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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世: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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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个身负使命的任务者,阿九本着十分敬业的精神,逮着问题琢磨了半天,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话本子照进现实了?

恋爱脑早已冲破世俗的禁锢在为爱发光发热了?

震惊之余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阿九惊恐的瞪大双眼,目光在慕容宸均冰冷的面容上聚焦,许多不堪回首的记忆纷至沓来。

他好像爬过她的床……

还在月光充盈,爬了满树蔷薇花的夜下,醉眼微醺的轻舔着薄唇,骚里浪气的勾引过她!

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即将直冲而上,破口而出。

额头上密集着细小的汗珠,阿九痛苦的眉目扭成一团,那些糟糕的回忆击碎了她眼中的神采,与慕容宸均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懊悔的泪水瞬间涌入胸田。

怪她!

但凡她那时不要脸些,摒弃不爱不回应的原则,不逃避他佯装出来的深情人设。或许她就能在虚以委蛇中抓住点什么。也不至于事后毫无防备的接过他递来的酒水,一饮而尽后着了他的道!

“看,看什么看!”

这一次,阿九咬牙,露齿,在他的注视下勇敢的,带着些许主动的去直视这张虚伪的面孔。

然后………

呕………

阿九终究是没忍住,无暇顾及慕容宸均漆黑如墨的脸,弯着腰,呕的昏天暗地。

干呕声拉扯的神经逼出生理性的泪水。

后背被一双柔荑般的玉手轻拍,流苏担心的询问声传来。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阿九摆了摆手,抚平胸前的不适感,整个人如虚脱般的站直了身子。

人间太可怕,不如早还家!

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阿九不敢再直视慕容宸均。

她平淡的抬头看了眼悬挂在前的命书,见卯时一刻到了,便将手伸到拓跋闳面前。

“拿来!”

拓跋闳皱眉,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

“毒药!”

玉案盛来,金樽毒酒!

拓跋闳的反应让阿九有些意外,而对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皱起了眉头。

“我今天来,不是来杀你的!”

阿九眯起了眼,拓跋闳不杀她?

她是不信的,天上可没有突然掉馅饼的好事!

可就在阿九即将开口讥讽拓跋闳又想玩什么新花样时,命书上的字开始在她眼前解体,接着重新组成。

新的一行字,新的一种结局。

微蓝的字体映进阿九颤动的瞳孔之中。

她不信也得信。

结局改了,改成了……

北魏十八年,春,魏国公主爬上城阙高墙,一跃而下,身死!

阿九:“………”

依然逃不过的死亡,却凭空多出了六年的时间。

或许是以往的失败狠狠的挫掉了阿九初出茅庐时的乐观心性,她并未将这多出来的六年时间与逆风翻盘联系在一起,反而是突感不妙,如临大敌般绷紧了身子。

“拓跋闳,你究竟想怎样?!”

与方才的自持冷静,从容不迫不同,阿九略显惊惶的目光取悦到了他。

拓跋闳面露微笑的告诉阿九:“不想怎么样,就是跟你玩个游戏!”

“选你想选的人,对了,孤就收回反悔的话!如何?”

阿九一愣,顿觉抵触:“选人?选什么人?”

直觉告诉她,对方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拓跋闳将阿九的防备看在眼中,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耳畔红缨,游戏还未开始,他便甚觉有趣了。

“对,选人,你让谁生谁就生,你让谁死谁就死!”

“不!”

阿九摇头,拓跋闳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她做不到!

面对阿九斩钉截铁的拒绝,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拓跋闳突然面目狰狞,声音几乎吼出:“你要是不选,就都得死!”

阿九默然,续而凄笑出了声。

“拓跋闳,我凭什么再信你?”

“同样的伎俩用两次,怎么,你就这么想让我再见识一下,什么叫给脸不要脸吗?”

“不信吗?”

