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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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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小院的宋仁在看见石椅上的纸张以后便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来一看上面写得是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热水在房里”,看完便不由得笑了起来,难为还有人想到自己长途跋涉早就变得臭气熏天了,知道自己吃饱了饭,还为自己准备了沐浴的热水,如此细致周到,不愧是迟家教出来的人。

一进门果真就看到了一桶冒着热气的热水,桶身还湿漉漉的,看来是临时洗的木桶,宣化城少水,辛苦田兵卫了,放下临时挂上去的粗布帷幔,宋仁这时才看见桶边小桌上放着的衣服,质地不同于粗布,摸上去却也柔软,看来是棉绸的,还准备了换洗的衣衫,宋仁心里觉得这将军府越发的细致周到了。

沐浴完的宋仁穿上衣服,却觉得宽大还长了许多,要不是自己身形也算得上高大,恐怕这衣服得拖地了,看来这衣服不是田兵卫的,莫不是拿了迟将军的,算了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先睡会,等将军来了在说吧,想完便走进了内室,躺了下去,不一会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宋仁转了转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转头看向四周,惊于自己的疏忽大意,看见屋内漆黑一片,屋外去影影绰绰的有光亮传来,便摸索着起身披上了外袍,一路小心翼翼的回忆着屋内的摆设细节,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摔倒在地,走出了房门,看见屋外的天也是全黑了,便看向光亮处,是屋檐下挂着的灯笼里的光亮,便走了过去。

“大人您醒啦,”突如其来的一声声响吓了宋仁一跳,猛的一惊,回过神来,看见老实巴交的田兵卫站在枣树下,佝偻着腿,还时不时悄悄抖动一下腿,看来是在哪儿坐麻了。

“眼下是什么时候了?”

“回大人,眼下约莫是酉时了,将军未时便回来了,现下估计在前厅等您呢,”田虎如实回答道。

“不是说好了将军回来了便告诉我吗,怎么让将军等我那么久呢?”宋仁焦急的便走出了远门,田虎也只好跟上去。

“将军回来时便已经通传过了,将军说大人舟车劳顿辛苦了,便吩咐我们不要打扰到您,说您几时醒来,他都在,”田虎加快了步伐跟在了宋仁后面。

“是吗,那我们快走吧,别让将军等太久了,”说完便越走越快了。

二人急匆匆的来到了前厅,外面的兵卫看见了赶来的宋仁便转身进去通报了,在宋仁刚踏上台阶的时候,便看见了一个身穿武服,身姿挺拔,如麦色一般的皮肤,五官精致,若非武将,白净面庞定冠绝长安,宋仁在心底默念道,那年迟昱小将军受封时,还是远远的看到过,如今一看,迟家儿女果真如传闻一般,风姿卓越,绝艳无双。

没来得及多想便拿出了怀中的圣谕,“今临佳节,朕念爱卿思家已久,特批爱卿即日起可归家团聚,钦此。”中郎将请接谕旨吧。

“臣迟昱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迟昱曲膝跪下了右腿接下了圣谕。

“请起吧,迟小将军,是我的疏忽了,让小将军等那么久,”宋仁略带歉意的看着迟昱。

“多谢大人不远千里疾驰为迟某送谕旨,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既然大人已经到了,那边让迟某为大人接风洗尘,”说罢便伸手示意宋仁同他一起走进前厅,宋仁见迟昱如此不拘小节,便也走了进去。

迟昱示意侍卫为宋仁拉开椅子,宋仁落座上座后,他才坐到了主座上,宋仁本以为这顿宴席会等很久,没想到才落座一会,各种菜就上来了。

“宣化城物资匮乏,最近几月都没落雨,菜蔬稀少,招待不周还望大人海涵。”迟昱说完便先替宋仁倒了酒,又给自己倒了酒,想先敬酒时,却看到了宋仁眼中的警惕和怀疑,便又将杯子换了过来,自己率先喝了下去。

