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阁。

年还在，楚若和南暮雪带着南儿下了山，去见东儿，也算是他们姐弟团聚，始终还是两个孩子，在这样的气氛中总是高兴得不得了，其他人看了倒也觉得一阵欣慰。

夜已经很深，客堂里也没了什么人，只剩花老太一个人坐着，楚若拿着一壶酒，学着对方的口音，“还不休息噻？”

“年纪大喽，没那么多瞌睡，再说，我去歇喽，哪个同你喝酒嘞，”

两个人一笑便开始喝起酒来，楚若双手递了个红包过去，嘿嘿一笑，“大过年的，孝敬长辈，”

花老太则是抽着旱烟也给了她一个，“哈，给晚辈，”然后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藏好点咯，莫被发现。”

啧，要不说这老太精明呢，这都看出来了，她尴尬的摸摸头，“谢谢你老人家，”

二人又饮了几杯，楚若开口，“南儿弟弟的事……”

“你信得过我，我当然替你照料着，这娃儿不错，以后肯定是做生意嘞一把好手，”

楚若却道，“他还小，我是说，以后你们要是不愿意了，那我给你们打本，你们自己开个发财客栈，”

桌上的炉火一直将酒暖着，足以令人度过这漫漫的冬夜，花老太一手酒一手烟杆，神情倒惬意，她拒绝道，“不喽，我投奔你们，就是望你以后看着我这群娃，毛子他们什么水平你我还有你家那个女子都清楚的很，等我二天（以后）没了，你们帮我照顾就行，东儿这娃子做生意可以嘞。”

这话令她有些发酸，“你身子骨还硬朗，还有日子呢，”

“一把老骨头咯，出来也好，让他们看看外面，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放心不下毛子他们几个，在那种地方开客栈，也是没办法，”

有的选择，谁又会把家安在那种穷凶极恶的地方，能去到那的自然都不是什么善茬，其实很难想象花老太在丈夫死后是怎样一个人带大了孩子，后面又带着毛子那群人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我想，我运气一直很好，能遇到很多好人，也都愿意帮我，比如你们，我和雪儿一直都很感激你们，不是你，我们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谢谢。”

花老太笑着，“那你就应该想想，或者不是你运气好，是你对别人好，人家才会反过来帮你。”

美酒下肚，楚若觉得，心里似乎也暖和不少。

等她天亮回房时，南暮雪却没起。

她一下躺过去，“雪儿，”

“什么时辰，”

“还早，”

“早，那你怎么不晚点再来，”

她笑着贴过去，“我说错，不早了，”

那女子却一把揪了她，“是么，那还回来做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哪，”

“你说去交代几句，结果去了整晚？”

楚若握住对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多聊了些，花老太人挺好的，”

南暮雪到底也没恼，只是还带了些玩笑的问，“怎么，你又多了个知己？”

“我是说，她人挺豁达的，昨晚同她说起东儿，不知不觉就一路说到了天光，”

“我看，是饮酒到现在，”

“我多少酒量你不知么，也就温了一壶酒，她喝的比我多，雪儿，我觉得现在这样真的很好，对我好的人都过得很好，还有你，虽然现在的日子平淡，但是却是我最高兴的，你在我身边，年年岁岁年年。”

她便笑着，“今年，你似乎感触颇多，”

“毕竟我们那么辛苦才走到一起，我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天，”

“好了，一夜未合眼，又饮了些酒，睡吧。”

摇头，“是不是该起了，今天不是约了……”

南暮雪却打断她，“现在哪都不去，”

楚若还是固执的撑了起来，“一晚上而已，我现在也不是很困，你别总为了我坏了规矩，”

“规矩，我南暮雪说什么，便是什么，在我的若儿这里，从来不需要规矩。”

她便抱过去，“我真是爱极了你这么宠我的样子，不过约了沈十一，那么大一笔兵器买卖，还是去吧，补觉嘛随时都可以，好啦，我也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来看你醒没有，同你躺这么一会也差不多了，”

南暮雪见她执意要起，便也不再拦着，而是起身为她整了衣服，对方便笑着，“我家雪儿最好了，”

理过腰间时，便见着从前那装百花蛊解药的香囊，她顺势拿起，“你还留着？”

“嗯，那时候辛辛苦苦存着，你给我的，现在也是我的宝贝，”

“嗯，”

“你当时瞒的我好苦，我体内的百花蛊没了却一直不告诉我，”

“现在这样不好么，”

楚若撇了下嘴，“你就是什么都让人猜不到，说起这个，我倒想问你，既然我的百花蛊早解了，那一直以来你给我的解药是什么？”

其实本是一些普通的养神药，但楚若问了，南暮雪便在嘴里含了一颗，还未等到自己过去，那吻就如约而至，她还是回了两个字，“毒药。”

“我想也是，”她吻着她，“我中了你的毒，心里只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