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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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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担心殿下吗?”墨玉看着迟鸢有些垂头丧气的走着便担心的问了问。

“也不是,我在担心父亲,他有腿疾,本就湿热的江南,又是梅雨天,要是母亲和他在一起就好了,”迟鸢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着。

文直在一旁说道,“县主不要担心啦,来的那日迟将军不是说等端午宴过了他们就来寻县主吗,想必此次迟夫人也和迟将军一起的。”

文直说完,迟鸢也没有开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李述走后,她总有些担心。

三日后

迟靖泉和李皓一行人便到了九江府,守城的官兵看见令牌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去府衙通传了去,又让人在前面带路,把一行人带到了气派的九江府府衙。

为首清瘦干练,看起来虽是不惑之年,却已经两鬓斑白的男子恭恭敬敬的带着一群官员站在门口,看见迟靖泉下了马来,都赶忙迎了上来,又看见马车上走下来一个风度翩翩盛气凌人的贵公子,另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一个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贵妇人,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是我大周的大皇子,这位便是内人,”迟靖泉向站着的一群官员介绍道。

“下官九江府知府令光湖拜见大皇子殿下,卫国公,卫国公夫人,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有大量,”为首的男子带着官员们行礼道,满脸都是谄媚。

李皓摆了摆衣袖,冷哼两声,便不理会众人,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九江府府衙,其余众人也只得跟在后面,迟靖泉对众人拱手作揖以后便也走了进去。

李皓一进府衙便坐在了主桌上,示意迟靖泉坐下以后,便让身边的春和带着江妤下去休息,江妤行礼以后便跟着春和走了出去。

九江府一众官员看见盛气凌人的李皓和一脸冷肃的迟靖泉,站在中间也不敢动,只是唯唯诺诺的低着头。

最终还是一开始说话的男子打破了寂静,“殿下和卫国公舟车劳顿,下官已经让人备好了宴席,让下官替殿下和大人接风洗尘。”

李皓也不含糊,站起来直接就拿出了谕旨递给了令光湖,令光湖半跪接过了谕旨,便看了起来,越看便脸色越沉。

“殿下,这是陛下的意思吗?”令光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谕旨,有些纳闷。

“嗯?你觉得本宫的谕旨是假的?还是你觉得陛下的意思是错的?”李皓坐了回去,拿着空茶杯把玩着,本来口渴,这些人没有眼力见,不到水给他喝就烦。

“下官不敢,下官觉得此事太过于草率,况且九江府又为何要平白无故遭受此难,”令光湖赶忙跪在地上辩解道,站在他身后的一群官员都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令光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尔等照办即可,跟本宫费什么口舌,”李皓语声冰寒的说道,让跪在地上的令光湖和他身后的一群人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令知府,本将军知道此事于你而言是有些困难,不过殿下和我都希望令知府能配合我们,落云坝之事牵连甚广,本将军知道令知府爱民如子,但如殿下所言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吧,”迟靖泉看着虽低着头却仍然挺直了脊背的令光湖有些感触,以前便听说这令光湖兢兢业业,父母均为农人,却凭借自己的努力从县衙主簿变成如今的知府。

令光湖眼中复杂的情绪变成了无能为力,“下官遵命,殿下和卫国公都累了,便先休息吧,此事下官和属下们商议如何配合二位,”说着便让属下带李皓和迟靖泉下去了。

李皓临走时,不忘说一句,“顺者昌,”还想在说什么被迟靖泉轻轻一瞥便闭上了嘴。

“下官希望殿下明白,咱们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激起民愤,若是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九江府的官员或是百姓,那么便可以回长安了,”迟靖泉有些冷漠的说道,他虽然知道大皇子倨傲,没想到今日会如此。

李皓本想在说什么,被夏和扯了扯衣袖,低头一看便看见了疯狂摇头的夏和,只好行礼道,“是本宫的错,还望卫国公海涵。”

迟靖泉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就点点头,“殿下好生歇息吧。”

看见二人离开的九江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赶忙把令光湖扶了坐下,“知府大人,所谓何事啊,”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令光湖便把手中的谕旨递给旁边的一个官员。

那官员拿起来一看,也是一惊,“陛下,这是要舍弃九江府的意思吗?”

其他人干着急,问他发生了何事,那人也只是把谕旨递给了他们,等到谕旨传了一圈,所有人都面如菜色的站着,默不作声。

“若真如此,陛下为何还情真意切的写些万般不愿,万不得已做甚!”一个官员愤懑不平的说着。

“看今日那大皇子的态度,想必是江州府,或者兰陵府的知府做的手脚吧,毕竟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这两府了,”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官员揣测说。

令光湖坐在凳子上摇头,“无论是为何,陛下这么做,总有他的意思,辛州同,水利一向是你负责,九江水利如何?”令光湖看向了一旁低着头脸色发白的墨绿衣衫男子说道。

那辛州同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重复的说了几句,“还行,很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让令光湖起了疑心,往日九江府的支出,都是水利工费最多,怎么今日你就如此迷茫了?”