“哪有,是我给小将军添麻烦了,”宋仁看迟昱如此,便也不在怀疑,也抬起杯子喝了那酒,没曾想喝的第一口差点呛出来,这酒也忒辣了。

“北方夜寒,巡逻边境的士兵便在冷的受不了的时候嘬一口这酒渡过这寒夜,大人第一次喝,也是下官的疏忽,”迟昱又倒了满杯酒,敬了宋仁一杯。

“小将军不必挂怀,这酒还需要慢品,这宣化城牛羊肉是极好的,宋某有幸得以大快朵颐,还得多谢小将军,等宋某回到长安,也不知何时才能在尝到了,今日宋某便不饮酒了,多吃些牛羊肉,”说完便将筷子伸出去夹了切得厚实炖得软烂的肉,借此逃避喝酒,毕竟这北方的酒可比南方的烈多了。

“哈哈哈,好,那大人便多吃些牛羊肉吧,可是这牛羊肉没有酒就会索然无味了,实不相瞒下官还留有几坛从长安带回来的酒,一直舍不得喝,如今也快回去了,那便和大人一起喝了吧,”说完便对着旁边的侍卫说了几句话,让他们去取酒,回来时顺带带几个酒碗过来,这酒杯喝着也太不过瘾了

宋仁无奈,他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迟家的小将军是个酒葫芦,看来今日这酒他是非喝不可了,便笑着点头应答。

不一会酒便被取了过来,还端着一个大木托盘,走路间风里都散发着烘烤后肉滋滋的香味,端着大木托盘的侍卫开口说道:“听说将军今日宴客喝酒,管家便做了这个炭烤羊扒,给将军和大人当下酒菜。”

“好,那便今日一醉方休,”迟昱说完便掀开了蒙在酒坛子上的油纸布,在掀开的瞬间,宋仁便闻到了一股凌冽清澈的酒香,是坛好酒,便抬起了桌上的酒碗和迟昱喝了起来,谈笑声从前厅传到了后院,传到了官道石子路上,在沉寂的夜里传了很远很远。

“哎,宋兄,你一个京官府尹,为何千里迢迢做个信使来到这宣化城,”醉音朦胧,含糊不清的趴在桌上说话的迟昱戳了戳同样趴在桌上的宋仁。

“我也不知,大抵是我写的折子太多了,陛下恼了吧,便让我来送信吧,他们都说宣化城是个匪徒横行的地方,死在这儿也没人管呢。”宋仁趴着迷迷糊糊的说着,似乎说话时舌头也伸不直了。

“辛苦宋兄了,匪徒横行的日子早就过去了,陛下怎么突然要我回去呢?”迟昱依旧往宋仁的酒碗里倒着酒,自己也撑着脑袋喝着酒。

“因为卫国公也,也在长安,另外一个中郎将在江南,陛下说让你们团聚呢,”宋仁依旧是含糊不清的话,又喝水般的抬起酒碗喝了起来。

“噢,卫国公,是回长安治病的,好像是旧疾复发,我真的喝不下去了,我头晕得不行,迟兄,我要睡一会了,说完便向旁边栽去,幸亏侍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迟昱却让侍卫退下,侍卫看见迟昱的眼神后,将醉了的宋仁轻轻放在地上,慢慢退到一边,迟昱轻步上前,翻开了宋仁的眼皮,只见瞳孔一动不动的,才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

“把宋大人带去客房吧,吩咐王管家给他喂些醒酒汤,在喂些羊奶,免得宋大人明日醒来头疼,”迟昱吩咐完便走了出去,走在寂静的小道上,月光透过树叶影影绰绰的跳动着。

迟昱顺着小道走到了一处还算宽阔的小院,院里种了几棵矮矮的小树,看来是没种多久的,另一边的树下,黑黑的阴影在跳动着,随风传来了一阵幽香,沁人心脾的味道也带着思家的味道,是离京时鸢儿用小盆种的赤蔷,一路颠簸,等种在了这将军府却也活了下来,发了许多新芽,抽了新枝,开得更茂密了,原来已经三年不曾回家了。

