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扬最近在公司上班清闲了许多，有个助理真好啊！婷婷既聪明，又能干，把很多细碎的工作都接了过去，这样杨晓扬除了跟客户交流以外，就没有别的工作了。于是她有空就往实验室跑，跟着李博做实验。

李博也没见过这么爱钻研的销售，他觉得杨晓扬在做配方方面很有悟性，如果做技术的话，也是个好苗子，所以很愿意教她。

杨晓扬平时晚上和周末看的那些书，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会去问李博。李博告诉她，做化妆品技术这一行，看书、看资料固然重要，但特殊之处在于，动手做试验，更重要。几次试验总结出的经验可能比看好几本书还重要，更能快速值观地解决问题。所以那些老技术，普遍都有自己的好几大本配方笔记，他们都是在千百次的实验中逐步成长的。每个成熟的产品，也都是在配方师千百次的试验当中不断改进、完善，到最终面世的。一个优秀的配方师光有理论知识是远远不够的。因此，杨晓扬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想置办一些实验室设备，平时在家的时候也可以做试验。

李博把她拉进了一个微信群，群里有很多卖实验室设备的厂家，还有很多其他公司的技术人员、采购等。她问了问常用的一些设备的价格，比如均质机、搅拌机、电子秤、电炉子等。结果价格都很贵，她买不起，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跟孟婷婷一起吃，边吃边聊天，她就问：“婷婷，你说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一般都喜欢什么呀？”

孟婷婷想了想说：“什么都有，一般还是根据个人爱好吧。晓扬姐，你要送礼物吗？给谁呀？”

“嗯，一个弟弟，生日礼物。”

“那他喜欢什么呀？”

“嗯……喜欢音乐。别的……我也不太清楚。游戏？运动？”

“那音乐的东西……你可以送他耳机、他喜欢的专辑。游戏的东西可以直接给他买游戏或者送装备。运动的话可以送运动鞋、运动服、或者一些潮玩的服饰。”

杨晓扬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把勺子一放，饭都不香了。她为难地说：“可是，我感觉这些东西都好贵啊。你说要是送个便宜的吧，还没人家现在用的东西好呢，就没必要。要是送贵的吧，我又没那么多预算。”

婷婷噗嗤一笑，说：“哦，我明白了，就是又得便宜，还得显得好，不掉价儿是吧？”

杨晓扬坚定地点点头，然后也忍不住笑了，自己都觉得这要求有点儿过分了。

婷婷想了半天，一拍大腿突然说：“要不你试试手工制品呢？你自己做的那种，独一无二，外面还买不到，属于私人定制了，其实材料特别便宜，但是又让人感觉很用心准备的。这可是无价的礼物啊。”

杨晓扬一听，眼睛亮了，说：“可以啊，这种一般都做什么呀？”

婷婷拿出手机，在网上翻了翻给杨晓扬看：“你看，网上有好多。现在比较流行的，有戳羊毛毡啊，自制首饰啊，数字油画啊，十字绣啊，手编捕梦网啊……特别多。”

杨晓扬一一看了看，说：“这羊毛毡看起来挺可爱的，可是我觉得我戳出来不定能是个什么鬼样子，这失败的风险也太大了。做首饰这事儿我感觉我也没什么天赋，而且做的不好看人家也不戴。油画、十字绣什么的需要时间太长了，我觉得赶不及。哎，这个捕梦网看着还行啊，看着比较简单，要不就这个吧。不要太刻意，随便准备准备，是个心意就行。”

最后这句话杨晓扬可能并不是说给孟婷婷的，她更像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的。人吧，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怕投入就越会不知不觉陷落进去，知道有点不妙的时候，还要故意通过各种行为和言语去把自己往出拉，看似是一种救赎，实际上更像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小孩子行为。

婷婷一听，说：“哦，看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那就随便做做手工，就当玩儿吧。”

杨晓扬赶紧说：“对，平时闲着自己编着玩玩挺有意思的。来，看看，买点材料。”

