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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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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璃烦闷地想,连店小二都看出她的失落,孟知年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他。他这么久没有消息,刘璃肯定会忍不住来墨坊斋找他,为什么这些天孟知年都不跟她联系,哪怕只是留个纸条呢?

刘璃有些烦闷的出了墨坊斋,不想立刻回府,便在大街上散心。丫头见刘璃心情郁闷,紧紧跟在刘璃身后。

“你说,孟大哥在忙什么呢?”刘璃问道。

小丫头知道刘璃在问她,可她一个小丫头,实在不知道孟大公子在忙什么呀,但不忍心看小姐持续低落下去,搜肠刮肚想安慰的话。

“小姐,你看老爷最近不也是忙得都住进内阁了么,孟大人估计跟老爷一样,也是公务缠身,所以才没有去墨坊斋的。”

刘璃点点头,眉头还是未舒展开,转念一想,孟知年忙起来会不会也跟爹爹一样日夜颠倒,三餐不顾?

平常只要刘礼忙得不着家,小胡氏都会派人送参汤和吃食过去的,那她要不要也送些东西过去?打定主意,刘璃让小丫头回头去墨坊斋,找店小二拿孟府地址,自己则是去买糕点,然后坐上马车直奔孟府而去。

不出意料,孟知年不在府中。

刘璃没有拜帖,孟府中主人不在家且家中没有女主人,孟府下人不方便请一位年轻小姐进府。

刘璃自知有些唐突,留下一盒糕点交待给下人要送给孟知年。

孟府下人很是机灵,见是糕点便告谢收下送走了刘璃。

因为孟知年在京中很受欢迎,时不时就有贵府小姐们借着由头给他送礼物,孟府下人对此已经见惯不怪了,除去金银细软不收,普通的吃食手帕信件等都是照单全收,收下后按照惯例贴上送礼者名单。

月上中天,孟知年踩着月色才回到府中。

府中下人将今日几个来访者的情况一一汇报,同时把他们留下的物品呈上去。孟知年看了一眼名单,刘璃竟来找过他,他打开刘璃留下的盒子,里面摆放着精致的糕点。

孟知年盖上盖子,让下人们拿去分着吃,然后一边朝屋里走,一边脱下斗篷。

他闭目头仰靠在椅子上,桌上的熏香缠缠绕绕,模糊了桌边主人的面容。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

“大人,姑娘那边送来一个玉佩,说是您昨晚落下的。”

孟知年瞧了一眼,示意手下放在桌上,手下轻轻将玉佩放在桌上,退出房间关上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知年缓缓睁开眼睛,拿起桌上的玉佩细细端详,轻声说:“时候差不多了。”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璀璨,一个多月忙得不着家的丞相,终于与妻女团圆,回府的第一时间,就是安排小胡氏和刘璃启程去汉中。

刘礼这段时间都在处理汉中的事情,在他外出巡察期间,汉中的本地官员发现了一个矿脉,发现了新矿脉对朝廷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坏就坏在,刘礼在汉中任职时,已经将这个矿脉定为废弃矿山而没有上报朝廷,如今却被发现深埋地底的丰富宝藏。

刘礼如坐针毡,失职之罪谈不上,但管理失察是难辞其咎了,所以他必须摆出态度和实际行动,惩办官吏并加妥善处理,才能减少圣上的责难。他已经自请责罚,等待圣上降罪。

当朝皇上念在丞相为朝廷鞠躬尽瘁,立下的功劳桩桩件件,还没有降旨,但除夕之后定会有一个说法,刘礼也决定除夕之后再次请罪请罚。

如果单纯只是矿脉失察这件事也就罢了,可是多年身居高位,刘礼自然有一种敏锐的嗅觉,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将妻女送去汉中,那里是小胡氏的娘家所在,也是他发迹的地方,远比现在的京城安全。

实际情况不能明说,刘礼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也很有说服力:“你多年未曾回去过汉中,正好趁着年节带璃儿回去看看二老。”

小胡氏自然是想念父母,没多想就问:“你要去汉中巡察吗?”

刘礼道:“我京中事务脱不开身,就你和璃儿回去玩几天,到时我会派人去接你们的。”

小胡氏看着自家相公,心下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还未说话,就听见刘璃在旁边说:“爹爹,我们可以接外祖父他们来京城呀。”

刘礼摸摸女儿的头,“山高水远的,天气还这么冷,老人家在路上怎受得?”