孤寂的背影如同秋日里萧瑟的梧桐,叶片随着旋起的秋风晃晃悠悠的掉在地上。

“迟固,去把田虎叫过来,我有点事问他,”迟昱坐了一会才想起来该叫接宋仁回来田虎问些事情,站在门外的男子应声而去。

不一会,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迟昱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看着那丛赤蔷花了,“将军,田虎来了,”迟昱点点头说道:“下去吧,”

“坐吧,把今日你遇见宋大人,以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细细向我说来,”迟昱说完递了杯茶放在了田虎面前,田虎在听见迟昱说的话以后便仔细的回想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宋仁说过的话,便向迟昱说了起来,中间还把宋仁夸迟昱的话又着重强调了好几遍,添油加醋的夸了起来,若不是在迟昱狐疑的眼神下,他心虚的声音小了下去,又继续说了起来。

中途还停下来了喝了好几次水,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迟昱几眼,看见迟昱越来越紧锁的眉头,还以为迟昱是怪他把自己的衣服给宋仁穿了,又嗫嚅的开口说道:“王管家说让我找身自己的衣服给宋大人换洗,可是我的衣服都磨得破破烂烂的,有好些还没洗,我路过将军的院子的时候,看见晾晒着的衣服,便顺路借了一下将军的衣服,等宋大人的衣物干了,我便给将军洗得干干净净的晾起来,还希望将军不要生气。”

迟昱抬头看了田虎一眼,“无妨,今日之是可还有遗漏?”田虎摇摇头又仔细想了想,“没有,我保证今日发生的事情和说过的话都一模一样的说给将军了,是宋大人是假的吗,还是让将军回长安的事情有诈,毕竟长安那边三年都没送过物资,又突然要将军回去,我也有些怀疑。”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待田虎走后,迟昱细细摩挲着手上的谕旨,便唤来了迟固,二人进屋,迟固在示意下端来了一盆清水,将手中的谕旨铺开放在了水面上,除了纸被打湿外,墨水以及印泥丝毫未融于水,

“将军,不融于水的墨水和印泥,确实是皇家独有的龙香御墨以及龙泉印泥,”迟固看了一眼迟昱肯定的回答到。

“嗯,看来的确是陛下亲笔的谕旨,看来三年前是有人中饱私囊,将查抄的赃物私吞,还将我们押运赃物的兄弟灭口了,又千方百计不让长安的东西来到宣化城,”迟昱将谕旨拿了出来,放在一旁的干棉巾上,又将另一块干棉巾覆盖在上面,冷冷的开口说道。

“那这一趟,是回还是不回呢?”迟固略带迟疑的看了眼迟昱。

“当然是要回去,田虎所说,这宋大人从长安到宣化,若是官道,肯定不会那么早就来到宣化城,看来陛下特意嘱咐他,不让他走官道泄露风声,若不是怕我们知道,对我起疑,就是怕当初偷梁换柱的人知道,好了,你快下去收拾东西吧,休整一下,从府库里拿些存储的草药和肉干,从猎户手里买的兽皮也带些回去,寅时出发,走小道回长安,”吩咐完迟固以后,他便离开的椅子,走出了前厅。

“王管家,今日寅时我们几人会暂时离开宣化城,就劳烦你处理府中事物,若是学堂和军营那便有什么缺的,你可以随时去府库取用,若是有什么大事,还望管家和匡主簿商量着来,今日天色已晚,我便不去打扰匡主簿了,就劳烦王管家明日里告诉他了,”迟昱来到王管家的住处,絮絮叨叨的嘱咐着他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情。

“将军怎会离开的那么突然,我还没有替将军准备好回去的东西呢,将军交代的事情我都记住了,眼下宋大人还醉着,要不将军等宋大人酒醒了再出发,我也好替将军收拾些物件带回去给老将军他,”王管家一脸担忧的说着,说完便要去替迟昱收拾东西,却被迟昱拦住。

