针的时候还要把脸埋着。

可爱炸了。

桑树起身去洗不知道第几道脸。

衣角却被拽住。

这时才发现，小朋友一直拉着自己衣服的。

“桑树……渴。”

桑树把余晟扶起来给杯子插了个吸管凑在他嘴边，轻轻戳了戳。

“嗯……不要，要你。”

真的服了，还是不忍心小朋友受苦。

他弯腰，轻轻落下一吻，在额头。

“不要，嘴。”

他微微按了按余晟的后脑勺，让他抬起点头。

“说好了，就一下，不准耍赖。”

正在算计着怎么耍赖的余晟:……可恶。

“嗯……”

唇瓣相贴，只一瞬，就分开。

余晟终于老老实实的拿着杯子喝水，对于自己一旁的药，他表示拒绝。

桑树起身去了厕所，余晟正回忆着刚才的吻，反应过来的时候，桑树板着个脸就出来了。

完了。

完了完了。

彻底完了。

一浴缸的水，冷得刺骨，还隐隐有些冰块浮着，浴衣湿漉漉的挂在架子上，现场抓包。

“桑树？”

“桑哥哥？”

无论他怎么喊，怎么闹，桑树都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就算是他乖乖的把药喝了，也没一颗糖。

冷，冷的吓人。

余晟感觉自己的高烧一下子降了几度。

偏偏桑树只是坐在一旁看手机，时不时抬头看看输液袋。

余晟爬到桑树的椅子前，凑上去亲了一口，桑树没躲。

那就是完的更彻底了。

“桑树……我头晕。”，没有按摩，没有温声的哄，只有一杯热水。

输液袋空了，桑树按着余晟的手直接就把针拔了，然后起身走出房间。

余晟自己量了量体温，烧退了。

在房间里闷了一会，没见桑树回来，他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桑树气，气的不行，他上一次就跟余晟说过了，别伤害自己，没有下次。

自己这次不能心软，再心软，余晟怕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但还是走到了房间门前。

一声又一声的嘀咕声透过门缝传出来。

“桑树喜欢我，桑树不喜欢我，桑树喜欢我，桑树不喜欢我……”

“桑树不……喜欢我，破花，桑树最喜欢我。”

“但是现在他好像不喜欢我了，因为我没听他的话……”

看来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桑树拿在手里的糖又被揣回兜。

“我现在□□都没有用了……桑树是不是不行啊”

“呸呸呸，想歪了……要是我再去泡个澡，再生个病，桑树是不是就又回来守着我了。”

桑树眼皮抽了两下，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给小朋友个教训。

“算了，等下他更生气了……”

怕自己生气就好。

“舍不得桑哥哥生气。”

安静了一会，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心疼的厉害，推门进去，又刚好看见余晟在用被子擦眼泪，看见自己进来，又挪了挪被子，盖住花瓣。

那是自己种的玫瑰花。

余晟扯了扯被子，把脸都盖住。

“知不知道错哪里了？”

“嗯。”

“说。”

“不应该不听你的话。”

“错。”桑树知道，余晟还是太依赖人了，不能这样。

他拉了拉余晟的被子，没有直接掀开。

余晟露出一双眼睛，眼睛边缘都通红，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擦的。

“看着我，你是错在没听我的话不要伤害自己，但是，你应该把这个当做是自己的习惯，而不是因为我去制定的规则。”

“你要学会怎么去爱自己，才能去爱别人，爱是需要学的，从自己学起。”

“现在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不应该伤害自己。”

“嗯，很棒，奖励一颗糖。”

余晟拉了拉被子，露出一整张脸:“不要糖，要亲亲。”

余晟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听见糖纸拆开的声音，打算认命，糖就糖叭。

“真的不要糖？”

余晟张了半天的嘴没吃着糖，刚睁开眼，头就被人抬起来。

“唔……”

不是一触即分，但温柔眷念。

太喜欢了，忍不住。

就一次，就这一次。

余晟试探着舔了舔桑树的齿缝。

理智分崩离析。

桑树轻轻捏了捏余晟的后颈，余晟哼了一声，齿间微微分开。

“……唔……桑……”

桑树放开余晟，刚要起身，却又被揽着脖子被迫弯下腰，余晟又亲上来。

桑树上前一步，推倒余晟，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按着余晟的后脑勺，柠檬味的糖有些酸，晶莹的液体有些溢出，在唇角。

余晟到后面连揽住桑树脖子的力气都没有，松垮垮的就要掉回床上，又被桑树的手挎着腰揽回来。

等到放开的时候，余晟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倒在床上哼哼唧唧。

桑树拿了张纸给他擦了擦唇角，还有嘴唇。

余晟也没注意，直到刷牙的时候桑树看着他刷了三遍才肯放他走，这才察觉到了不对。

“我又不嫌弃你，我还巴不得你以后多亲我两下。”

桑树只是拿帕子给余晟擦了擦脸:“嗯。”

不会了。

余晟一直觉得别扭，今天才知道，别扭的不是他，是桑树，桑树不喜欢他自己。

“桑树，你说的要先爱自己才能去爱别人，对不对？”余晟坐在床上，盯着自己对面的桑树。

“对。”

“那你呢？”

“我很爱你。”

“那你自己呢？”

知道余晟察觉出不对来，桑树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你说爱我，结果连自己都不喜欢，那你哪里来的可能爱我？”

“那不一样。”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还是你不是人？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你以为你长得帅点就可以比我还屌了嗷？”

“没有，小朋友是最屌的。”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爱自己？”

桑树没跟任何人讲过，他从小优秀到大，唯一的一个污点——校园欺凌，情节严重，勒令转学。

他曾经很爱自己，所以会去爱别人，小学的时候，他当了班长，班里有个贫困生，他自己虽然衣食无忧，但因为桑爷爷从不惯着，也去体验过山村生活。

是真的长在两座山的缝隙间的一个村子。

并不养尊处优，所以处处照顾那个同学，后来班上传出他喜欢那个女同学的绯闻，女同学当着全班的面跟他表白，他拒绝了，当天，她从六楼跳下，在自己的面前，摔成一摊浆糊。

偏偏全班都跟商量好了一样，一致指认是他校园欺凌。

以至于他真的以为是自己害死的人，阴影到现在还在。

女孩父母的哭嚎声，在自己面前跪下，求自己放过他们的样子，学校老师询问他后，得到肯定回答不敢置信样子，全校同学的议论和目光。

这些都是他夜晚梦中的常客。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提醒大家，要先学会爱自己，再去爱别人。

爱自己不是自私自利，是一种对自己的自我保护，爱自己爱的多了，就会无坚不摧

桑树不是完美的，余晟也不是废柴小饼干，只是迟钝了点。

玫瑰花:是是是，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来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