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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舌头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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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衙役便点点头,迟鸢注意到了他们直接的表情,飞快的站了起来,跃步拿走了离的最近的衙役的刀,在连槐和那几个衙役因为跪久了腿麻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用刀抵在了连槐的脖颈上。

“大胆连槐,妄图袭击朝廷特使,”说着便踢在了连槐的膝盖上,让他疼得倒在了地上,“捆起来,刚刚站起来的几人也一同捆起来,”迟鸢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呆了众人,那几个衙役可不敢懈怠,赶忙放下了压住的百姓,来捆这几个不要命的人。

“本官可是县令,你们这些衙役想要干嘛!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一个县主也敢!”连槐还在叫嚣着。

迟鸢把刀丢在了一旁冷笑道,“本县主可是陛下下亲封县主,你一个七品官也敢叫嚣,恐怕连县令不知道我是谁吧,家父姓迟。”

连槐听见迟鸢的话后便住了嘴,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烂布堵住了嘴,“有什么话,在牢狱的供词上说吧。”

迟鸢看着仍然跪在地上,却依旧挺直背脊的几个衙役,走过去说道,“起来吧,你们说,怎么回事?”

那几名衙役互相看了几眼说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小的几人平时都是负责杂事洒扫之类的,只知道粮食运来那日,县令让我们一人去抗一袋回家,我们觉得是百姓的赈灾粮,便没敢要,也不想要。”

迟鸢点点头,“那剩下的粮食呢?”

那几人又说道,“只知道每日越来越少,到后来百姓们说没有粮食了,才觉得蹊跷。”

迟鸢对着迟固说道,“迟固,带几个人,跟着这几个衙役,去县令府,好好搜一搜,对了,城里粮行也去搜一搜。”

迟固点点头,看着这些百姓们又犹豫的说道,“可是,小姐,我……”

“无妨,尚能自保,去吧!”迟鸢说着,便让他们放开了那些百姓。

等迟固走后,迟鸢指挥剩下的人把粮食搬进县衙仓库的时候。

有个精瘦男子怯懦的走了上来,跪在地上,“县主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吧,小的一时财迷心窍,抢了县主的耳珰,饶过小的吧,小的也是身不由己”说着便摊开的手心,露出了里面被捏得有些变形的耳珰。

墨玉赶忙上去拿走了耳珰,回来时还不忘啐了一口。

迟鸢坐在凳子上,看着地上的男子,“说吧,什么身不由己,让你敢当街抢劫?”

那男子额头磕得通红,留着眼泪说道,“小的贱内刚刚生产完,因为山洪没有了粮食,一开始还能守着端些米汤回去给娘两吃些,后来就没有了,小的也是三天没有吃饭了,这几日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换些吃的给贱内,让她有奶水喂养孩子,实在没有办法了,才鬼迷心窍抢了县主,还望县主大人有大量救救小的一家吧,”说着又磕了起来。

迟鸢看向了百姓们,有几个大着胆子说道,“是啊,县主大人,牛四他家确实是这样,县主大人你就行行好吧,放过他这一次吧。”

迟鸢点点头,叫停了搬运粮食的几名衙役,“冲撞朝廷命官怎么处置?”

几名衙役嗫嚅的说道,“严重者死罪,”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跪在地上的牛四磕的更凶了,说自己死不足惜,还希望大人可以宽恕他的妻女。

迟鸢说道,“念你初犯,情有可原,拉下去打十大板,过后本县主给你一两银子,用作你妻女的补品,今日起你便可以继续从这儿拿吃的回去给你妻女,本县主不直接给你是希望你明白,今日你冲撞的是我,他日可没有这么好下场了,拉下去。”

迟鸢说完,又对着台阶下百姓们说道,“还要各位帮些忙,起炉灶,添柴,大家今日起便可继续在县衙领取粮食了。”

迟鸢看着一车车粮食很快被搬完,那些百姓自发的去寻找了受惊跑了的牛和马,一个个一脸不知所措的站着。

迟鸢看着他们,无奈的说道,“放心,本县主不会治罪于你们,大家也是心急,”听到这话的众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过了不一会,出去搜查的迟固便带着大家回来了,“小姐,果真被您猜中了,粮食一部分在县令府,另一部分被卖到了粮行。”

迟鸢想了一会,掏出了李述给她了令牌,“拿着这个去县令府,让他们把卖粮的钱拿出来,去粮行把粮食买回来。”

迟固疑惑的说道,“既然是朝廷的粮食,为何不直接拉走,还要买回来?”

