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一梦惊长安 > 第72章 城中无乞儿

第72章 城中无乞儿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不少激愤者走上了戏台,撸起袖子便想要揍靠在柱子上的许楷,却畏惧于迟鸢,站在一边瞪着许楷。

“许大人以为,烧死百人的火灾可以掩盖许大人的罪行吗?还是许大人压根没把百姓放在心上,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你藏在后院池塘里的金银珠宝,还是为了掩人耳目?”迟鸢笑着让迟台把一箱裹满了淤泥,散发着腥臭味的珠宝抬了过来。

“嘭”的一声惊醒了瘫坐在地上的许楷,看着一箱珠宝,有些癫狂的爬了过来,“求您饶我一命,只要您放了我,下官愿意做任何事情。”

迟鸢冷笑一声,“本县主要你把你上任以来做的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受何人指使,与何人有关,以及城中失踪人口是否与你有关。”

“下官说了,县主能确保下官的妻儿安然无恙吗?”许楷眼里闪着精光。

“县主!不要相信他!他本就诡计多端,”站在一旁的医师说道,看见众人看向他,又继续说道,“几日前,我被这位小哥请去一个院子医治几位眼睛被石灰伤着的人,地上死了不少人,这位将军让我去请县令,我害怕武功高强的将军是歹人,就告诉了许大人,便陪同许大人一起到了院子,当时将军已经亮明了身份,许大人依旧不信,把将军迷晕以后,把他的令牌拿起来看了以后,让手下把将军他们关到湖心苑,地上的尸体不是县衙的仵作拉走的,是一群力夫打扮的人拉走的,后来许大人他们走了以后,又在门口点了火,那处院子完全被烧了。”

人群中议论声又传来,“我姑丈家的房子也被点着了,后来是县衙的人去给他赔了些钱,本来我姑丈要找那家人的麻烦,后来也就作罢了。”

“那些人是服毒自尽的,许大人放火是为了掩盖洗货的痕迹吧,”迟昱看着许楷,心中顿时了然。

“各位散了,今日到场之人,皆留姓名住址,官府传唤必须到场,十日之内不得出城,违者拘禁,”迟珩突然说道,迟鸢也点头。

百姓们一时间有些迟疑,面对持刀的御龙军,只得点头,一个接一个的登记出去,各个出口从迟鸢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程家的人守住了,只许进不许出。

迟鸢看着站在一边不动的医师,又看了看排队的队伍,“你不出去?”

医师看了看周围的人,有些踌躇的说道,“草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但说无妨。”

“前年冬天,草民医馆门口来了几个乞儿,有一日看他们可怜,草民便给了他们一些饭,他们便每日帮草民打扫门前的雪,二月化雪的时候,城中得风寒的百姓多了起来,医馆里的桂枝不够,山中卖药的农户又许久不来,我医馆里的药童回家探亲还没回来,那几个乞儿便自告奋勇替我去找桂枝,找了两日桂枝已经够了,我说付他们些银钱,他们说在替我多找些,想让我给他们在医馆谋一份生计,我也同意了,一连三日他们都没回来,我也托人去找他们,走遍了元江都没有见到他们,城边的百姓说看见他们三个出了城,就没有看见了,我只当他们找到了活计,或者回家了,可是这些年,我在城中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们,也没有看到过乞儿,在城中乞讨的除了上年纪的老人和身体有些残缺的,就再也没看到年岁相当的孩童或者青年人,”医师断断续续的叙述着。

“草民也在那三个乞儿去找桂枝没有回来的时候,去报过官,衙役告诉我,乞丐四处跑,或许是骗了我就走了,草民觉得愿意在天寒地冻的时候为我去寻桂枝,想让我给他一份生计的人是想求一个安稳的,不然为什么不要银钱,听到有人说许大人收留了那个乞儿,让他变得和自己身形差不多,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做他的替死鬼,草民担心近年来城中无乞儿的情况或许与许大人有关,”医师说的时候,看着许楷,看见他面无表情,心中更是生气,尾音咬得极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

