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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上有老下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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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寒假眨眼就要过去,因为……就放了一周假。

这一周里,魏冬喜也只是换了个地方搞学习,基本等于没放。

期末成绩已经出来,加辅已经稳了。魏冬喜本打算定下后就趁寒假休息几天放松一下。

但实在被某人无形刺激到了,越休息越觉煎熬,干脆边吃边学,取个折中的法子来缓释偷闲的罪恶感。

魏冬喜已经想好了,宋识棋这种重点偏科分子肯定得被学校勒令来上加辅,她也偏,还偏的是同一门,大概率会被分到同一个班。

退一步讲,不在一个班也没事,据说可以换,她存点小钱挑个人说点好话贿赂一下,这都不是事。

……

海市,望溪府。

缕缕悠扬却出声躁动的琴声融入流转的空气,与萧瑟清风和鸣。

端坐在钢琴凳上的人乌瞳曜黑,柔顺的短发只稍做打理,从背后看去,像是泼出随意一笔的浓墨。

拨弹琴键的十指似劲弦,隐隐的破风之意泄入连接宽敞室内大厅的开放式走廊。

走廊上缓重的“吱呀”声都要比琴声来得沉稳。

另一个人正躺着瞌眼假寐,窝在摇椅里也不掩过人身拔,扬叉般率意分搭的大长腿矫健又匀称。

暴露在外的少量皮肤因天冷而血管收缩,更显白净。

此人一手搭在遮住大半张脸的敞开书封上、一手搭在摇椅手扶上。

良久前,宋识棋看完这本书的第一个故事,结尾既突然又骇然,有点刺激,他本以为整本书是一整个长篇,便闭眼缓神。

琴声抚人,却有一丝躁意。

“歪鱼~”百无聊赖的宋识棋休息够了,闭合的眼尾随嘴角上扬,嘴皮子欠道:“你这弹琴的技术不进反退啊。”

“哼。”宋观鱼撅嘴,不管要弹哪个琴键了,双手直接在两端来回快速顺着滑,琴声陡然变调为刺耳的连续音阶狂摁曲,滑了几个来回最后随便重摁一下,琴声戛然而止。

宋观鱼扭头不满道:“那你教我嘛,才七天假,你跟那几个狐朋狗友在外头潇洒了好几天,明天又要走了,又要丢下可怜的我。”

“……”

狐朋狗友这个通俗又生动的词,大抵是吐槽身边人朋友圈子的高频词。

“这不是正陪你练吗?”宋识棋顺势扯下书,睁开与宋观鱼略有差异的清瞳明眸。

宋观鱼的眼睛继承宋棕屹的黑瞳,宋识棋的眼睛则是宋棕屹和白鸥的折中混合体,有着明滤的深沉。

宋观鱼微红的嘴撅得更高了:“哪有你这样陪的,不应该是手把手教吗?敷衍我、呜。”

“现在来陪你。”宋识棋把书放到一旁桌架上,作势要起身过去时,桌架上的手机适时响铃。

已经预感到会是谁打来的,宋识棋继续起身,不慌不忙地倾身拿过手机接通。

“老师,有什么事?”宋识棋看着朝厨房跑去的宋观鱼,率先礼貌地明知故问道。

电话那头嘘出缓慢而沉重的叹声,对方没有立即接正话,让宋识棋隔着音筒听了一会儿风吹纸页的唰唰声。

“……下学期的加辅,你得来啊,”江彦终于吭声了:“你这语文争一争,什么都不是问题。”

不想把拒绝的话说得果断,像是耍性子一般,宋识棋沉默了几秒,像是有认真思考过,但最后还是——“不了。”

“……上一半也可以。”江彦多少了解点他的脾性,不得已妥协一步。

没办法,他的家长不管的,江彦曾给他家长打过电话,明里暗里劝说让他趁在校多参加活动活跃活跃,结果宋父直接甩一句不用管他。

“别了老师,影响多不好,加辅时间太长了,我没时间。您知道的……我上有老,”宋识棋望一眼厨房里蹦哒的宋观鱼,忽而笑道:“下还有小。”

江彦哽住,还没开始给人梳理轻重缓急等道理,对面张口就来。

“院里有年事已高、行动不便的老人要照护,还有个没人管的顽皮弟弟要教导,家里还有两个常日不见人影到处疯玩的爸妈要留意——留意新闻哪里有人撞上天灾人祸了,生怕一觉醒来变孤儿了……我好忙的。”

“我早上出门要备早餐,备完还得收拾,晚上得早睡。中午得帮着做饭,做完也得收拾,收拾消化完还得午休。晚上得回家收拾厨房打扫院子,平时还要照料一院的花草……真不行。”

原本好声好气的江彦顿时音高八度串路:“你怕不是在搞笑?!”