“粮行老板也是花钱买的粮食,直接去拉走,和强盗无疑,去吧,文直,你去寻一个册子,多少粮食都悉数记着,”迟鸢说完迟固才恍然大悟,在等文直去寻册子的时候,几人在套着牛车。

“对了,把县令府围住,不许任何人出来,除了你们,”迟鸢想了一会说道,又看向了一旁拉马车下去的车夫,“你快马加鞭,把此事告诉二皇子殿下,让他派府衙的人过来,接管晋陵县。”

车夫听到迟鸢的吩咐后,赶忙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墨玉觉得有些晒,便让迟鸢进去,迟鸢进去看见被打得脸色惨白的牛四走了出来,迟鸢便示意墨玉给她银子,墨玉从迟鸢钱袋子里拿出了一锭银子,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几贯铜钱,小声的对牛四说,“这是我们小姐给你的,这几贯铜子儿,你去给你女儿买些布做衣衫,”说着便递到了他手上。

牛四接过铜钱,跪在地上留着眼泪,说着感谢的话,墨玉赶忙把他扶起来,让他快回家去,牛四一再作揖,看见迟鸢进去后才拖着身体跑回家。

“你刚刚不还是朝人家吐口水了吗?”迟鸢打趣的问道。

墨玉跟在迟鸢后面说道,“我看他衣服一点也不脏,洗的泛白都快破了,想必也是个勤快人家,况且他没有因为妻子生的女儿,就把女儿卖了换粮食,虽然对小姐大不敬,但是我感觉他应该本性不坏。”

迟鸢点点头,不在说话,去了县衙,看见文书被翻得到处都是,一片乱糟糟的,长帘被扯下来堆在角落处,上面还有人睡过觉的痕迹。

迟鸢叫住一个百姓,“你们平时睡在哪儿?”

那个百姓有些事情难为情的说,“平时我们没地方睡,连牢狱也是睡得的,哪儿还有稻草,不然就在各处将就一下。”

迟鸢走进去一个屋子,这里是被捆起来的县令衙役等人的地方,生气的质问道,“州府送到各处的被褥呢?你偌大的晋陵县,仓库里连给每年发给贫苦百姓的被褥都没有?”

一旁的人扯开了连槐嘴里的布,连槐却不回答了,一旁站着的稍微年长的衙役说道,“我来县衙八年了,除了第一年拿到了被褥,其他时候都没有。”

“来人,去查,把县令府院落各处,置放被褥的地方都给我查!”迟鸢踹了一脚连槐,叫人把他的嘴给塞起来,“不说是吧,刑部来了,你就没机会开口了,给我栓紧些,派两个人看着,”迟鸢对着跟她从江陵县过来的衙役说道。

看见县衙内一切都在有秩序的进行着,迟鸢便带着剩下的衙役去了县令府。

县令府外站着两个衙役看见迟鸢都恭恭敬敬的行礼,迟鸢径直去了府里,从看似小门的院门进来,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雕花门窗,假山小溪,门窗之精美,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的。

先来的人按照迟鸢说的,把府里所有人都赶到院子里围了起来,衣着华美的妇人小姐们在哭哭啼啼的,有几个看起来酒色过度的年轻男子在叫嚣着,家丁们不知所措的跪着,有一个衙役小跑着过来说,“回县主,小的发现被褥有一些在县令内库,府中家丁甚至用了四层褥子!更别说那些主人屋了,小的掀开来看,没来得及细数,甚至有十多层!”

