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别……”顾虑那么多。
刚开口，雅王又打断了他：“身为皇室子弟，要有皇家威严，你莫要一次次退让，让人家觉得你好欺负。好啦，你去吧。”
皇帝：你看朕有威严这个东西嘛？啊？
皇帝深吸一口气。罢了，是朕惯的，朕认了！
天玑皇子深深点头，起身行礼后，便也出去了。
皇叔说的对，他顾虑的太多了，他应该向外公解释清楚，把话说明白，当初那件事，并非皇室本意，望他莫要介怀了。
……
没有了锁事叨扰，宴会逐渐至就潮，众宾欢乐。
“陛下，臣妾听闻杜家二小姐的琴艺甚是不错，不知可否让她为太后展示一翻？臣妾也好借此机会听上一听。”
不好听便打发了，让人心烦。
珍妃语气淡淡，眸中没得一丝情感，这话说出来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
杜家是珍妃的母家，宴会前半个月杜家老母就捎信进宫让她向皇帝和太后推荐自己的孙女，盼望着能得到太后的青睐，方便日后寻一个好夫家。
人家杜二小姐今年才十三，就上赶着要表现了，让那些十四十五的小姑娘怎么想？妥妥一个箭靶子，蠢死了。
珍妃要被母家人的笨脑子愁死了，难怪自个儿生了个这么傻的玩意儿。
原来是遗传！
思及此，又瞪了一眼下方和小姐们聊得正欢的瑶光小皇子。
瑶光小可爱脑后一凉，反手一个大疑惑：？？？
“珍妹妹，目前可还没一个人献艺啊，你确定？”
坐在珍妃旁边的悦妃有些疑惑，显然也知道这时候上去会意味着什么。
珍妃对她笑笑，有些无奈。
皇后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倒是俞贵妃瞅着自己身旁的悦妃啧了一声。
“为自己而活便好，何必受那么多拘束。珍妹，要本宫说，直接别管。”
珍妃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边皇帝听到叫唤，转头看着自己的女人们。
皇后一如既往地端坐着不吭声，仿佛自己就是来凑数的。俞贵妃在和悦妃在互相比量着穿着，悦妃从衣料到衣品直接惨败，以至于俞美人对着悦妃笑的愈发娇艳，惹得悦妃直翻白眼。茗妃则是和太后和太妃在闲谈，神情透着愉悦。
皇帝挑挑眉，想到珍妃刚刚的提议，心中一动。
“哪位是杜家二小姐啊？”
大殿瞬间安静，众人面面相觑。
宴席的末尾，一抹淡黄色的娇小的身影缓缓起身。
小姑娘漫步至殿中，对着各位行礼。声音脆脆如黄鹂。
“臣女杜雨晴见过太后太妃，皇上，各位娘娘，各位王爷王妃。万福金安。”
“平身吧。朕听闻你琴艺极好，趁此今日太后寿宴，你可愿为太后抚上一曲？”
为太后抚琴？
小姑娘涉世未深，听到这个天降福利，有些激动地咧开了嘴。
“臣女，臣女愿意！”
皇帝笑呵了一声：“虽说你是第一个献艺的，但你不必紧张，若是弹得好朕必重赏，若是弹得不好，回去再练就是了，下次寿宴，再来一次。”
话中之意：弹得好，赏你点，弹得不好，赏你回家，以后别想进宫了。
听懂话中含意的人后背一凉，把准备的才艺直接弃了。而没听懂的，觉得皇上今日心情不错，等会儿才艺展示的时候不怕搞砸了。
小姑娘脆生生道：“是！”
不一会儿，侍从搬上了琴到殿中央。
小姑娘自信一笑，盘坐调试了几下，便开始弹奏起来。
清脆悦耳的琴音响起，似是在诉说节日的热闹场景，众人的神色被勾起，不免入神。
太后的眉梢染上了喜悦的色彩，笑着对太妃点头。
这琴弹的倒是不错。
太后闭上眼，感受着这曲子的所体现的情感。
谁料，曲子弹到高潮，琴弦断了。
“铮！”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侧目，看着殿中央那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小声议论着。
杜小姑娘脸色苍白，对着皇帝下跪然后不停地磕头。
“陛下！臣女，臣女失仪！肯求陛下降罪！臣女知错！臣女……”
“无碍无碍，你年纪尚小，朕就不罚你了。好了，你回去多练练，下次再来。”
皇帝摆摆手，让侍从扶着人下去了。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也就免疫了。
小姑娘面如死灰，由着侍女扶着下去了，嘴里喃喃道：“明明没用力的，怎么会，怎么会呢，怎么就断了呢……”
小姑娘被当成了箭靶子，各方暗自嘲笑。
“小妹妹，下次可要记得让一下姐姐们呀，琴放置久了，可得让姐姐们先试试呀。”
“不过，也多亏了妹妹，不然我们都不知道琴弦老化了呢。”
“妹妹琴弹的不错，希望下次宴会还能见到妹妹呀。”
“妹妹别听她们的，你回去再练练，当然也可以来找姐姐，姐姐我亲自教你。”
“……”
杜小姑娘路过席位，坐在席位上的小姐们开口讽笑道。
小姑娘身子一僵，眼框蓄着泪，一滴一滴地落下。
是琴的问题呀，不是我的琴艺问题！为什么都抓着我的琴艺！我哪里弹的不好了？我练了那么久，那么久的……
“你们说话的声音别把皇上的声音盖过去了。”
一道带着训斥意味的话突兀地响起。
众女抬头，便看见相女那淡漠的眼神。
小姐们瞬间闭嘴。她们哪敢回说一句“我们的声音不大”之类的话。
千落涵本来是不太想管的，但是这种落井下石的场面是真见不得。
“相女刚回京不久，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常见，世家纠葛，攀比等等之类的事，只多不少。相女还是少管，到时候呀，头疼的是自己。”
荣敏郡主抚着肚子提醒道。
“的确如此，但有时，还是看不过眼。”
荣敏郡主柔和地看着千落涵，道：“相女良善。”
良善么？
相女一怔，侧目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前世杀的人，没有一千万，也有百万。
歹徒、恶人、邪灵使徒、被牵连的无辜之人……
千落涵压下心绪。
看着这偌大的宫殿，诸多的人，有些感慨。
宴会开始时和睦交谈，来敌时也一致对外，暗地里在互相较量。
这个，千落涵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与云王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