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有一分零六秒，明显是偷录。
而且录的是沈清第一天练歌。
查了监控，是公司的一名员工，上个星期已经辞职，没有工作交接就直接走了。
视频应该卖了不少钱。
棘手的是，压根拿他没办法，因为视频里的内容是事实。
追究责任事小，沈清不能唱歌的事要是传出去就完了。
大家都认为沈清是因为车祸撞坏了脑子，总有能恢复的那天。
公司签约的所有年轻歌手中，沈清是最拔尖的，人气最高，粉丝群体最大，也是最能为公司挣钱的。
领导们不想放弃他。
视频一出，舆论被推至顶峰，比当时放出结婚的消息还要火热。
【沈清是不是嗓子坏了？？？这唱的什么玩意？】
【难道是在研究新唱法？】
【这是哪门子的唱法，这么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有鬼在叫，还是厉鬼】
【应该只是练声，又不是正式唱】
【学了八年声乐的人悄悄飘过，从未见过有人这么练声】
【不会是出车祸把嗓子撞劈了吧】
【哎呦，天才陨落喽，还是啪叽脸着地，丢人呐】
【楼上的放什么屁，你给沈清提鞋都不配】
【呵，说不过就人身攻击？要不是嗓子出问题了，专辑和演唱会为什么要推迟？】
【说了身体没恢复好，都他妈在鬼叫什么，黑粉滚】
……
甚至有说，沈清之前都是假唱，还有嘲讽：【他以前唱歌，用的都是千万级别的调音师吧】
风口浪尖上，工作室只能发：禁止造谣，否则将发律师函。
----然后装死。
等到不一样的声音出现，【沈清是不是在学习不同的风格唱法？】
工作室给这条评论点赞，然后再买热搜把这条评论顶上去。
许多网友的关注点就会转移。
不否认，也不承认。
别墅内，几人在一起商量对策。
沈清从冰箱里拿了瓶桃味饮料，甩掉脚上的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
拧开瓶盖喝了口，放在茶几上，又拆了包薯片吃。
想打开电视的，被霍晨一把夺了遥控器。
“你还有心情吃。”霍晨怒道。
他脸色憔悴了很多，明显比前阵子瘦了一圈。
沈清咽下嘴里的薯片，嘿嘿笑道：“我也不想这样呀。”
霍晨：“端正你的态度。”
沈清哦了声，立马敛住笑。
接着，余光瞥向站在鱼缸旁喂鱼的曹郑纯。
霍晨剜了他一眼，说：“以后到底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耗着吧。”
曹郑纯头都没抬，冲着摇尾的小金鱼吹了声口哨，“我反正是建议他去尝试一下演戏，到时候可以对外宣称，沈清对演戏感兴趣，想跨行挑战一下自己，反正只要他没离开观众的视野，怎么着都行。”
“演戏哪能说演就演，他压根就没学过什么表演。”
曹郑纯：“你就是带歌手带时间长了，演戏嘛，有长相，有流量就能演。”
“这话你最好别在虞导面前说。”霍晨凉声道：“他最看不惯这些。”
曹郑纯单手抵着鱼缸，冲霍晨道：“我说的是前期，刚入行什么都不懂，可以学嘛。”
“跟谁学？”
“老虞啊。”
霍晨狐疑：“他肯教？”
曹郑纯：“沈清去拍拍马屁，撒撒娇，求求他不就行了。”
“哪有这么简单，他从来不私教。”
“可以破例嘛。”曹郑纯说：“老虞现在已经没以前那么倔了，精气神散了一半，傲气都快被抹杀没了，很好对付的。”
沈清默默听着，薯片咬得咔吧响。
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小声道：“你们，要不要先问下当事人的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霍晨忽然怒火中烧，跟机关似的突突，“歌唱不了，舞跳不好，乐器玩不转，你不去演戏你要起飞呀，你没有钱了你知不知道，喝西北风。”
他边说边张大嘴演示，“就这样喝，张大嘴喝，小心闪到下巴。”
‘噗嗤’
沈清被逗笑。
“你还有脸笑。”霍晨阴郁着脸。
沈清：“虞莫寒说这三年的所有花销他都给我报。”
霍晨：“你准备靠男人了是不是？”
曹郑纯哈哈笑道：“人家又不是你，有男人干嘛不靠。”
“那是假的，又不是真的，还能靠一辈子？”霍晨气得双手叉腰，“再说了，人得有自己的事业，光靠男人是靠不住的。”
“非也非也。”曹郑纯道：“不是所有人都想跟你一样当个事业型强人，有的人就喜欢在家里相夫教子，过着柴米油盐的小日子。”
“嗯嗯。”沈清赞同地狂点头。
“嘿，你怎么今天尽跟我唱反调，是不是因为我没答应你的追求，你还有气，在心口堵着呢吧。”
沈清嘴里含着薯片，闻言，眼睛都瞠圆了。
哟，还有这八卦呢。
曹郑纯脸色一变，有些挂不住，“这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翻出来干什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还一直记在心里。”霍晨哼道。
“我那是年轻不懂事，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嗬呸，你再给老娘说一遍。”霍晨手一指，指甲上的小水钻都跟着气黯淡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说想我想的夜不能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副样子，王八脸，青蛙嘴，腰比水桶粗，鸡还没有针鼻儿大，就你这样还发.骚呢，骚给谁看啊。”
哇偶！
沈清憋着笑。
这不比电视剧精彩？
下饭下饭。
曹郑纯恼了，抵着腰跟他对骂：“你这个死娘炮，说我什么都行，最后那点我可不认，也不知道是谁爽.的嗷嗷叫。”
霍晨声量比他还高，“老娘那是怕打击你自尊心。”
两人撸起袖子，吵得面红耳赤。
沈清的表情十秒钟变八下。
心道：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吵累了，霍晨冲过去，朝他脸上‘啪’甩了一巴掌。
又吐了口唾沫。
曹郑纯捂着脸往后退，叫嚣着，“你别太过分，我要动手了。”
“你动动动，打，我让你打。”
沈清猛地一拍脑袋，忘了件大事。
他迅速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刚录了两秒，‘咔哒’门开了。
虞莫寒单手扯开领口，走了进来。
----浑身带着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