拓跋闳走近阿九,平静的眼眸中掺杂着一丝扭曲。

“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暗哑的嗓音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诡异阴冷。

拓跋闳将手伸进袖中,拿出瓷白的小瓶来。修长的手指溘然捏住了阿九的下颌。

疼痛迫使阿九张了嘴,拓跋闳便将瓶子里的白色药末一股脑的倒入阿九的口中。

药沫入口即化,有些苦涩。

阿九挣扎,一旁的扶摇与流苏见阿九受辱,赶忙上前来阻止。拓跋闳身后的侍卫见状,赶紧拔出了寒刀。

阿九斜眼看去,还来不及制止,那侍卫便挥刀而下,劈开了其中一人的身体!

血如飞雾,在空中撒开。伴随着流苏惊恐的尖叫声,扶摇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

阿九双目圆瞪,眼角渐红。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夺眶而出。

阿九一把推开拓跋闳,她毫无形象的扑倒在扶摇身边,那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还来不及痛苦的唤她一声公主,就闭上了眼睛。

“拓跋闳!!!”

阿九红着眼眶,对着居高临下的男人吼道:“你混蛋!!!”

拓跋闳没有反驳,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看着她因难过而过份扭曲的面容,无奈的耸耸肩。

“你看,我说没有骗你!”

他手指流苏,吓的前一刻还不停颤抖的流苏,立马一脸惊恐的躲到了阿九的身后。

“二者选其一,一生一死!”

任泪水划过脸颊,阿九僵硬的抬眸,撞上了拓跋闳觇视自己的目光。

他将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忧伤尽揽眼底,蹲下身来幽幽的说道:“这就受不了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他太清楚如何对付阿九了!

比起痛快的死亡,她得痛苦的活着!

死掉,与她来说不痛不痒。

不过是一次任务的失败,几句严厉的谴责罢了!

这种谴责,他虽然受过很多,习惯了也还好!

他要让她永远记住,那种万劫不复。亦如他当年那样,被踩在泥土里过活的日子。

“拓跋闳,你不怕吗?”

阿九眼中的红意未退,她看去灰雾朦胧的天空下,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问道:“若是高僧预言是真,你此举,就不怕永坠地狱吗?”

“高僧?预言?”

这是黔驴技穷,开始拿身份恐吓他了吗?以为这样,他就会怕?

拓跋闳发出沉沉的笑声,他漆黑的眼底如无尽的深渊,幽暗诡异的让阿九恐惧。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哄小孩子的把戏,你还当真了?”

阿九心一沉,拓跋闳虚空指给她看,这人间天灾不断,处处尸横片野。佛陀不在红尘里行善布施,怎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到这掖庭里来抢别人的东西?”

他讥笑的眼中透着刻骨的恨意,怵的阿九心惊肉跳。

有些本该尘封在记忆里,被尘埃吞噬的过往,猛然间一股脑的闪显出来。

它像一卷又长又臭的书简,记录了他悲惨又无望的一生。

拓跋闳本是前皇后的嫡长子,那时父皇和母后还很恩爱,他一生下便被立为太子。而当时的萧嫣,并没有生下拓跋玖,还是个不得恩宠的夫人!

皇室之中争权夺利,谋害皇嗣的事时有发生。

有些嫔妃从梦生梦死,也不过就短短几个月的时辰罢了。

萧嫣有幸侍寝被告知有喜后,自然也逃不过那些算计。

而拓跋玖本该同那些早早夭折的胎儿一般,还未出生便死掉。

只是在萧嫣大出血,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那日,皇宫之中恰巧来了一位高僧。

高僧施救,保了拓跋玖的一条命!

施救的高僧离去的那日,看着这聚满了魑魅魍魉的深宫一眼,留下了那一句改变萧嫣一生命运的预言。

佛陀转生,渡化世人。

北魏为篡国所建,名不正言不顺,惹了天下名人义士各种唾弃辱骂。

各种惩奸复国的□□层出不穷,故而政权动荡,国宇飘摇。

为稳定局势,安抚民心为需求,便让佛法大行其道!

后世有样效仿,便留下了那句千古名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如今天降神祇,不正是向天下人宣告,北魏被诸神认可,乃天命所归吗?

