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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还健全,也没长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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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唱低音且耳朵很好使的魏冬喜:“……”握住话筒的手收紧到泛白:你特么去死!

周召礼这个人的价值在魏冬喜那是复杂的,没有周召礼干傻逼事她可能不会遇到宋识棋,也有可能晚点遇到。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在一开始就无形地搭了桥牵了线,至少在这一点上魏冬喜是感激他的,但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刀了周召礼,比如现在!!!

被周召礼这样一吐槽,魏冬喜难免卡了壳。

低头玩手机的陈铀也听到了,还有闲心抽空抬头调侃她,揶揄一笑,笑得十分欠揍:“看吧~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继续唱别停呀。”

魏冬喜头也不抬地魂他一眼:你也去死,没品味的家伙。

这么明显的一卡,周召礼立马反应过来罪魁祸首是谁,抬手摸摸鼻子的同时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对心里那一点点的小心虚不以为然,也就一点。

“嘁、”宋识棋在后面嗤笑一声出来,眼睫半遮下的眼睛看不清情绪,不紧不慢地走到周召礼那:“我觉得挺好的,你就喜欢那种甜到发腻的,之前那个听得我一阵不适。”

周召礼无语:“你弟不也那种声音?”

吐槽者以为走了但实际没走就坐在唱台旁边的田鹿:“……???”

无语凝噎的田鹿最后看眼一旁玩手机不怎么跟她来电的男生,几次搭话头也不抬就嗯嗯嗯几声,再看眼认真唱歌的女生,懒得打扰,索性起身走了。

这对才从洗手间出来的哥俩仅说了一两句话就成功褒贬并济地评价了俩歌手,还都被当事人听见了。

至少魏冬喜心里是美滋滋的,刚扁下去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但她没敢转过头顺着声源找过去,因为她不确定他是真这么觉得,还是只是好心一说,心头被喜悦冲击,没留意已经走了的苗鹿。

魏冬喜立马重点《心中的花园》,没等伴奏起来,直接从第三句开始清唱:

“或许是老头爷特别地疼你,果然爱情悄悄地降临~”

疼……很熟悉的字眼。

宋识棋脚步一滞,一时哽住,掩下的眉目却没什么情绪。

插在灰色外套兜里的大手略微握紧手心的硬物,大拇指摁着蜷缩的食指。

发现他又莫名在走时停滞的周召礼:“你又干嘛?”,回头看看唱台后拍拍胸脯:“怎么?你想去唱?我保证你唱歌秒杀她俩,再弹一手琴绝对能俘获万千少女的小心脏。”

宋识棋没暇心回他,忆往昔随便想了点什么。

这世上主要有两种疼,一种是身体上的疼痛,一种是心理上的心疼。

他宋识棋活到现在,没几个人会心疼他,因为正常人不会心疼一个过得比他们好的外人,如果不参杂某些情愫的话。

远去的记忆里,有一个……不、不止一个人,是数不清的人,表情悲苦载怨自说自话:“呵呵……老天真是疼你啊,不像我。”

不同岁数的小宋识棋总是欲言又止,再是沉默。

最后连欲言又止也没了,只剩冷眼和沉默。

因为宋观鱼——他的亲弟来了,他偶尔的好意不会被当作理所当然。

应认为理所当然的亲人不这么认为,反而是那些没资格理所当然的非亲非故之人深觉理所当然。

所以宋识棋格外宠宋观鱼,可以说,宋观鱼从小就娇气地活在他哥一手构筑的象牙塔和温室里。

……

“多么希望祝福围绕你身边,像许多白鸽飞舞的蓝天~”

人在正常说话和唱歌时的发声方式是不同的,魏冬喜说话的音色是甘淳的,唱起歌来却带一点柔音。

宋识棋记得魏冬喜说话的音色,但没从短暂的歌声里听出来时是她。

电梯到了,一阵尖锐童音铃声倏地响起。

“歪鱼来电话啦!!”

“歪鱼来电话啦!!”

宋识棋走进电梯,插在兜里的手顺势拿出手机,抬头看向透明的窗外,无暇的脸映在电梯半明半暗的玻璃上,勾起嘴角浅笑:“怎么?想你哥了?”

电梯门合上。

电话那头传来委屈的呜咽声,清冷又带点撒娇意味的稚音颤颤响起:“……你都考完放假了还不回来……都不想我,呜……”说着说着又呜咽起来了,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哭腔。

周召礼凑近电话:“小歪鱼,你周哥想你。”

宋识棋仿佛看到了宋观鱼瘪气努嘴的委屈样,乐了:“这不是抽空给你挑礼物去了。”左手食指勾出另一个兜里的小挂件,凑近通话口晃晃,发出铁链细碎的碰撞声:“怎么样?没骗你吧,回去给你看。”

一个类似钥匙圈的小挂件,环形粗铁圈和锁链之下是一只鼓气的小河豚,神似生气的宋观鱼,宋识棋再屈指对准河豚鼓起的腮帮子一弹,河豚晃荡起来又带出铁链碰撞声。

“噢,”宋观鱼嗷呜一声,“……那你明天就回。”

“行,明早就回。”宋识棋把挂件收回兜里。

未了要挂的时候,不容忽视的吼声顿时炸进仅方寸的电梯间:“今晚就给我赶紧滚回来见你妈一面!见完我和你妈直接走人!!”

