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压制住内心的愤怒，“老姚你叫人过来把他抬走，虽然插了一身手术刀还没死。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姚初用白手套捂着鼻子，看了一眼快被折磨疯的马少阳，“好家伙，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换头专家马博士。”马少阳是半妖，但是身上没有妖力。不管在人间还是在尚云国都是首屈一指的整容专家，经他手的人都跟换头一样，所以才得了个换头专家的称号。

姚初发现那个打开的保险柜，里面有血迹的残留，存放的鲛珠早被人取走了。

颜月沿着血迹一路跟到了下水管道的入口，就在颜月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她感觉背后有人，怒意加持的她攥紧了拳头，不管是谁先吃她一拳再说。

颜月猛然回头，一拳朝身后的人挥过去，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时她已经收不住手，一拳打在星澜的胸口，星澜直接飞出三四米远，口吐鲜血，“星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星澜意识涣散，随即昏了过去，颜月触到他冰凉的肌肤，这才发现他身上□□，妈的，心里暗骂一句，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把衣服都扒光了。颜月脱下外套替他遮住关键部位，顺便抱起他。星澜靠在她的肩头，脸上还带着血迹，不过已经干了，血迹有些发黑，纤长的睫毛在他眼下垂下一片阴影，像是被恐惧笼罩着一样，脸色过于苍白，让人好生心疼。

颜月着急万分，抱着他赶紧往救护车那边跑，经过医生的检查没什么大碍，除了有些失血过多。颜月开着车，星澜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沉睡的样子像天使一般的纯洁无瑕，身上还披着她的外套。经过路段的树影落在他雪白的脸上，衬得他的皮肤更加雪白。

颜月的车驶过十字路口，旁边商务大楼亮着彩色的灯光，照在她的眼里显得分外冰冷，出来后于梦又跟她说了一些事，她说星澜不止被沈志拔了鳞片，那些人鱼为了逃走吸食星澜的血好让伤口愈合，星澜为此发狂，伤了沈志和马少阳，还有那个叫孟雨的赤尾鱼。

兔子急了还咬人，这条鱼即便发狂也没要他们的命，换了她这三个人早被撕成碎片了。颜月的心被撕扯得疼，他是多绝望才会发狂。

颜月把星澜抱上床，擦去他身上的血迹。雪白的脖颈看不到任何的伤痕，不管当时多疼，都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疤痕，即便伤痕不存在那些伤痛却是真实存在的。颜月无力地坐在床边，无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到头来她还是保护不了他，如果当时她没有把他带出来，会不会他只是在溶洞生活的单纯人鱼，不用经历那么伤痛。

颜月眼眶发酸，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没有保护到他。颜月陷入回忆，脑海里回荡着无数的声音，都在质问她为何什么都没能保护了。

是啊，她一路走来还是什么都没保护的了。手上传来一片冰凉的感觉，星澜已经醒了，水汪汪的冰蓝色眼睛浸满泪水，“月——是你吗？”他的声音很轻，生怕眼前的人是如泡沫一般的幻境，他稍微大声一点儿就会消失。

颜月喉咙发干，握住他的手，“是我，对不起。”

珍珠滚落在床单上，星澜扑进颜月的怀里，“月，我反抗了，我真的反抗了，我不是任人宰割的软弱废物。我真的反抗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颜月拍拍他的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很清楚他现在喊得月不是她，是哪个伤害了他但是又忘不掉的人吧，但是想到他刚经历过那样痛苦的事，颜月没有戳破，“没事了，没事了——”她不知道星澜在离开那个大祭司之后，生出了怎样扭曲的心理，哪怕那个人狠狠伤害了他，他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甚至把她镌刻在心头久久不肯忘记，更是把这份执念转移到另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人身上。

更或许就是因为过于痛苦，与其承受那份痛苦不如转化成执念，这样可以过得更好一点儿。

星澜往她身上靠了靠，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颜月不知道该不该抱住他，主要他现在□□，碰到他滑溜溜的身子，总有点占便宜的感觉，虽然她也不是没占过星澜的便宜，可是现在他把自己当成那个大祭司了，颜月心里像拧了个疙瘩一样的难受。

“月，你为什么不说话？”颜月有些冷淡的态度，星澜敏锐地察觉到。

颜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知道现在抱得是谁吗？”

星澜抱得更加用力了，“知道，是月。”

颜月，“哪个月？”

星澜蹭了蹭她的脖子，“颜月，对星澜最好的人。”

颜月，“………”她本来已经做好失望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星澜喊了她的名字，出乎意料的结果又让她很是愧疚，明明才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还责备他把自己当别人的替身。

颜月的手攀上星澜光滑的肩头，他的皮肤实在太过柔软了，摸上一下根本不想撒手。颜月尽量克制不对他有别的想法，可是这么个美少年趴在你身上，她本就是个红尘俗人，美色当前让她清心寡欲怎么可能。“月，你是不是生气了?”

