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晨这才看见曹郑纯发的是什么，崩溃咆哮，“你是猪嘛。”
曹郑纯挠了挠头，气势上不能输给他，咆哮回去，“可我就喜欢这种土土的，多可爱。”
霍晨猛掐人中，气得快要昏厥。
“没关系。”虞莫寒拿过手机看了眼，无所谓道：“娱乐圈里不怕被黑，就怕没热度，有些人挤破头都想被黑红。”
霍晨：“可但凡能红的，谁想被黑呢。”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伸出戴着‘利器’的手猛锤了曹郑纯一拳，咬牙切齿，“说你是狗都是夸你。”
“那要不，删了重发？”曹郑纯捂着胳膊，躲避攻击，提议道。
霍晨怒道：“都上热搜了怎么重发，要是现在删了岂不是太假，明摆着作秀。”
曹郑纯：“我让公关部门想想办法。”说着出去打电话。
霍晨被气得哧哧直喘，跟着出去，被沈清叫住。
他扭头，就见沈清勾了勾手指，笑说：“手机。”
“脑子坏了，心也跟着变大了。”霍晨嘀咕了句，顺手把手机扔给他。
沈清笑嘻嘻地咬着唇，麻溜地靠着床头，手指划着屏幕玩起来。
他在村里见过有人玩智能手机，那会儿很好奇。
住院这几天，他就缠着霍晨教他，把这项技能学会了。
手机是新买的，卡也是补办的。
吵嚷的两人走了，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下午的阳光并不热烈，柔和地穿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在床边。
沈清刷着微博，刷到好笑的地方轻笑出声，然后拿起床头柜上剩了一半的奶茶，咬着吸管喝起来。
虞莫寒坐在沙发上，掀开眼皮，视线落在他嘴角的吸管。
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机，转了一圈。
他们之间实在无话可谈。
这仅仅是沈清觉得，虞莫寒可不这么认为。
毕竟沈清咬着他用过的吸管，还咬得很开心。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他率先打破这份宁静。
沈清咽下嘴里的奶茶，视线环顾四周，才蓦然觉得，两人这么干坐着，可能，稍微有点尴尬。
于是捡着微博上的话题问：“他们为什么要骂你？”
他问得干巴巴，虞莫寒自动解读成了关心，挑了下眉，反问：“你不知道？”
沈清实话实说：“看了一点，说你抄袭什么的。”
“我没有抄袭。”虞莫寒沉声道，英挺的五官瞬间凌厉起来。
这个话题大概比较敏感，沈清索性闭口不言。
虞莫寒食指轻敲裤面，等了片刻，沈清都没有继续问。
“网上都是谣言。”他主动提。
毕竟极少有人知晓事情的真相，网上很多人污蔑他，因为那些人只相信他们看见的，并不在乎这层面纱背后的真相。
这就是群体的力量，以讹传讹，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沈清侧头，静静听着。
虞莫寒抿了抿唇，敛眉道：“我当时拍了一部电影，叫《妄年》，你应该看过。”
这时候，看没看过，都得说看过。
没看过的沈清，点了点头。
“这部电影的剧本是一个网络小说作者写的，我跟他认识的比较早，这是我跟他第二次合作，他的为人我很清楚。”虞莫寒停顿了下，才继续道：“电影放映之后，他被一个很有名气的大作者指控抄袭，这个罪名足以毁掉一个作者的职业生涯。”
虞莫寒：“他不可能抄袭，这点我可以保证。”
沈清狐疑道：“那就是那个大作者抄袭他的？”
虞莫寒嗯了声，“他写完初稿之后，让这个大作者提意见，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因为他很信任这个大作者，没想到对方会剽窃他的东西，转手在网上发表，变成了自己的。”
“他很信任这个大作者？”沈清提出疑点。
“对，他们是情侣。”虞莫寒说：“并且住在一起，事发之后，这个大作者毁掉了他最初的原稿，也就没了证据。”
沈清讶然，“他们不是情侣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一问完，他忽然想到姜献。
虞莫寒：“因为嫉妒。”
沈清：“因为嫉妒。”
两人同时说道。
虞莫寒：“在这之前，大作者的很多读者说他江郎才尽，写不出好东西，而这个小作者的名气逐渐攀升，也许是嫉妒，也许是忍受不了自己写不出东西，所以要这么做，来维护自己那点可悲的自尊心。”
沈清翻开手机，又看了几条评论，“可他们说那个作者是你男朋友。”
“谣言罢了。”虞莫寒紧盯着他，硬摘出他脸上莫须有的醋意，“对方雇了大量水军，散布各种谣言，舆论一边倒，寡不敌众。”
沈清听得心里闷闷的，他知道被人诬陷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村里谁家的鸡丢了，就会赖他偷的，哪怕最后知道了事情真相，他也没等来一句道歉。
沈清蹙起眉头，翻看微博。
因为曹郑纯的操作失误，导致虞莫寒挂在了热搜第一。
【虞莫寒大油田】
紧接着就是【虞莫寒油腻男】
下面的评论很多都吐槽虞莫寒装模作样。