迟鸢面色如水,丝毫不理被围在中间人的叫喊,“去,带人把所有被褥搬去县衙,一丝一毫都不能留下来,要是遗留了什么,本县主唯你是问,”说完依旧坐在亭子中间,看着那一群膘肥体壮,肤白如脂的人,面露厌恶之色。

有个衣着艳丽,身体丰腴的女人大声的叫喊着,“你个小贱人,凭什么啊,等我们家老爷来,有的你好果子吃!”

迟鸢还没有任何表示,身旁的墨玉便冲了过去,左右开弓的啪啪啪的打了那个女人几耳光,“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冒犯江陵县主,当今卫国公之女,”一边说一边打,途中有人想要还手,被拿着刀的侍卫架了回去。

文直记着册子,回来又听到了中间有几个人再用污言秽语骂人,连他都听不下去了,墨玉手都闪红了,气鼓鼓的站着,“把舌头割了,”迟鸢坐在亭子里慢条斯理的说着。

那几人完全没了嚣张的气焰,一个个都在求饶,说自己逞口舌之快,还希望大人不记小人过。

迟鸢却笑了起来,“你们骂够了,开心了,可是我不开心,割了。”

文直赶忙催促站着的衙役,“县主下令还不快做,还得我教你们吗?”

院子里顿时响起了几声惨叫,那几人目眦尽裂的,即使嘴里不断的冒着血,还在乌拉乌拉的说着什么,还有不少人吓晕了过去。

等所有人把粮食和被褥都收走后,迟鸢才走出了凉亭,迟固在回去的路上听见了墨玉的叙述,还说那些人骂的话又多脏,迟固忍不住生气的说道,“就应该把他们都杀了,只不过让他们尝点百姓的苦,就这样骂人!”

迟鸢在没有回头,却说道,“他们不过是咎由自取,享受着在别人苦难上得来的好处,却依旧胡作非为,断舌之痛而已,夜里便让他们尝尝缺衣少食的滋味吧。”

迟鸢几人到了县衙,看见每个百姓手里都端着土碗,碗里是绵密的白粥,手里还拿着粗面馒头,看见迟鸢几人便都站起来行礼,迟鸢点点头。

对着一个衙役说道,“县衙现在可有宽敞些的地方,把被褥统一铺好,给百姓们一个安生睡觉的地方,对了,今日起你们便由府衙的人接管,这些百姓能动的便都用起来,不要让他们成为米虫。”

那衙役点点头,“县主的意思是,我们不在听命于连县令了吗?”

文直在一旁接话道,“你们连县令都快被砍头了,还听他的。”

迟鸢转过头去瞪了一眼,便由衙役带着去各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放置被褥的地方了,“行了,就在这儿吧,妇孺在另一个房间,牢房湿气大,便不要再让百姓们进去了。”

不但如此,迟鸢还寻了一个郎中,来替大家坐诊,原本要付钱,那郎中听说迟鸢是自掏腰包,便不再要她的诊费,象征性的让她付药材的钱就好了。

迟鸢在听着感动的百姓们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传来的马蹄声戛然而止,迟鸢起身去看,看见李述焦急的下了马跑了过来。

“二哥,你怎么来了?”迟鸢欣喜的迎了上去。

李述看见迟鸢耳边红了一大块,焦急的说道,“你不是说会没事吗,怎么伤了那么一大块,又看着迟鸢的脸颊被抓红了几块,焦急的让跟来的郎中替迟鸢看看。

迟鸢止住了要说话的文直,说道,“是自己疏忽大意,不小心被伤到了,如今也快好了,”那郎中看了一下说,“县主这,洒点药就好了,过多干预还会影响自然愈合。”

迟鸢点点头,对着李述说道,“二哥,府衙的人带来了吗?我把晋陵县令及其同伙家眷都抓了起来,如今缺一个管事的,奇怪的是晋陵除了县令,大部分官员都主动辞官了,我便找了一个住在城外的曾任主簿的人问了问,说是俸禄无法养活家人,便辞官营商去了。”

迟鸢说着看着李述的脸色,“好大胆的县令,竟敢克扣俸禄,”李述的说着,一旁的百姓看见浩浩荡荡的人群早就散开了,此时在各处躲着看热闹。

李述看着四处看着的百姓,才想起来,把身旁的清瘦中年男子介绍给了迟鸢,“这是江州府州同,陆之正,现在便由他接管晋陵县。”

