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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虐妻一时爽,追妻被气倒 > 第28章 灿笑-18

第28章 灿笑-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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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街有一家味道很好的冰激凌店,赵若楠最爱这家的抹茶红豆旋风,买了很大一份,吃完一份,逛回去又买一份。

赵若楠仰头看他,大概是一段时间没剪头发,刘海有点长,萁住眼睛,横出挺直鼻梁,嘴唇薄,但唇线分明,抿得笔直如线。

赵若楠在旁走快几步,一旋身挡在他前面,“不错呀,吃顿火锅遇到八个旧情人。”

胡琅扫了她一眼,“别胡闹。”抬脚绕过她。

赵若楠很确定他生气了。但不懂怎么哄人,闷头跟在胡琅身后,一边走,一边愁眉不展地吃冰激凌。

等到吃到第三桶冰激凌,胡琅劈手夺过木勺,弹进路边垃圾桶,“再吃长蛀牙。”

沉默几秒。

赵若楠伸手拽住胡琅,拉近了二人的距离,“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小?”

“你不小吗?傻呢,不懂事。”

胡琅将手往口袋一插,纯黑薄风衣被风吹起来,翻出深灰里衬。他个子高,离近了看她就得低头,总像是逗小孩。

赵若楠认真生气起来,把冰激凌往他怀里一搡,“你好意思呢,旧情人重逢,我还没算账,倒要看你脸色了!”

他抄起冰激凌,哭笑不得,“算什么账啊?我连她名字都忘了。”

赵若楠仿佛理直气壮:“名字都忘了,说明多啊,你这历史,太不清白了!”

胡琅嗤的笑了一声,但又抿嘴收住笑。

过了一会,他说,“小楠,我想了几天,咱们还是分手吧。”

她望着他。

“我跟你爸谈过,他的话不是没道理,我反驳不了。”他笑得有点不自然,“你以为我是出国了么?我是被这个国家流放了。中国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哦···”赵若楠慢吞吞地说,“那也带上我好了。”

胡琅面色煞白,嘴角浮起个怪笑,非常飘忽,像水面流光。但背脊笔直,岿然竖立。

“你不懂。”

“那你教我好了。”

“好,我教你,”胡琅把头一点,“我带你走,那你妈妈呢?每年政|审怎么写?至少十年,我爸那批官员退休之前,你不能回家,不能上坟。···中国等级分明,而我在中国永远,被排除在那条线外,甚至我还不是穷人,我比穷人更惨,赵院长,李厅长,蓝副厅长,这些人或许会怜悯一下穷人,假惺惺释放一点善意,但是我,···我钱越多,罪越深···我在中国见不得光。永远。永远。”

“其实,”赵若楠说,“我至今也不觉得,你爸爸和你爷爷是坏人。”

胡琅脱口而出:“你有病?”

赵若楠哈哈一笑,“你爷爷和你一样,从没勉强过任何女人。每一个都愿意。每一个。怪只怪这里穷吧,可西北穷,又跟你爷爷有什么关系。——陪一个给钱的男人睡觉,总比陪不给钱的男人睡觉好。钱是好东西,反正我这么想。”

胡琅愣了一愣,“李成他奶奶···”

赵若楠说:“她不缺钱。家里在上海有好几家药店。···你爷爷没跟你说过吧,刚开始闹得有多凶,光上吊割腕就好几回,市医院随时待着命呢。有一次你爷爷半夜到医院,在手术室外抽了支烟,撂下句:‘以后再别管她,这傻娘们没福’。最后还是认了。”

“怎么回事?”

“你爷爷攥着档案呢,家里再有钱,以后前途怎样,还不是你爷爷动手写几个字的事儿?她倒是想通了,写信回去,哪怕在自家药店拿秤子,”犹豫了一下,“临走的那天,被丈夫在茶里下了安眠药。直接请你爷爷进家里···”

很小的时候,奶奶讲这段往事,笑嘻嘻地跟她说:“第二天她在黄河边抽烟,一根又一根,上海宁,矫情得来!我们直肠子,就吃亏在这里。”

“那我爷爷也···”

“可你连你爷爷都不如,”赵若楠笑着说,“道貌岸然,假正派!说着什么国啊家啊民族啊,把女人丢出去,不要了!”

