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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虐妻一时爽,追妻被气倒 > 第18章 灿笑-8

第18章 灿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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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楠急扬起脸,去寻他的眼睛,可蓝金一直没有朝她看。

突然之间,赵若楠想起了从前的蓝金。

蓝金从不刻意花心思处理人际关系,这几年,赵成栋去哪里都带着他,蓝金并不配合,脸上总有点似笑非笑的讽意。但细节处家教藏不住。

每次赵若楠吃得满嘴油光,一抬头就能看到蓝金像猫一样吃鱼,轻轻巧巧,几乎不怎么动嘴。

赵成栋只告诉别人,蓝金父亲最后一个职务是副厅长,上一个职务是局长兼副|市|长。仔细想想,骨子里的家教,至少三辈才能养出来。

赵若楠眼神复杂地看着蓝金。当年她跟蓝望撒泼,蓝金到底怎样看她?蓝金大伯又怎样看她?

蓝金声音平直:“时间不早了。要走赶紧走。”

对于蓝金来说,出言不逊相当于当众脱|裤|子,那么赵若楠那天的表现差不多就是大跳脱衣舞。赵若楠登时又羞又气,冷着脸,搓搓小腿,一瘸一拐走了。

走在街上,一走就疼,不走又冷又疼。赵若楠说不清楚心里怎么想,就觉得很愧疚、很后悔。

后悔···后悔是因为失态!

可她愧疚什么?

她的确跟胡琅在一起了,但蓝金一个苗人,难道还要求她从汉俗,三贞九烈吗?

这都是现代了!她和胡琅孤男寡女···

不对不对,她是寡女,胡琅可不是孤男···

那也不要紧!

她奶奶和李成奶奶,已婚妇女,也是可以发展婚外男女关系的嘛!

何况她还没和蓝金结婚呢。一个小小的要求他都不答应,都要吵架···

正胡思乱想,一辆黑悍马停在路边,车窗滑下,胡琅对她招手,“快快!这里不能停!”

等赵若楠坐上去,胡琅探身过来,屈指将太阳镜勾下来,刚看了一眼,神色立沉,一把摘了太阳镜,抓过她手,将毛衣袖子推到肩膀。

刚才那一跤摔得真不轻,肘子青了老大一块。

胡琅脸色一下变了,“赵成栋疯了吧···”伸手又去摸她额头,喃喃:“你家有没有精神病史?有的话咱以后就不生了。”

赵若楠打掉他的手,“这儿不是禁止停车吗?走吧。”

“规矩要紧人要紧?”胡琅根本不听她的,从置物箱里取出一管红霉素消毒药膏,挤到手心,搓热了给她揉,“我也不差这一桩了。”

“你还干过什么坏事?”

“我干的坏事,多着呢!”

赵若楠笑:“乱搞男女问题,不算。”

“试过麻子。”

“在加拿大合法,也不算。”

“我小时候打架,差点把人打死。我爸给摁下去了。”

那事她听过,“你见义勇为,还是不算。”

胡琅微笑不语,拽着她胳膊,低头吹了口气。然后歪歪脑袋,示意换一只胳膊。

胡琅捂热了药膏,将手掌贴在伤口处轻轻揉着,认真得异样。

赵若楠问:“喂。怎么了。不会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好人吧。”

“很少!”

赵若楠看了他一会儿,又别过脸,淡淡说:“中国历史上,翻案之事,数不胜数!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后天更不知怎样。我爸也就一时光鲜,你等着瞧吧。”

胡琅笑了笑,没说话,只将她袖子挽得高高的,再卷几卷。随手把空调打高几度,坐回驾驶座,“小楠,困不困?我带你去个地方。”

大晚上还要去哪儿?当她不睡觉吗?

赵若楠干笑不语。胡琅也不语,只将她坐的椅子后背调到最低,脱了外套丢过去,“不行。就去。你困你先眯一会儿。”

那还问她干嘛!

悍马是越野车,一脚油门下去风驰电掣,赵若楠只觉身|下皮椅震震,像摇篮,晃得很舒服。很快迷糊起来。

偶尔睁开眼睛,看到胡琅打方向盘,动作行云流水,特别好看,总让她想起一个人,是谁呢?记不起来了。

最后被胡琅叫醒,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个胡琅。

赵若楠躺在副驾驶座,抱着冲锋衣睡得极好,鞋子都脱掉了。

她揉了揉眼睛,又想了下,猛地坐起来,差点忘记了这在车内,眼看就要撞上车顶前扶手。

“我操!你悠着点!”胡琅立刻倾身,横臂一挡,腕表撞在车玻璃上,“当”一声。

赵若楠顺势攀住他小臂,大喘几口气,一转脸,窗外只有空空长夜,远近连栋楼都没有,万籁俱寂,只能听到隐隐蝉鸣与水响。

现代还有什么地方见不到楼?

赵若楠马上抱紧他胳膊,“喂!这是哪里?”

胡琅看看胳膊,又看看她,严肃道:“这是缅甸。”一指窗外,“那就是湄公河,杀人分尸的不二选择。”

赵若楠脑子还不清醒,“缅甸有什么好吃的?”晃他胳膊,“我不爱吃河鲜!”

胡琅气得敲她:“你傻了吧你!”转身回去坐好,递给她一罐可乐、一包薯片,“老实告诉你,这在墓园!”

赵若楠打开可乐,喝了一口,碳酸饮料刺激神经,人也清醒过来。

胡琅睨她,“不害怕?”