由于材料便宜——无非是一些钢圈、皮绳、各种颜色的线、珠子、羽毛、装饰物，还有字母什么的，杨晓扬一股脑下了一大单，买了好多东西。

婷婷都惊了，说：“杨姐，怎么买这么多啊？这是要编多少啊？”

“呃……没事儿，我怕编不好，总得有练练手的。”

这两天姜可凡不在家，杨晓扬其实还有点不适应，觉得家里特别冷清。就连牧牧也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天天问姜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少了姜可凡每天练钢琴的声音，少了他做电音的声音，少了他做的菜，少了他洗的碗。似乎这房子突然变得更大了，空荡荡的。

只有小巴还在，杨晓扬早一次，晚一次遛小巴的时候就和它说说话。晚上，牧牧睡了以后，杨晓扬坐在客厅的地上问小巴想不想它主人姜可凡，问小巴它的主人什么时候回来。

小巴跟杨晓扬和牧牧熟了以后其实并不闹，很乖也很聪明。杨晓扬跟它聊这些的时候，小巴就会把姜可凡的拖鞋叼到她面前。杨晓扬也很意外，就随口问：“那你知道哪个是牧牧的拖鞋吗？”没想到小巴真的叼来了牧牧的拖鞋！杨晓扬就奖励它零食，觉得它好聪明。

她会经常翻看姜可凡的朋友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动态，然而一直都没有。她想了半天，在对话框输入“你什么时候回来？”在她输入的时候突然看见对方也在输入，这也太巧了吧！然后俩人同时发了消息，姜可凡的还更快一点，排在前面，写着“音乐节明天开始演出了，我估计要下周回。”

姜可凡发了个大笑的表情说：“默契”。

杨晓扬说：“真巧”。

姜可凡：“小巴怎么样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杨晓扬：“小巴挺好的，很乖，而且他还get了新技能。”

姜可凡：“哦？什么技能啊？”

杨晓扬给小巴录了一段叼拖鞋的视频发了过去。

姜可凡：“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狗！就是聪明！”

姜可凡：“牧牧有好好练琴吗？”

杨晓扬：“有啊，他练琴可认真了，你走之前跟他说什么了呀？”

姜可凡：“那是我俩之间的秘密。”

杨晓扬：“牧牧说他很想你，让你快点回来。”

姜可凡：“哦，那小羊乖不乖啊，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杨晓扬：“家里不就一只狗吗？哪有小羊啊？”

姜可凡：“哦，那你转告她，让她想我的话就给我发消息，我一定会尽快回去的。”

杨晓扬一把抱过小巴，亲了它脑门儿一下，把脸扎在它的软毛里笑。

晚上，杨晓扬做了个梦，梦见姜可凡演出回来了，说特别想她，抱着她刚要亲，正在这时，肖敬然出现了，一把拉她到身后，并指着姜可凡说：“你们不能在一起，她是有老公的人！”然后拽着杨晓扬就走。姜可凡伸着手想拉杨晓扬，但是却离她越来越远。然后闹铃就响了，杨晓扬从梦里醒了过来。她缓了半天神儿，拍了拍自己的脸，心想：杨晓扬，你这都是在想些什么啊？做的都什么破梦？

杨晓扬起来洗漱、做早饭，然后叫牧牧起床。他们一边吃着早饭，牧牧一边说他做了个梦，梦见姜老师不住他们家了，离开他们了。他跟姜老师说他会听话，会好好练琴，让他别走，可是姜老师说不行，必须走。

杨晓扬看牧牧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也挺心疼。牧牧说：“姜老师不在，家里太冷清了。”

杨晓扬问：“那你觉得姜老师和爸爸你更喜欢谁？”

牧牧想了想说：“都喜欢。”

杨晓扬又问：“那必须挑一个跟你生活在一起呢？”

牧牧说：“我都选！爸爸是我的爸爸呀！姜老师不像爸爸，像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杨晓扬听了一阵失落。对哦，姜可凡就像牧牧的大哥哥，跟牧牧是一个辈份的吧，呵，自己在乱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