颜月，“没有，你不要乱想。”手从他的肩头到后背再到腰间，这条鱼的身材实在引人馋啊。

星澜抬起头，委屈地垂下长睫，“我没有乖乖听你的话，跑出去还遇到了危险，让月担心了，都是我不好，月别生气好不好？我下次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绝不乱跑。”

天真的话语带着无限的委屈，又掺杂着几分撒娇的感觉，配上他委屈巴巴天真的眼神，颜月反而像个无端训斥他的坏人，“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星澜一听泪眼汪汪，马上红了眼眶，“是我不该乱跑，被赤尾鱼的歌声诱惑，不是月的错，都是我不好——”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颜月一下慌了起来，忙给他擦眼泪，捧起他的脸，“不是的，不要哭好不好。”

星澜委屈地不得了，不停地掉珍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乱跑了。”

颜月心疼不已，明明是她自己在自责，怎么这条鱼觉得全是自己的错，弄得颜月心疼万分，“真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你，不要再哭了。”

星澜红着眼睛，“那月为什么不理我，也不跟我说话。”一看自己没穿衣服，他哭得更伤心了，“月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净了？”

颜月差点吐血，这又是什么啊？

星澜拉起颜月的手，“我没有被别人碰，他们为了拔我的鳞才扒了我的衣服丢进血水池的，我没有被任何人碰。”

颜月无语，她严重觉得这条鱼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到底是怎么联想到这方面的？

星澜哭得更厉害了，“我去洗洗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颜月捧起他的脸，“不是的，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

星澜冰蓝色的眼睛里还含着眼泪，但是听到颜月这么说，惊讶地愣了一下，“那月为什么不理我？你要是怕我以后被别人碰，我现在就可以做你的人。”

颜月再次想吐血，救命啊，这条鱼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什么，怎么老往奇奇怪怪的方面想，星澜拉开被子露出那双雪白有力的双腿，颜月的脸马上烧红了。星澜拉过颜月的手放在自己起伏的胸口，一脸视死如归的决绝，“月，你现在就要了我好不好？我的身体和心都给你，不要生我的气。”

颜月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脸红得像火烤，“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这小脑瓜里都在想什么？我给你说东你扯西？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星澜茫然，不知所措起来，怯生生地拉着她的衣角，又开始委屈地蓄泪，好像他有流不完的泪，跟水做得一样。“我有在认真的听，月对我很冷淡，不想理我，你不是嫌弃我是厌弃我了对不对？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晕，颜月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条鱼和她永远不在一条频道上，脑回路还七弯十八拐，“我看上谁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星澜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不再说话，掀起被子钻进去开始抽泣，那叫一个伤心欲绝，颜月傻眼了，说了半天等于没说，这条鱼还是在自己的频道伤心，真是绝了。

颜月掀开被子，星澜已经哭红了眼睛，撒了一床的珍珠。说再多都没用，颜月欺身而上，吻上他的唇，狠狠地□□了一番，把他的啜泣声系数吞入腹中。

炙热而缠绵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他忍不住开始低吟，颜月才放开他，星澜双颊绯红，眼中水光潋滟，本就雪白的皮肤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泛起了一层诱人的绯红。

“好了，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颜月吻了一下他泛红的眼尾，星澜拉着她不让她走，“不要，月再陪陪我好不好？”

颜月架不住他的央求，躺下和他相拥而卧，但是相当折磨人，星澜总是动来动去，时不时擦到他结实有力的大腿。星澜像是没有感觉一样，靠在颜月怀里，把她的红发缠绕在指间把玩，看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颜月只能含泪忍下了，美色当前真得太难了。

不知不觉两个人抱在一起睡着了，半夜颜月感觉身边滚烫，手下更是一片火热。从前星澜身上总是凉凉的，怎么会这么烫，颜月赶紧爬起来，星澜发烧了，浑身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