【我以前还觉得他那张脸挺清高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油腻，呕~~】
【有一种镜头前装高岭之花，实际上很猥琐的感觉】
【画龙画皮难画骨，你看到的样子，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样子】
【精神小伙秒变油腻大肚男】
也有不同的声音夹杂其中。
【虞莫寒还是很帅的，我是他的颜粉】
【这种人还有粉丝，买的水军吧】
【光看照片，他跟沈清挺配的，高颜值夫夫】
看到这条，沈清眼睛一亮，忙跟虞莫寒分享。
“是不是这种话出现的次数越多，你就能慢慢洗白了。”
“高颜值夫夫。”虞莫寒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
随即又道：“你最好别当真。”
一句话毁坏好情绪，沈清偷偷翻了个白眼，又扭头冲他笑道：“虞导放心，像您这么优秀的人，小的不敢肖想。”
他握着手机，大拇指压着屏幕，不小心滑了下。
----还是从上往下滑。
【虞莫寒所有的电影都是抄袭的】
【沈清跟虞莫寒绝对是假结婚】
刚好给这两条评论，点了赞。
他兀自不觉，微博还玩的不太熟。
最要命的是，霍晨把手机给他的时候，忘记退出登录。
电话打进来，听见霍晨快要吃人的咆哮，沈清才反应过来。
“糟了糟了糟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拿着手机跟虞莫寒求救，“我好像点到什么了，你快帮我看看。”
可惜，为时已晚。
【沈清点赞虞莫寒抄袭】
【沈清承认跟虞莫寒假结婚】
【虞莫寒抄袭实锤】
……
已经被刷爆。
公关部愁的哭爹喊娘，脑子都快冒烟了。
*
出院已经七天，霍晨让沈清待在家里，门都不让出。
手机还给没收了。
正值中午，他干完两碗米饭和一大碗红烧肉，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薯条。
这套别墅是虞莫寒的，他自己被骗光钱财，穷得叮当响。
而且两人虽然是假结婚，但住在一起才不会令人起疑。
房子地段好，上下两层，现代风装修，简洁宽敞。
但再好看的房子，就这么待七天，尤其是对他这个刚刚有了网瘾的人来说，简直跟坐牢一样，着实难熬。
从他出院后，虞莫寒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整栋房子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一日三餐都是霍晨让人送来，到门口拿餐的时候还得戴上口罩，做贼似的。
沈清拿着遥控器换台，看到姜献演的，还特意欣赏了一会儿，直到被剧情尬到头皮发麻，才往下换。
他对姜献的评价：长相一般，演技一般，剧情稀烂。
怪不得火不起来。
他又翻到了电影频道，此时正在播放一部民国题材的电影。
看了会儿，才发现是讲卧底的，那些为了革命无私奉献的人。
剧情紧凑，节奏紧张，一个多小时，他看得津津有味。
吃完了薯条，又消灭掉两大袋黄瓜味薯片。
直到电视屏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完’字，电影结束。
虽意犹未尽，但抵挡不住困意，他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
也就没有注意到片尾字幕上写的，导演：虞莫寒。
光辉消逝，当了几年过街老鼠的虞导，此时正在曹郑纯的办公室内。
虞莫寒坐在椅子上看完了剧本，抬手往桌上一扔，“我不拍。”
曹郑纯苦口婆心劝道：“这部偶像剧是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那些投资商都不愿意让你来拍，我求了半天，对方才答应，但是不能署你的名。”
虞莫寒靠在椅背上，闭眼。
“我就是想让你先去练练手，什么事情都是一点点累积的。”曹郑纯拽了把椅子，坐在对面，把剧本往他手里塞，“你年少成名，没经历过低谷，我知道这个过程对你来说很艰难。”
身为好友的他，每每提起，忍不住鼻酸，“说实话，这几年你变了很多，我不想看你这么颓废下去，试试吧，你先拍这个本子，下一次我保证给你拿个更好的，总有一天你绝对能拍到你满意的本子，电影拍出来再署上你的名，打上‘导演虞莫寒’五个大字。”
曹郑纯揉了揉鼻子，眼泛泪光，“大家还会跟以前一样，只要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去给你捧场，认定你拍的电影一定很好看。”
虞莫寒睁开眼。
曹郑纯伸手拿过桌上喝了一半的奶茶递到他嘴边，“试试吧，虞导。”
虞莫寒抿唇不语，曹郑纯保持着姿势不动。
两人僵持不下。
最终，虞莫寒几不可闻地叹息了声，就着他的手喝了口奶茶。
“角色定了吗？”
曹郑纯松了口气，“定了，男一号是姜献。”
作者有话要说：曹：试试吧，虞导。
沈清：虞导，你的零食被我吃完喽。
虞导：我以后不给你买珍珠奶茶。
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