高僧的预言,让萧嫣从不受宠的夫人一跃为九嫔昭华。

然后不久,拓跋玖带着佛光出生,萧嫣又从九嫔昭华晋级为二品皇贵妃,并辅佐皇后一起打理繁琐的后宫。

从那一刻开始,拓跋闳就很少看到母后笑了,后来走的一步一步,都像是在赌!

赌萧贵妃的肚子,还能不能生出皇子,若是不能,这北魏的天下,依然是拓跋闳的。

等父皇驾崩,江山大权在手,那时她萧妃就算有拓跋玖这张牌,也翻不起任何风浪。

母后所受的一切苦难与委屈,他拓跋闳都会加倍还给她们母女二人!

可是上天就是这般残忍,拓跋玖出生的两年后,萧妃怀孕,生下皇子拓跋恒!

那年母亲抑郁成疾,久卧床榻,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母妃死的那一夜,夜央宫冷,青灯白缟,下人们啼哭阵阵,惊的房梁上的乌鸦拍翅离飞。

而当时只有六岁的拓跋闳没有哭,他只是安静的走到宫门口,在那堵风化的石墙边坐下,遥望萧轩殿的上空,正烟火绚烂,好不壮观。

阿娘死了,他背靠着墙垣,一坐就是很久,陪伴他的只有秋日萧瑟的冷风与宫奴们阵阵啼哭声。

他等了父皇一夜,父皇都没有来。

是阿娘死的这一日,正好赶上拓跋恒的满月宴吗?

拓跋恒是他的孩子,那么母妃呢?不是他相濡以沫了一生的发妻吗?

那一刻,天微冷,也恰如此时,蒙蒙天际被氤氲雾气萦绕。

意识到父皇不会来了,拓跋闳才跌跌撞撞的跑回到母妃的遗棺前,无声的落泪。

时隔多年后,拓跋闳再次回想往昔,都还是觉得他之后踩过的所有荆棘,都抵不过当时那种天突然就塌下来了,所带给他的创伤。

佛陀?

普渡众生?

他和母亲,算不算众生之中的一员?

那她可否看见母亲抑郁成疾,闭了眼?

可否听见稚童扑在灵柩前哭哑了的嗓音?

她知不知晓自己拥有的万千恩宠,却是在剥夺他人眼里的光?

她看不见,也听不见,更不会知晓。

她那双慈悲的眉目,只看见灯火通明的热闹宴席上,百官贺寿时小皇子喜笑开颜的脸,只看见萧贵妃高坐软榻时,眉间洋溢的那抹笑容。

凭什么你一来,别人就要被遗弃在一个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拓跋闳不甘,这种不甘在逐渐滋生出仇恨的种子时,多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

魔神灭世,两道对弈。

呵……还真有意思啊!

拓跋闳从放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的眼中,有着不惜摧毁一切癫狂。

他得意的说:“别说我不信,没人会信你!”

阿九微张着唇,她不敢置信的看去拓跋闳,在触及到对方阴郁的眼角爬上一抹猩红时,瞳孔因震惊而剧烈的收缩着。

“拓跋闳……”

听他这般说,阿九要是还什么都不明白,就是蠢了。

她听着自己的声音,像是被扯坏了胡弦,沙哑消沉。

她下意识的抓住拓跋闳的手臂,目光相融的瞬间,过去的一切如走马观花呈现在自己眼前。

他所遭受的一切苦痛,原来都是自己带来的吗?

阿九深吸一口气,眼泪打湿了眼眶,她想说什么,结果胸口一阵剧痛袭来,疼的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随后,她笑了,她在众人的不解中,笑的凄凉。

麻木的唇齿再次张噏时,她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妥协。

“很抱歉……”

她说:“这是我欠你的,你大可拿了我的命来还!”

“可是………”

阿九抓住跋闳的手臂,仿佛在抓最后的一缕希望,她哀声央求道:“可不可以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拓跋闳看着臂腕上因为紧张而略显发白的手指,沉思一刻后,甚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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