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头死肥猪一直在剧组骚扰男女演员，还克扣我的工资想逼我就范，我一时气不过才给了几拳……还有几脚，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严少求你发发善心，能不能就当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挤在片场的杂物间里，乔越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向严皓景求饶。

“……你认识我？”

严皓景完全搞错重点，他直直看着面前的乔越，借着门缝透出的一点光认出那张阔别已久的面容。

乔越奉承道：“要是连严家的公子我都不认识，那我可真是白当港人了。”

严家可是八卦头条常客，就光严皓景老爸老妈的风流艳史都可以出一本书，何况……

乔越后知后觉地想起两人还有一层可以套的近乎，他惊喜说道。

“对了严少也是圣约翰的学生吧？我以前也在圣约翰中学读书，我们好像还是同一级的，不过严少你肯定不认识我这种小角色……”

乔越正要自我介绍，严皓景出声打断他：“我认识你。”

“你叫乔越，你以前来我们球队给曹谈送过水。”

听到曹谈的名字，乔越的动作顿住。他歪头看向严皓景，脸上的表情含着一种天真的淡漠，他像是在问‘曹谈是谁’。

严皓景喉头动了动，忍不住猜测起，他当年在厕所隔间外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神情，向曹谈说：“我什么也没说过，是你自己会错意了。”

“严少也知道我和曹谈的事？”乔越偏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类好学生。”

他觉得有些嘲讽，难道他的人生真的就没办法跟这两个字脱离关系？

“你在学校里的名气，比你想象得要高很多。”

乔越耸耸肩，见外面没人追来，他拉着严皓景从杂物间钻出去。乔越拍着身上的灰尘，满不在意地向他说起：“怕不是什么好名气。”

他知道学校里都在传，他勾引了曹谈，又故作清高不准曹谈碰他，把曹谈惹急了才挨了那顿让他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的打。

他回头望向身后的严皓景，忽然有些想听听这位同校同学的评价。

“既然严少这么说，那我猜严少在学校里也听了不少有关我的流言，不知道严少怎么看？”

严皓景深深地看着他，开口说道：“曹谈不是个好人。”

这点倒也是整个学校的共识，乔越点了点头等着严皓景的下一句，谁知等了许久还是没动静。他抬眸递给严皓景一个疑惑的眼神，严皓景回他一个迷茫的目光。

乔越正要说什么，忽然远处传来人声，乔越马上反应过来，回身把还站在杂物间门口的严皓景又给塞了回去。

他也挤进杂物间，用右手捂着严皓景的嘴，目光可怜地说道：“帮我。”

他把声音压到最低，热气全打在严皓景的下巴上。严皓景呼吸乱了几下，犹豫了半晌伸手去解乔越的纽扣。

“你干什么！”乔越吃惊地拍开他的手，瞬间往外移了两步，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你……你不是说帮你吗？”严皓景两颊的热度爆炸开来，支支吾吾地向乔越解释道。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躲避搜查的时候，主角都会假装在做……咳咳咳。

乔越表情古怪：“你只需要别出声就可以了。”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乔越不得已再次捂住了严皓景和自己的嘴巴，哀求地向严皓景摇了摇头。

严皓景望着他的眼眸，像被吸进深深的湖泊里。他想他不该来北京的，他不该再度让自己陷入这场奇怪的在意中，他会溺死的。

有几个人从杂物间走过，乔越听出他们只是下戏来领工资的群演，心里松了口气。

等人走完乔越再度把严皓景从杂物间拉了出来，看着贵公子被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乔越心里也有些愧疚。乔越咧着嘴帮严皓景拍着身后的灰尘，边拍边随口开了两个玩笑，严皓景都没搭茬。

见严皓景实在没什么话跟他说，乔越拍完灰尘便向严皓景道别离去。乔越走出好几步，严皓景才在他身后开口：“你不怕我告发你？”

乔越回头，见到严皓景站在杂物间门口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

他笑起来，刚才是有点怕，现在是一点也不怕。不是他太自恋，只是他实在太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这样看着自己。

乔越几步走回严皓景面前，有意无意地越过了社交距离，留下一段暧昧的空间。

他拉过严皓景的右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签字笔。他用牙齿将笔帽摘下，在严皓景的掌心写下一串号码。

柔软的笔尖在严皓景掌心划出一串令人酥酥麻麻的痕迹，像是带了电一样。

严皓景的手指不由颤抖起来。

乔越写完，从嘴巴上取下笔帽，重新将签字笔合上，还得意洋洋地向严皓景晃了晃笔。

“随身带签字笔，明星的自我修养。”

“这是……”严皓景举着手掌，向乔越发问。乔越用笔尖敲了敲严皓景的掌心，笑道：“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想告发我，或者……找我玩，都可以打这个号码联系我。”

说完他转身离去，签字笔的笔身从严皓景掌心划过，严皓景下意识伸手去握，却什么也没有握住。

乔越慢慢远去，严皓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低头看了看掌心的号码，慢慢地握紧手掌，将那串号码死死攥在手里。

【现实】

送走荀绍远以后，严皓景坐在回公司的车上，不知怎么就回忆起了自己和乔越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六年的相处，终于能让他在此刻理性地评价一句：乔越有时候看着真不像什么好人，但严皓景又知道乔越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只是他惯爱隐藏自己，旁人从来都看不到他的真正的那一面。

手机响起，把严皓景从回忆里扯了回来。是个陌生号码，严皓景疑惑地接起，曹谈懒散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严少好久不见，你最近如何？听说你搞上我以前扔的垃圾，又转头把上我表嫂，我表哥托我问问你是不是就是喜欢搞别人搞过的东西？”

严皓景用力捏紧手机，手上的青筋暴起。

“曹谈。”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

曹谈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得意地说道：“你从前就喜欢跟在我表哥后面捡垃圾，没想到现在连我的垃圾都开始捡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听说你跟乔越还结婚了，你知道他跟我的事吗？你知道他……”

“我知道！”严皓景打断他对乔越的侮辱，冷声说道，“他所有的事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你也永远不会得到他。”

他戳向曹谈的痛点，曹谈瞬间沉默，片刻后手机里只剩下一片忙音。

严皓景放下手机，向前座的林成说道：“给曹彬去个电话，告诉如果他管不好他的弟弟，就由我来帮他管。”

林成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冷厉的神情，当即连声答应，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严皓景捏着手机，闭眸靠在座位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严老板大概是在想：天凉了，让曹氏集团破产吧。

说开头就拉回现在的进度条，结果差不多到结尾才拉，一切只是因为我废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