“早些回去,也早些回来,若是等到水草丰茂时,担心北边的齐国会过来,那就劳烦管家去替我准备一些马匹和一辆马车了,”说完便抱拳感谢了王管家,王管家连忙行礼,急匆匆的去准备东西了。

回到书房的迟昱拿出了笔墨,在纸上写下了:“今日离城,不日而归,城中无主之事万不可泄露,一切照旧,昱留”写完后便仔细的折了起来,放在了桌上,又去了另一侧,把自己从河道里寻到的彩石,岩洞里找到的各色砂粉,仔细的放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里,抱起来端详了一会,又煞有介事的用一块绸布将木盒包起来放在了桌上,心中是抑制不住的对回长安的喜悦。

过了一会儿

“将军,车马已经备好了,厨房里还有些小食,干粮,肉干,我都给将军装好了,还有些用的上的药,都放在药盒里了,还有路上换洗的衣衫,都用包袱装好了,”王管家唠唠叨叨的说着,生怕遗漏了什么,毕竟在他心里将军三年未曾回长安了,如今回长安路途遥远,又风沙频繁,他心里也是担心的不行。

“多谢王管家了,这封信便劳烦王管家转交给匡主簿了,府上的事就多请王管家费心了,”还要说什么的迟昱被敲门进来的迟固打断了。

“将军,都准备好了,宋大人怎么办呢?”

“把宋大人放到马车上吧,你这身军服换成便衣,叫上田虎和另外两个许久未曾回家的兄弟,咱们就出发吧,”说着便把信递给了王管家,一手提起桌上的木盒,一手拿着剑就走了出去,王管家拿着信,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们两人在夜色里走了出去。

站了一会把屋内的烛火吹灭后,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没有把毯子和被子放在马车里,不然将军他们夜里歇息的时候会着凉的,便又抱着被子和毯子急匆匆的跑去了后门,气喘吁吁的跑到的时候,才看到几人正准备上马。

“将军,夜里风大,这几张毯子我放在马车里,还有棉被,当心着凉,一路小心些,”说着便把毯子放在了马车一侧,给睡在马车另一侧的宋仁盖上了被子,又细心的掖了掖被角,迟昱几人骑在马上作了个揖,便扬起马鞭离开了将军府。

月光洒在了几人的背影上,几人骑马也没有走得太快,夜深了,怕惊醒百姓,便慢慢的走出了城,马蹄声啪嗒啪嗒的,是归家悦耳的声音。

从南门绕离主城门,几人才迅速疾驰,从管道一路走向小道,马蹄飞扬,尘土四起,马蹄轰隆声在寂静的原野里奏出了有节奏的乐曲,五人脸上毫无惫色,只有期盼已久的回家的喜悦。

晨光熹微,宋仁在一路颠簸中醒来,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散架了一般,一睁眼,看见自己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用手撑着坐起来,掀开了车裳,看见四周的草木在不断缩影,便出声询问:“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听见他说话的迟固便停下了马车,看见马车停下在马车两侧骑马的人也停了下来,“回大人,咱们这是回长安呢,将军觉得回去择日不如撞日,便昨日夜里出发了,还望大人有大量。”

宋仁还未开口,一旁的迟昱便驾马来到一旁,“宋兄,小弟这是怕归家太晚,便想早些回去,若是宋兄觉得太累,我们便休息一下。”

“哈哈哈,无妨,正好我也想家了,大男儿怎么觉得累,迟兄平日里行军打仗才辛苦呢,走吧,待会日头出来可就晒咯,”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觉得有些累,但是怎么又比得上这些为国出生入死的战士呢,说完便钻回了马车,准备在补一觉。

听见宋仁回答的迟昱便放下了心,示意大家继续赶路,马蹄声四起,阳光斜照着,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仿佛下一秒就映到了长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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