宋识棋收起笑意,严肃道:“真不是,学习的事,我自有安排。”

宋观鱼屁颠屁颠地端着洗干净的一盘草莓过来,放在茶几滤水的镂空盘上,拿签子插走最大的草莓,伸手抬到坐到沙发上的哥哥的嘴边,声音清糯:“哥哥吃草莓~吃完陪我弹琴哦。”

电话那头暂时没听出来哪里顽皮的江彦语顿凝噎。

宋识棋正要一口包了,念及还没挂断的电话和对面没什么声音的人,觉得该断了:“老师,就先这样吧,我挂

“别挂,我还有别的事。”江彦语气急上几分。

嗯?宋识棋挑眉,“你说。”

只好继续跟他拉扯,拉扯前咬走宋观鱼举着的草莓,边吃边听他讲,应季草莓的甜意泛滥舌尖。

嗯,真甜。

江彦清清嗓子,正声道:“你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知道。”

“你不知道。”

宋识棋:“老师您有话就直说吧。”云里雾里的,他可以这样逗人玩,但不喜欢别人给他来这套。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说的这句是别人二创的。每个人都可以编出不同的东西,你不会知道别人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不知道,但与你有关。”

此话一出,已经猜到个□□成的宋识棋不由得皱眉止住他:“老师,与我有关那也是别人的事,我没有那个功夫管别人写了什么,你身为老师,不至于对这种事上心吧?”

之前课上发的一张古诗词填空训练上有这一道题,多半是哪个同班同学把后半句的后半句瞎篡改成有关他的什么,能直接得出与他有关这个结论,大概率是他的名字。

警觉的宋观鱼坐不住了,忽地凑近听筒替他哥强调:“我哥哥才不关心这种事,没有人能配得上我哥哥!做梦!”

江彦:“……”

宋识棋屈指弹他脑壳:“你先闭嘴。”

再度哽咽住的江彦艰难开口:“我的意思是,我不懂别人为什么会这么写,写的人知道你这么游戏人生吗?”

被训的宋识棋还没来得及下意识发作回去,江彦就挂断了电话。

宋识棋可以好声好气对他本厌烦的人事物表示礼貌和尊重,但骨子里的阴沉和不容忤逆是与生俱来的。

尽管被置喙的脾气随之而来,但宋识棋知道江彦是出于重视所以语气重了,有点怔地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时竟没有动作。

“哥哥,你这老师瞎说话,讨厌。”宋观鱼急了,“你可千万别当真!”见哥哥还没回过神,伸手搭他肩上晃,“哥哥你不会真当回事了吧?怎么可能,在我眼里你就是最棒的!”

任宋观鱼晃了一会儿,宋识棋扯起唇角冷笑:“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想是谁这么闲得蛋疼。”

要不是知道那是江彦自己打印的题,是同班人写的,他都得怀疑是某人写的了。

一百道题仅给一点顺着写完的时间,手速快的人才有多余时间。

真是闲得蛋疼。

宋观鱼顿时更急了,改为抓住哥哥的手腕晃:“哥哥你不可能真有兴趣吧?无视就行了!”

宋识棋好笑地看他:“你在想什么,吃你的草莓。”

“我要把一切危险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里!”

“尤其是那种动机不良心狠手辣的,你绝对不能带这种人进家门来家暴你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亲弟!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宋识棋抽出手:“宋观鱼,你成天在想什么?你哥我是那种没眼光的瞎子?”

“哼,”宋观鱼翘脚抱臂扭头哼气四连,“你现在就已经在为不存在的人凶我了。”

“……”

宋识棋起身坐到钢琴那,“别胡思乱想,吃你的,我先弹一首。”

《Forrest Gump Suite》的旋律缓缓响起,似羽毛飘飞。

……

开学第一天,加辅第一节课,魏冬喜没看到宋识棋,倒是碰上了赵常乐,魏冬喜心生不妙、眼皮跳得厉害。

第一节课一下,魏冬喜立马去另一个加辅班找人,随便问几个——宋识棋居然没来。

无语了。

魏冬喜决定去问教他们这个班的语文老师,也就是一班的语文老师。

她就纳闷了,这都不强制人来的吗?

第二天加辅,魏冬喜这天吃完饭,早早地赶到教室,一鼓作气地朝江彦走去,握拳捂嘴咳咳两声:“老师好。”

正埋头分析成绩的江彦抬头看她:“什么事?”

魏冬喜双手扒在讲台边沿,状若好奇道:“你们班的人,不是都强制来加辅的吗?”

想到某个人的江彦颇为头疼,抬手扶额回道:“不是,每个人情况不同。”

魏冬喜倾身凑近一点:“我听说你们班那谁没来哇,就是那个宋识棋,这都不强制来的吗?起码教语文的时候要来吧,他语文那么差劲!”

抬头的江彦愣住,但不是因为她的问话,而是——

江彦浅笑一声,提笔的手冲不远处指指:“你亲自问他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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