“怕什么?”可乐撑得嗓子疼,赵若楠就放到一边,撕开薯片,咔嚓咔嚓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问:“给你爸买花了吗?”

胡琅停了停,“他不喜欢花。”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又提了一打啤酒,“走吧。”

赵若楠点头,拍拍衣服上薯片碎屑,“也是。你来了就行!”

胡家倒台之后,家产充公,朋党皆散。堂堂胡半城,最后由民政部门安置在墓园。

墓园位于黄河河畔,江中滚水涛涛,岸上青松摇摇。风过处荒草浮动,像一洼绿泊,摧枯拉朽地绿到天边去。非常苍凉。

这里大多是罪犯,杀人犯,毒|贩,贪污犯,无人认领。

没有墓碑,一小方一小方刻字石牌,嵌在地面上,就像格子里的巧克力。

有的刻了生卒年月,有的没刻。

草没脚踝,踩一脚就要陷下去一点。胡琅牵着赵若楠,一手打开手机电筒,照着脚下,一块石牌一块石牌地找。

冷光照在石碑上,泠泠生寒。石碑又小又密,还不足成年人手掌大小,二人一不小心就会走错行。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胡半城。

胡琅沉默着不说话,弯腰将外套叠了两叠,铺在地上,“你坐。”

坐就坐,二人不至于客气到这份上。只是夜风吹得胳膊有点冷,她下意识抱着搓了搓,搓得满手药膏。

胡琅席地而坐,变戏法般拿出一个保温壶,打开热气袅袅。

赵若楠接过来要喝,满手药膏,不锈钢保温瓶更滑不留手,嗤嗤直往下滑。

胡琅笑着喂她喝了一口,果然肺腑皆暖。赵若楠很高兴,“哇,多喝热水果然有用,风都像小了。”

“中国教育差到这个水平了?985大学生都这么笨?”胡琅又喂她喝了一口,“我坐在风口!”

赵若楠恍然大悟,二人看看保温壶,又看看彼此,都嗤的笑了。

叶响草摇,沙沙不绝,月光撒照山河,赵若楠看不远处黄河奔腾,江水拍打礁石,水花雪白。空气中一股郎朗水气。

“过来点,”胡琅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旁边石牌,“我不耐冷。回去要感冒。”

其实是怕她冷,赵若楠莫名有点紧张,揪了支草,绕在指头上,不吭声。

胡琅歪头瞅她,瞅得她脑袋越来越低。

“哟,这谁家小媳妇,”胡琅勾头凑过来,气音说,“还这么不好意思呢。”

“···”

“嘴边有薯片渣子。”

赵若楠赶紧抹了把嘴。

根本没薯片渣子。

反而抹了一嘴药膏!

刚要掐他,胡琅一把握了她手,将人拨到自己怀里,含笑半搂着她。

这人生得高,坐下来更像座山,夜风细细。周身却只有他的暖。

察觉她不再挣扎,胡琅这才伸臂拿起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喉结上下一滑,胸膛震震,声音像是来自深处:“我知道的时候,正在滑雪场,挂上电话好半天愣神,后来还摔了,一杆子戳到胳膊上。”

胡琅撸起自己袖子,露出左臂外侧一道长疤,虽然早已愈合结痂,月光中,依旧可见宽宽肉隙,可见当年受伤之深。

“我早知道有这一天,”胡琅放下啤酒,手掌拍拍父亲石碑,“我早知道。”

赵若楠伸手摸那伤疤,很快把他袖子拉好。胡琅嗤的一笑,曲起腿让她当椅背靠。赵若楠动了动,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于是胡琅也调整到赵若楠最舒服的位置。

赵若楠枕着他胳膊,仰头望天,星空月亮都像往她脸上砸。

赵若楠忽然指着天:“宇宙这么大,我们却这么小!胡半城是谁?赵成栋是谁?中国在哪里?地球又是什么?”

胡琅笑呛了口酒,又咳又喘,索性给她喂了半口啤酒,很快又换成热水,“很有思想!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我帮你申请哲学系,或者咱们先结婚,拿到卡申请学校更简单点。”

赵若楠扭过头,差点亲到他耳垂,“胡琅,你说的好像人话!”

胡琅仿佛忍无可忍:“加拿大无水硕!你们国内才水硕!”

赵若楠呵呵笑,扭头看向石碑,大声说:“胡叔叔,你放心吧,胡琅加籍华人、一表人才!”

胡琅一罐一罐喝酒。赵若楠伸手要抢,也不是真抢,就掐他手背,示意自己也要喝。

胡琅有时候喂她,有时候不喂她,两人乱侃大山,不知不觉就喝了一提啤酒。胡琅从小是爷爷拿筷头沾白干钓出来的,脑子非常清醒,伸手摸摸她胳膊,觉得药膏干了,就搓了两把,把她袖子撸下来,掐住袖口,防止风吹进去。

赵若楠酒量不好,就没敢多喝,“胡琅你放心吧,要是有女鬼跑来夺走你的清白,我一定骂跑她。”

胡琅哈哈大笑,“清白这种东西,我早没有了!”

“那好吧!不过你别来者不拒,要是那种有老公的,叫个男鬼来打我们,可很糟糕!”

胡琅忽然觉得有点醉了,一手撑地,身子不自觉就往下出溜,他索性躺在赵若楠腿上,用她的手捂住自己眼睛。

胡琅轻轻拍她的手,喃喃:“从前他们说我爸毫不利己,完全利国!现在他们说我爸贪赃枉法、婊|子养的!其实我爸只是不要脸,而我、我只是,我只是做不到那么不要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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