小胡氏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看着刘礼:“确实好几年没有回去了,不过不着急,等开春天气好些了,我们再一起回去吧?”

刘礼摇摇头,说:“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收拾一下,明天就走。”

刘璃有些着急,还想再问,被刘礼止住,“璃儿听话,等京城春暖花开,爹爹会派人去接你们的。”

除夕一过,新一年第一次朝会,原以为会是像往年一样互相恭祝平顺安康,却没想到迎来的是惊心动魄的问责。

几个部门联合组成的秘密专项调查组,在新一年的朝会上,当廷回禀拦轿之事,众臣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要追溯到先帝内乱时。

调查组由青天司为首,青天司司长郭察当庭回禀:“经过几个月的摸查,调查组将几处发生的拦轿事件合并对照,发现这批拦轿之人有两个共同点:一是他们都来自江淮一带,拦轿之人大多是妇孺、要么是乞丐、要么是失去劳作能力的人;二是他们都跟旧时江淮军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或是军属,或是亲朋,或是当初投降的淮南军老散兵。”

“他们互相之间并不认识,但都在陈述同一件事情:当年的淮南军北上并不是要谋反,而是接到朝廷要收编淮南军的指令,所以淮南王命薛将军率军北上,以示臣服。但还未近京城,便被北上的镇南军和左右将军合围。”

朝堂之上立时炸锅,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老臣们都仍记得很清楚,当初朝廷采取怀柔政策收编淮南军,没想到淮南军北上途中叛变谋反,先帝当朝下令迎面痛击淮南军,不过几日时间,便将淮南军瓦解。

内乱之事过去这么久,没想到还有重提之日,且是如此颠覆性的说辞,众人议论纷纷,最后都将视线停在众臣之首的丞相刘礼身上,当初站出来揭开淮南王狼子野心的就是他的父亲刘景。

刘礼站在大殿之上,他的面前是当朝皇帝,他的身后是当朝众臣。他低垂双眸,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联合调查组既然能当庭上奏此事,自然是获得皇上默许,而且查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不止这些。当年之事早在先帝时就已尘埃落定,况且他的父亲刘景也在淮南军崩散后几年病逝,此事他无须表态。

皇上一脸平静,坐在上首观察众人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个姿势,语气平稳地开口:“诸位爱卿安静。”

朝堂上立马安静下来,皇上看了郭察一眼,郭察会意,继续汇报调查出来的结果。几个调查组成员按着司长郭察的汇报,陆续呈上证据。他们也没想到,查几个胆大妄为的拦轿之人,竟能牵扯出当年内乱之事。在初步汇报获得皇上准许之后不敢怠慢,马上调拨专组前去江淮调查。

当年淮南王在江淮一家独大,很多老人仍记得当年淮南军之事。调查专组很快顺藤摸瓜,寻到了一个由淮南军老兵汇聚起来的村落——怀南村,村里皆是因战争而失去劳动能力的老兵和他们的家人。

郭察的声音在朝堂之上掷地有声:“臣率众人在怀南村居住了两个月,找到了许多淮南军遗孤和当时的军令政策。该村建于淮南军溃散之年,怀南村的村长是当年收编在淮军薛平一麾下的一个小队长。据他所说,当初接到赵王爷指令,淮南军整军北上重编,却在半路受到围剿,奋起反抗恰恰又做实了谋反的罪名。全村力证当年淮南王赵路偏居一隅,并无谋上之举,但向上陈愿都石沉大海,不得已采取进京拦轿的方式,以图平反。”

“怀南村村长及一众谋划之人均已收押在青天司,听后发落。”

说完郭察亲自呈上最后一个证物——全村人的血书证词。

皇帝的心情非常糟糕,但是表情非常平静。

此时有大臣站出来:“皇上,兹事体大,如果说淮南王当初并无谋反之心,那淮南军北上之事就另有隐情,说明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未找出!”

又有一人从列队中出来:“皇上,当年之事先帝已有论断,如今突然出现有组织的拦轿鸣冤,而且差点出人命事故,如果说没有幕后之人在操纵很难令人信服。”

“如果说当年之事确实另有隐情,自然要还民一个公道。如果说是有人借当年之事别有用心,更要摸清底细,肃清不正之风。淮南王是勤王还是谋反,事关史书记载,须有一个说法。”史官很负责任的说。

皇帝坐在上首,俯视着臣子们,视线一个个扫过。年轻的君主在想什么,已经没有人能够从他的表情中判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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