胡琅惘惘地望着她,像是从没认识过,忽然他手一抬,将那冰激凌往地上掼去。

冰激凌都化掉了,抹茶奶油绿沉沉,泼出好大一圈圆,赵若楠躲闪不及,小腿沾了好些,她弯腰去撩裤腿,“喂喂,别乱扔——”

话音未落,胡琅已搬起她的脸,曲了曲手指,将拇指按在她唇心。

赵若楠心头一荡,胡琅低下头,轻轻吻在自己手指上。

他几乎要吻到她,呼吸荡荡,荡到耳边,就成了电流。滋过四肢百骸。

他笑,坏心眼地用拇指在她唇上摁啊摁。

赵若楠稍一张口,那手指就滑入她口中,硌在上下牙齿间,让她合不上嘴。

赵若楠含含糊糊,“小心我咬你。”

胡琅哈哈大笑,“咬!”扶住她的脸,软软吻了一下,“我媳妇嘛。”

说完面色微变,他胸膛还起伏,喘了两口气,向她身后讷讷道歉,“···对不起。”

赵若楠大乐,“又是你哪门子前女友,不容易啊,什么女人,叫你怂成这样?”

胡琅用手推她,尴尬道:“别乱说。”

一转脸才看到是环卫阿姨,头包防晒纱布,一手竖着扫把,对二人怒目而视,“往地上乱扔垃圾!太没有公德心了!”

赵若楠赶紧附和,“就是!太没有公德心了!”

傍晚时分,商业街两边亮起灯,黄黄白白,一闪闪橱窗漂亮地发光,空气中弥漫着火锅味烧烤味。

路过不是情侣就是一家三口,烟火气浓得很。赵若楠从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拉环卫阿姨坐下,一起看胡琅扫地。

阿姨刚开始有点气,“不喝,喝你们这玩意干什么?要我不早来一步,你们就走了吧?没良心!”

赵若楠把自己奶茶先放下,将另一杯插|好吸管,笑嘻嘻塞到环卫阿姨手里,“那不会,那不会,我男朋友也是太高兴了嘛···”

“高兴也不能破坏社会治安啊!”

胡琅听力倒是好,抓着扫把跑过来,“喂喂喂,我就一时激动摔个冰激凌,还破坏不上社会治安吧?”

“怎么不是破坏社会治安?你说这是冰激凌,这就是冰激凌呀?我看这就是毒药,说不定还有化学成分呢!你们是不是想毒狗、毒猫?要是大人不注意,给小孩舔一口怎么办?上哪儿抓你们去?这些年国际关系紧张,这间谍,要抓呀!之前那个咳嗽病,不就是美国人放出来的,你们干什么的?父母又干什么的?跟外国人有没有接触···”

环卫阿姨滔滔不绝,说得渴了,抓过奶茶一喝,清清喉咙还想继续,想到奶茶是人家买的,脸上一红,又说不出口了。

赵若楠乘胜追击:“阿姨,您想多了,我跟我男朋友都是餐馆服务员,但我妈一直想让我找个城里人,就不同意他,结果我妈终于松口了,看把他乐得···阿姨,真对不起。我···我再给你买杯水去。”

于是站起来,就要往奶茶店走。

阿姨赶紧拉住她,“诶唷。别去别去,你们赚钱也不容易,”上下打量胡琅,“小伙子活儿干得倒利索。”

赵若楠也惊诧,胡琅就告诉她,“扫雪比这累多了。”

“哦哦!”赵若楠做恍然状,“忘了你是东北人,东北冷啊。雪大啊。”

“怎么?哪儿人都不清楚,就要跟父母闹啊?父母不是为你好啊?”环卫阿姨愤愤不平,“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父母还不是为你们好啊?小姑娘,我们吃过得盐,比你们吃过得饭都多。我女儿就你这么大,我经常给我女儿说,不要听男人怎么说,要看男人怎么做。”

赵若楠咬着嘴角憋笑,“他活干得挺利落呀。”

环卫阿姨朝胡琅的方向看了看,只见他正噼里啪啦扫地,动作利落地很,“这倒是,小伙子挺好,”又问,“那你爸妈干嘛不同意呀?”

赵若楠认真说:“他呀···有点花心,前女友太多了。”

听到这话,环卫阿姨立刻板起脸,“花心?花心的男人咱可不能要。小姑娘,你还不懂事,以后日子长着呢,回家盼什么呀?不就盼着有人陪着。要是男人跑出去陪别人了,气也把人气死。”

赵若楠说:“他答应我改呢。”

环卫阿姨恨铁不成钢:“答应有什么用呀?今天答应了,明天又不答应了!”

