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没有回应他。

男人预料到了般笑起来：“我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警方的调查结果是自杀，足够说明你有多聪明。”

疼痛将他的脑子弄得一片空白，却在听到这句话后变得无比清醒，许行缓缓咬紧了牙：“你没有证据。 ”

“小孩儿，谁说我没有？听好了，必须按我说的做，否则我就把证据交给警方。我们的对话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敢不听从我可以随时把你杀了。”他用健壮的手将许行拎起来扛在肩上走远了。

谢今飞回到了家，换好鞋转过身将门关紧了：“爹说他明早再回来。”谢绝合上书本，看着他：“衣服怎么弄脏了？”谢今飞身上红白相间的校服上沾着一大块污泥。

“哥……我走太急滑了一跤，摔泥里了。”他没有说实话是被父亲打倒在地弄脏的。谢今飞将校服脱下来，把胸针小心地取下来放在桌子上，掏了掏衣服口袋后将校服放在水中浸泡着。

“放着我来洗，洗洗脸睡去吧。”谢绝收拾好书和文具，拉上书包拉链，进了卫生间。谢今飞脱去了衬衫，想了又想，赤着上身又走进了卫生间：“哥……”谢绝蹲在地上搓衣服，听见他喊了自己：“怎么了？”

“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谢今飞低下头，手指交叉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没有，阿飞是最乖的，有什么事交给我就好啦，明天上学我骑车带你，起早点。”

谢今飞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忽然想起那时候在脚边伤痕累累的许行，他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实：“哥，你最近交的新朋友我也想认识！”

“好，下次把他带来一起玩。”

谢今飞重新回到床上，细细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一股冷意涌上心头。

他光着脚悄悄走到父亲的房间，熟练地将抽屉拉出来，一包塑料袋里放着许多药，他迅速找到一瓶安眠药拿出来数了数药片少了一半，又掏出一模一样的一瓶数了数同样少了一半。

谢今飞擦了擦冷汗，将自己房间的钙片倒了出来放进安眠药瓶里。

他不知道这样以假乱真能撑多久。

蹑手蹑脚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谢绝洗衣服的水流声，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同样在望这样一片天的还有睡不着的人。

江潮已经退烧了，他看了床头的闹钟显示九点整，许行还没有回来。他穿好衣服冲出了家门，在单元楼门口装上一个人影，看清了那人的脸后稍稍松了口气。

“你去干嘛了，我妈一直在等你回来！”

“别出声，别告诉叔叔阿姨。”许行拉着他进了家门，见到江母听了几句唠叨后关上了房间门。许行的脸色并不好，身上的校服也脏兮兮的，放在腿上的手不停颤抖着。江潮一把抓住他抖动的手：“怎么了？”

“没事，跟同学去骑车玩摔了一跤。”许行凝视江潮的眼睛，接着补充到：“从坝子上摔到人家西瓜田里面了，衣服弄脏了。”边说边微微笑着，江潮紧皱眉似乎察觉了什么。

“许行安，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不可能。明天还上课呢，我回房间睡了。”替江潮关上房门，他打开卫生间的灯，许行将衣服脱下来放到盆里倒上水浸泡着，走回了房间。

他轻轻用钥匙将房间门反锁，坐在床边上，拉开裤腿后看到多条冒着血的刀口。许行撕开卷纸后紧紧覆在上面，收拾完后躺了下来。

江潮扭了许行的房门把手，发现打不开。

他听着门外的动静，渐渐陷入了沉睡。

在这一周的周末，许行和江母去派出所将名字改了，审批手续需要一段时间，但终归是许行安永远死去了。

许行再次在校门口看到谢绝充满笑容的天真的面容，背后站着的是他父亲。

“回家吗，我们一起吧。”许行说道。

不同的大概是，他的书包隔层里放着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