“……”宋识棋抿嘴,低声道:“知道了。”

宋观鱼小少爷又不乐意了,忍着一点怕意嘟嘴:“爸你干嘛,不要凶哥哥。”

宋棕屹抿下嘴,放下茶杯清脆一响后一个也不放过无差别攻击,润了润后的嗓门更大了:“作业写完了你?!学校的事还没跟你算账,看你那皮肤白得跟鬼一样,看着就来气,非要逼我把你绑去非洲晒一圈是吧?!这么大个人还撒娇,我看我的精子就是基因突变了……又哭!哭什么哭?!”

顿时爆出一阵音量高三度混着鼻音的抽泣,宋观鱼嗷嗷边哭边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了。

“……”宋识棋闭眼揉揉眉心,实在受不了先挂了。

“嘁。”另一头的宋棕屹喷出一腔嗤笑,放下被他没收的宋观鱼的手机,很是满意自己的嘴炮战果,无比享受地晃着躺椅,再度提起养生枸杞茶酌饮。

“啪——啪——啪——”旁听了整通电话的周召再次叹为观止地拍掌扼腕:“啧啧,还得是我这个独苗乐得自在。”

宋识棋狠狠剐了他一眼,走出电梯说道:“今晚就回,一起?”

周召礼懒着身子骨想了想,耸耸肩:“我明天回算了,还得跟老头子交代好。”

“行。”

—————

魏冬喜估摸好魏怀榆到家的时间,到点了,把最后一首歌唱完,跟陈铀一起坐上公交了。

—————

车窗外的夜景徐徐掠过,静谧下来又参杂点晚间作息噪音的氛围有稍许催眠,魏冬喜坐在靠近后车门的靠窗位置,缓缓闭上了眼假寐。

陈铀坐在一旁,回复完小土豆和梁舟后收回手机,定睛看着疲累的魏冬喜,他知道她没睡,她从不在安全不能完全保障的环境里真睡过去。

“你真那么喜欢他么?”

陈铀跟魏冬喜一样,魏冬喜不喜欢陈铀,陈铀也不喜欢魏冬喜。

就只是玩性相当又投得来的基友,平时不一定要天天见面,不一定要聊得火热,但出了大事都会跟熟悉信任的彼此分享一二。

“……嗯……”声音微弱但清晰,还混着鼻音。

末了又蚊子声似的补充一句:“我确定……以及……肯定。”

陈铀:“为什么啊?你就喜欢清贵那挂的是吧?你不觉得这种人很冷漠吗?”

“……不完全是。”

说到这,假寐的魏冬喜浅勾嘴角,浮现一抹恬淡的笑意,周身都安详下来:“清贵是清贵,但……温柔。”

只不过这点温柔带着精明的过滤的洞悉,所以她不太敢把自己暴露在他眼下,他的眼神令人回想起来有种莫名的后怕。

简单来说,她喜欢强大而又温柔的人,最喜欢强大而又对她温柔的人。

没等陈铀继续问话,魏冬喜继续攒着一点笑意自说自话,断断续续的。

“……我这人几大优点之一就是……眼光好。”

“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从没看错过人。”

没几句后,话题突然跳到今天看的电影上。

“……今天重映的电影我很喜欢,我决定下次影评作业就写这个了。”

“我喜欢前半段……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

“男主很聪明,想法设法吸引和结识女主,做一些机智又大胆的举动……”

“但实施的时候不是很顺利,尽管聪明到化解了。”

“但我觉得女主实际看破了……但女主不觉得他怪,还很心动,和他一样勇敢,在一起……”

后面剧情有些哽咽,魏冬喜没继续说了。

—————

另一边,灯光半明的别墅前院。

刚到家的宋识棋看着已经整装待发的旅游专用车,嘴角和眼角都一抽,一时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宋棕屹甩给他一串钥匙,白鸥探出头对车外的大儿子上下打量一番,没心没肺欣慰一笑:“嗯……还健全,也没长残,我和你爸走了哈。”

见完事了,宋棕屹一秒也不浪费地踩油门开出大门。

“……”,宋识棋抹掉被车风卷到脸上的枯草。

“——哗啦——哐——”

“呜哥哥,”听到车开走的宋观鱼拉开窗户:“我被锁房里了,救我~”

“……”

作者有话要说:电影《美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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