辛州同突然就跪在了地上,“大人,求您救救我,下官也是,也是迫不得已。”

令光湖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不得已?”

辛州同跪在地上哭着,“大人,那些工费,被下官私吞了,置办田地了,下官家中人丁兴旺,又只靠下官一个人的俸禄,一开始下官还是靠着俸禄勉强度日,清贫些也就算了,后来看着儿孙们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就动了歪心思……”

“在座那个家中不是靠着一个人的俸禄养活全家,就连通判家中也是如此,他兄长亡故,通判抚养兄长儿女,又有何怨言,他一人俸禄不过比你多十两而已,通判夫人还出卖绣样补贴家用”令光湖打断了辛州同的话,官员们都沉默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辛州同。

“大人,救救下官吧,求求你了,大人,”辛州同还跪在地上说着。

“谁敢救你?来人,押入大牢,抄收家产,九族入牢,”门外传来了严厉冷峻的声音,众人抬头一看,与大皇子有几分相似,容貌却更为俊美贵气的公子走了进来。

一旁的守卫说,“大人,这位公子自称二皇子殿下,小的不敢疏忽,就带进来了。”

李述瞥了一眼众人,拿出了金灿灿的令牌,龙纹玉印,这是独一无二的,众人赶忙跪在地上行礼,令光湖又让衙役把辛州同给拖了下去。

“起来吧,说说吧,本宫听闻九江府知府爱民如子,怎么连大坝失修,即将溃堤都不知道?”李述说着便让德甲把苏溧青画的图纸拿了出来,递给了令光湖。

“下官失职,以为辛州同做的很好,就把重心放在了其他地方,”令光湖惊愕的看着图纸上详细画出来的每一个地方,文字标注甚至连村落地域都写了出来,他才明白自己是有多粗心。

一旁站着的通判也跪在了地上,“此事与令知府无关,他将九江水利,兵民,诉讼等事物都交由下官全权处理。”

“呵,这些话,还是等口供的时候说吧,既然令知府已经看到了如今的局面,想必该怎么做已经清楚了吧,”李述冷笑一声,事到如今还互相揽责,若不是看到了九江府如今的状况,他或许还会听信流言。

“下官遵命,一切任凭殿下吩咐,”令光湖恭恭敬敬的说着,若不是二皇子殿下把这些东西给他看了,他也不会知道如今九江府已岌岌可危,自己这些年终究还是太过于松懈了。

李述已不想与这些人多费口舌,还是早些把这些事情解决的好,“卫国公现在何处,本宫与他有要事相商。”

令光湖回道,“回殿下,卫国公与大皇子殿下在后院,还有卫国公夫人也在。”

李述听到大皇子的时候一怔,并未表现在脸上,点点头,便让令光湖带他去了。

李述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敲门的时候,令光湖等人跟在后面也微微诧异,迟靖泉开门时看到李述也惊讶了一下,随即便让他进来,还想让令光湖等人进来时却被李述拦住,迟靖泉也没有多问,转身让人把门关上了。

“见过师父,师母,”李述进门后恭敬行礼后继续说道,“小梨让我转告师父师母,她没事不用担心,徒儿来九江是因为泄洪一事,如今落云坝已经支撑不了许久了,五日为期,如今已是第三日,这两日内便要疏散百姓,狼烟为信,小梨会在第五日巳时起狼烟,届时我们便先炸毁东坝,小梨一刻钟以后在炸毁落云坝。”

迟靖泉也变得沉重起来,让小厮去把门打开,带着李述和一群官员去了书房,又让人叫来了李皓,把事情的严重性说过了以后,原本看到李述的李皓也不再横眉冷眼了,而是也在考虑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事急从权,令知府,本宫便先不治罪于你,但尔等必须戴罪立功,好让陛下宽恕于你,即刻下令,务必将图上九江府所画区域,逐一通知到,各县县令,各村里正,必须在申时集中到府衙,还有两个时辰,”李述把手中图纸又一次递给了令光湖,令光湖接过来以后先是给了通判。

“有劳汪通判了,”令光湖先是吩咐了通判以后,又转过头来对疑惑的三人解释道,“府衙兵民,通判比我熟悉一些。”

等九江府一众官员都出去草拟文书以后,迟靖泉凑过来小声的问道,“殿下,那兰陵府那边通知到了吗?”

