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凰清身上的盔甲早就脱去，现在身上只有一条黑色的纱裙，如今正值盛冬，但她却穿的如此单薄，她语气冰冷，“对，我是疯了，可我的父皇却疯的彻底。”

众人从未见过慕凰清这个样子，平常的她顶多是一张冷脸，但她这个样子更像是……像是杀人杀红了眼。

嫡女这两个字说下来不知怎的，竟令慕凰清这一瞬间有些站不住，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唇角留不住的冷笑。

她留下一句:“母后，大皇兄，皇弟皆然出事，既然这样，那我自然也不能幸存。”她从腰间拿出一块兵符，直接扔到地上，“这兵符我交上。”

她说完就离开了，走的决绝，脸上不带一丝留念，而慕席涔没当回事，他还对着慕兰栀说:“你皇姐会明白朕的苦心，这兵符朕会找个机会给她。”

慕凰清离开皇宫，骑上马就回了公主府，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的院子，慕凰清可没外面表现得这么平静，进屋就将能摔的不能摔的全扔了，外面人听着里面噼里啪啦，只知道慕凰清非常震怒。

扔东西并不会多么解气，但是啊，这满屋的华贵不都是这身份地位赐予她的嘛，不过想摔碎它，不是轻而易举吗？

她看向屋内，里面一片狼藉，她手被瓷器划破，沾满了鲜血，脸上的神情充满了讽刺，冷笑一声，“我是嫡女？”

屋内最后，就连梨花雕刻的木椅子都被慕凰清踹倒了。

“我守护这大渊，为的是让百姓安，我手下的士兵死掉一个，都令他们的家人哭的泣不成声，从小我被灌输的都是为大渊活，可是啊，我最亲爱的父皇您在做什么呢？皇后被褫夺后宫管辖权，太子只因为将你最宠爱的贵妃的儿子东西弄坏了勒令半月不准上朝，他手里的衢州案是十万百姓的命啊，宸王只是因为与相爱的人在一起，被你说耻辱，被你外放封地，而你呢，你在做什么？”此时此刻，这里没有一个人，若是有人听到她说的话只会让人为她感到不值。

不觉间，期月过去了，慕凰清始终没在府里出来过。

“太子殿下，长公主说过谁都不见，您别再来了，您与皇后娘娘说一说吧。”青玉站在府邸门外，太子看着她，但青玉不敢擅自做主，毕竟这么些天，她也不曾见过长公主。

“皇姐这些天不曾出来，母后很担心她，希望你能告诉她，若想明白了，出府看看母后。”慕君逸说完这话，骑上马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便就离开了。

青玉让门外的人禁闭府门，早在慕凰清迈入那院子的那天她就说过不管是谁，她谁也不见，所以她不敢去说这些话。

这一个月慕凰清不吃不喝，屋里一片狼藉，身上的裙子不知道让她弄得什么样子，她的嘴唇开裂，眼神黯淡。

她突然眉头一皱，视线转到脖子上戴的那块玉，苍凉一笑，直接摔了，这块玉是皇帝在她幼时戴的。

当时对他将这块玉交给她时，说过这块玉是护身符，能护她一世平安，可她却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了，谈什么能护自己一世平安。

她从未摘下，这块玉摔完，她从塌上起来，踩着那块玉，即使玉划破了自己的脚掌她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仿佛麻木了般。

她走到外间，脱掉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裙，看见面前的浴盆，水已经冰凉，不知放了多久，但她还是迈了进去，清洗了一番，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进去里间坐在破裂的铜镜之前，看着身上不知道的多少伤口，苍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