清瘦男子对着迟鸢行礼胆,“下官陆之正见过县主。”

迟鸢也回礼道,并把如今晋陵的情况自己所了解的都大概给他说了一下,陆之正也眉头紧锁的听着,这晋陵县,年年赋税收缴不了,原因是出了个大贪官。

迟鸢让文直把登记的册子给了陆之正,对他说道,“这是从连府清出来的还未拆封的皇粮,以及被卖去粮行又买回来的,还有从江陵县运来的,百姓的居所便暂定在县衙,可能陆大人得去官驿居住了。”

陆之正接过册子,感激的说道,“有劳县主,下官感激不尽,”倘若是他自己,他可能还想的没有那么周到,如今迟鸢都给他梳理清楚了,他只要保证这些难民的安危就好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李述让人点起了灯笼,往日里肃穆的县衙有了人声,也没那么可怕了。

迟鸢小声的对李述说着,“从车夫回去,二哥怕立马就赶来了吧,累不累啊二哥,咱们去吃些好吃的。”

李述点点头,招呼着陆之正跟他们几人一起去酒楼给他摆个接风宴,因为陆之正连马都还没下,就被李述带来了晋陵,现在自然也是饥肠辘辘的。

酒楼里没什么人,自从李述他们进来,店小二便围了上来,衣着考究,发饰华贵,连衣服上都绣了金丝,非富即贵。

“各位大人想吃些什么,小的店里有咱晋陵的名菜糟鹅!”店小二谄媚的说道。

李述看了眼迟鸢,看见迟鸢盯着菜牌在看,说道,“那便招牌菜都来一份吧,两桌。”

店小二赶忙把他们几人迎去了二楼的上座,李述又在跟陆之正说着一些江州事物,迟鸢喝着茶看着窗外小河里的点点星光,好奇的问,“陆大人,这灯是什么呀。”

陆之正说道,“二位殿下恐怕忘记了,明日便是端午节了,若不是今年江州水患,恐怕比这热闹许多,这放的灯呀,是粽叶做的,粽子灯,是晋陵特有的宽厚若叶做的,通常是一家人都会在一起放灯也是祈福用的。”

迟鸢怅然若失的继续看着窗外的灯,想必陈大娘又送了自家的灰粽给府里了吧,可惜自己今年吃不到了。

陆之正识趣的没在说话,李述看着迟鸢的后脑勺,发现几根翘起来的头发,微微发笑了,直到店小二开始了上菜,才打破了这寂静。

“糟鹅来咯,匙子饽饽红糕来咯,青笋炖肉来咯,”一连报了十几个菜名的店小二欢快的语气让大家脸上都有了笑意。

李述拿出几贯铜钱放在了店小二的托盘里,“赏,”店小二更开心了,笑嘻嘻的说着喜庆的话,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迟鸢也捂嘴笑着,李述开始动筷了,陆之正也开始吃了起来,李述夹起了几块肉放在了迟鸢碗里,迟鸢放进嘴里,看着卖相一般的糟鹅,吃起来却如此的鲜美,便用另一双筷子给李述夹了几块,“很好吃喔,二哥,陆大人也吃,”一边夹给李述,一边招呼着陆之正。

陆之正以为李述和迟鸢都是严厉高傲的人,没想到却如此平易近人,毕竟一个人当朝最受重视的皇子,一个是新封县主,手握大权的卫国公之女,却愿意与自己这六品官员同席而坐,在吃惊之余,心里更是受宠若惊。

“陆大人不必拘束,县主与本宫都是洒脱之人,吃的尽兴才好,更何况我们二人都是沾了陆大人接风宴之光,”说着便哈哈哈的笑起来敬了陆之正一杯茶。

陆之正端起茶跟着笑了起来,“多谢殿下和县主,”这殿下是个很有趣的人。

迟鸢也跟着喝茶,三人举起茶杯的手,影子印在灯火通明的二楼窗外,与窗外河流上的点点灯火印在了一起,仿佛成为了一张山峦相聚,万家灯火点点的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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