胡琅:“···”

胡琅无语凝噎,索性背过身,不理人了。只是手下力气越来越大,扫帚在地面上拍出阵阵土风,吓得路人绕老远。

扫完整条街,胡琅把扫帚还给环卫阿姨。

赵若楠自来熟,环卫阿姨也自来熟,二人扯了一阵闲篇,几乎立即熟识了。最后环卫阿姨坐在椅子上,对胡琅谆谆教诲,“别看你人模人样的,人模人样就能出去花心啦?以后感冒发烧,外面的狐狸精不会管你的!”

胡琅看了眼赵若楠,微笑低下头,“嗯,只有媳妇管我。”

···

上车之后。

赵若楠坐在副驾驶上,拿出瓶水,拧开了递给他,“累着了?”抬了抬水瓶,“快喝,喝完我给你揉揉。”

“揉倒不用揉。”

胡琅左手揉着右肩膀,转了转胳膊,侧过脸,盯着她几秒,忽然倾身凑来,张嘴含|住瓶口,含混说,“举高。”

赵若楠愣了愣,只好随着他的姿势,调整水瓶。

别别扭扭地喂完一口,胡琅坐回去,舔舔嘴角,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喉结猛然向上一拉,停了片刻,才慢慢往下滑。

赵若楠收好水瓶,胡琅又将手一乍,“擦干净。”

“喂喂喂,”赵若楠炸毛,“不是说比扫雪轻松很多吗!你又没累着!”

“那也是劳动啊,”胡琅理直气壮,“总比你坐着轻松吧?”

“···”

不由分说,掌心一重,他的手就拍了过来,长而窄,指节段段分明,如白竹接成。

就像从半空中落下什么东西,赵若楠条件反射地抓住,呆了一瞬,已经被胡琅紧紧扣住手掌。

心神一荡,赵若楠掩饰地垂下脑袋,单手抽出湿巾,给他擦手。

用湿巾包住他食指,慢慢搓,“我还以为你在加拿大有三十多个女仆,四十多个男仆,横草不拿、竖草不拈呢。”

胡琅动了动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挠她掌心,“一个也没有。前年冬天,雪比人还高,铲雪车坏了,我还能怎么办啊,劳动呗。”

赵若楠笑,笑过一阵,问,“不生气了吧?”

胡琅挑起一边眉毛,轻唔了声:“事非经过不自知。你以后就懂了。”

“人家也不容易。”

胡琅手指忽然停住,平放在她手心。

“能有什么不容易?”

“正牌男朋友在那里站着呢,总不能跟你谈笑风生吧,最好的前任应该像什么?像···”猛然醒悟,差点没跳起来,“你根本没为这事生气!!!”

胡琅忽地大笑出来,笑得前仰后合,咣咣咣直砸方向盘。

赵若楠气盯他一会,扭过身去,抱着胳膊看窗外。

“诶诶,我错了,”胡琅笑着拨拉她,“没想到你这么好诈···错了!错了!”

“···”

赵若楠打定主意不理他,后背绷得发紧。

胡琅琢磨了会儿,一把抱住她,探到腰侧一掐。

奇痒顺着脊梁骨溜遍全身,赵若楠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身子都软了,团在他怀里,双臂交叉,护着腰,“好了好了···哈哈,好了好了,下次不许诈我,哈哈哈···”

胡琅一手扶住椅背,俯下身,用脸去贴她的脸。呼吸轻轻。

赵若楠止住了笑,翻坐起来,正撞上他的目光。

只见他垂头看她,薄唇微抿,嘴角噙着点笑。

赵若楠心头一跳,刚刚支起来的腰杆子又软了,瘫坐在椅子里,捂着嘴支支吾吾,“你干嘛。”

胡琅抬抬眼皮,“让你诋毁我。”

“我什么时候诋毁你了?”

胡琅似笑非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对我是风流往事,对她却有损名节。她男朋友在场,难道她能说:‘哈,看到这男的了吗?叫胡琅,我前男朋友,你问哪个?我高中时处过的哪个,没见过吧,来来认识一下。’”

赵若楠幻想了一下,笑得口干舌燥,摸到瓶水,灌了一大口。

胡琅摸着下巴,笑嘻嘻,“我总没下作到蓝金那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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