李述点点头,“师父放心,恐怕昨日迟固便已经到了兰陵府。”

迟靖泉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思索着该如何让百姓们安下心来。

兰陵府

迟固赶在快到宵禁的时候,终于到了兰陵,此时他也不知道迟珩人在何处,只能跑去府衙,府衙的守卫看他风尘仆仆,衣衫也粘了泥浆,便以宵禁快到了为由头便把他赶走了。

无奈迟固只好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又跟客栈掌柜打听运送赈灾粮食的迟将军。

掌柜看他的模样以为他也是想找个活干的人,便跟他说,“想必小哥也是想找个活干的吧,那迟将军啊,不在府衙,在风兰道修官道呢,前几日倒是来府衙带走了一批衙役,这几日没见着。”

迟固道过谢后回到了自己的房内,身上衣衫沾满了泥土,鞋子更是变成了灰黄,这两日夜以继日的赶路,觉都没怎么睡,想着这样去见将军也有些不合礼数,便借了水盆洗了衣衫,仔细的晾在窗前。

第二日,天还没亮,摸着有些湿润的衣衫,他也顾不得了,赶忙套上,就跟在出城做农活的百姓后面走了出去。

一到城门口就赶忙骑马往掌柜说的地方去了,还没到便看见了力夫们穿着短衫,用小推车推着碎石和木头,填的填,移的移,“大哥,你可知道迟将军所在何处?”

被拦住的力夫看了一眼,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迟将军啊,去前面看路了,往前走就是了。”

迟固道过谢以后,赶忙跑了过去,马儿被栓在了树林里,因为路上来来往往的力夫衙役,怕马儿踏到他们。

路上有衙役想要拦住他,被他甩开了以后,迟固终于看到了迟珩,“二少爷,小姐让我给您送信来了。”

迟珩正在用脚踩踏着路基瞬间停了下来,摆摆手让跟在迟固后面的衙役下去,接过了迟固带来的信,打开来一看,霎时一惊,“信中所言,可句句属实?”

迟固点点头,“小姐已经向陛下禀明了,陛下也已经同意了,由于事情紧急,小姐便让我赶忙来告诉殿下。”

迟珩也顾不得什么了,便去牵了自己的马来,又让迟固跟上他,清晨的路上,两马奔腾,往城里的方向去了,守城的士兵认得迟珩,赶忙让他过去了,迟珩径直往府衙而去。

府衙的衙役告诉迟珩,现在不过寅时,知府还未来当值,还要稍等片刻,迟珩却让衙役直接带他去知府府中,衙役也不敢耽搁。

不一会便到了兰府,家丁看着面色严肃的迟珩,赶忙去通报了,却出来一个管家将迟珩迎了进去说自家老爷还在睡觉,迟珩沉吟片刻,“本将军想,这件事,管家无法做主,倘若一刻以后,兰知府还未来到正厅,那么这个知府坐不坐得牢,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那管家也不敢耽搁,便跑了去,边跑边想这小将军脾气怎如此暴躁,若不是家中是盛极一时的卫国公家,自家老爷又何必对他点头哈腰,虽想着却也不敢停下来。

跑到老爷院里,便硬着头皮敲了敲门,没听见动静又加大了声音,却听到了杯子砸在地上的声响,“谁那么大胆子,敢扰我清梦?”

管家在门口嗫嚅的回答道,“回老爷,是我。”

屋里人却又摔了个杯子,“还不快滚,是不想活了吗?”

“老爷,中郎将来了,说若是老爷一刻以后没有到正厅,知府这个位子坐不坐得稳,看您的本事了,”虽是被骂,却仍然硬着头皮说完。

屋内的人很快便没有了声响,取而代之的是悉悉碎碎的穿衣声,不一会一个穿着整齐的中年男子便走了出来,那男子白了一眼管家,便快步走去了正厅。

“见过小将军,兰某来迟了,还请小将军见谅,”听到这话的迟珩点头示意,便言简意赅的说了迟鸢信中所说的话。

那兰知府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小将军说笑了,落云坝的事,和兰陵府有什么关系呢,即使有关系,也没多大吧。”

迟珩看了一眼兰知府,旁边的迟固便拿出了苏溧青画的图纸,又拿出了一块金黄色的令牌,这是来时迟鸢怕兰陵府知府不信,特意把陛下给她的令牌交给了迟固,“兰知府不信没关系,这令牌兰知府总认识吧,本将军的小妹可是陛下亲封的怀仁县主,”迟珩一边说一边看着站在面前的兰知府。

“还请小将军恕罪,兰某有眼不识泰山,这便差人去办此事,”说着便要往外走去,却被迟珩叫住。

“兰知府连图纸都不看,怎么就知道该怎么办?”迟珩无奈的叹了口气。

兰知府又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接过图纸看了起来,期间还不停的偷瞄迟珩的表情,生怕这年少成名,又是杀伐果断的卫国公的儿子对自己不满。

看了一会发现迟珩同样在看另一张图纸以后,便放下心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小将军,这范围也颇广了些,兰某这便差人去办,”这回没有被叫住了,走出正厅总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战场上杀过敌的小将军总带有些杀伐气,即使还是一个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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