迟鸢心中一惊,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如此繁华的城市,商贩如此之多,除了零星几个白发苍苍的乞讨者,竟然没有长安城里穿着破烂衣裳,四处跑着的孩童,也没有乞讨时脸上挂着尴尬和忧愁的年轻女子,越是繁华这些乞讨者理应更多一些才对,这元江果真不简单。

“你可敢为你所说的话做保证?”迟珩谨慎的说道。

那医师跪了下来,对着他们磕了一个头,“草民越峰愿以性命为证,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迟昱赶忙把他扶了起来,“实不相瞒,我们在望山崖洞里发现了层层堆积的白骨,现在仵作在验尸,我们也不确定你所说的三个乞儿是否还活着,你可知他们的姓名?如果有线索我们会告诉你。”

越峰点头,“只记得他们其中一人叫小三儿,另外两个不怎么说话,个子小小的。”

“好,你先回去吧,如果想到了什么再去县衙找我们,”看着越峰去登记以后,被捆在椅子上,丢在一边的许楷正呜呜哇哇的叫着。

“我知道,我知道,求你们不要杀我,”被解开嘴上布条的许楷立刻哀求的说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湖月楼的掌柜,那水苑就是严掌柜的,也是他让人来告诉我烧了的,他让我杀了二位将军,我不敢,我就把将军藏在了湖心岛,”许楷说话的时候还看着周围,仿佛在害怕什么。

“现在知道说了?不觉得有些迟了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迟鸢居高临下的看着许楷,眼里满是嘲讽。

许楷仿佛想起什么,“没有花牌,你们是进不去湖月楼瑶台的,湖月楼只有瑶台才有你们想知道。”

“什么花牌?”

“除非你们放了我,找到我的家人,我才告诉你们花牌,”看着许楷小人得志威胁他们的表情,迟鸢一脚把绑着他的椅子踹倒,“威胁我,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了,”迟鸢说完踹了一脚想要求饶的许楷,对着他的脸弹了几下手指,就看到许楷晕了过去。

“那些宾客都回去了?”迟鸢对着程粟问道。

“是的,回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安排,凡是形迹可疑的都派人跟着了,如果有可疑的人去可疑的地方,我们便把他抓了关在另一个地方,同时也在今夜对出城的人也会检查得更加仔细,”程粟回答道。

“好,把许楷带去长福酒楼关着,县令府一切照旧,今夜他府上所有可疑书信,账簿,库册务必全部找到,二哥,这里的事情便交给你了,”迟鸢说完觉得不太放心,又转过头对迟珩说了几句,“二哥,切记当心,一切以保护自己为首。”

迟珩点头,看着墙角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让人把墙角的稻草都淋湿了,又挖了些荷塘里的淤泥仔细的把洒了桐油的地方都盖了起来,确定用火点不燃以后才安心的带着人去搜查了。

“大人,后院的乞儿怎么办啊,”程粟搜查到一处,看着昏迷倒在地上,身形和许楷如出一辙的乞儿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大家都遗忘了,“让两个人去守着,眼下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去了,”迟珩仔细的拿着烛台四处看着,回头看了一眼程粟说道。

程粟听完应了声便走出去了,寂静的后院除了走过两个巡逻的人,再也没有其他人,喧闹的人声越过围墙传到了院里,显得灯火通明的院里寂静得有些诡异,偶尔吹过一阵风,带着荷塘被翻过的腥臭味。

城里依旧繁华热闹,迟鸢坐在马车里,“程掌柜可知道湖月楼瑶台?”

程长贵点头,“略知一二,先前湖月楼掌柜派人送过请帖来,说是瑶台月宴,草民无意与他交好,便没有理会,后来他又派人来说瑶台月宴每月都有,草民想去便拿着请帖去即可。”

“瑶台月宴?那程掌柜的请帖可还在?他有说是什么时候吗?”迟鸢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的,他们并没有说什么时候,”程长贵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形似朝颜花的烧蓝小花,花尾却是淡淡的粉色,粉白两色的碗状花瓣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夕颜花,形似朝颜,却是剧毒,种子更甚,”迟昱拿过来,看了一眼后,递还给了迟鸢。

“不知此牌有何寓意,程掌柜便先收好,不到万一不要拿出来,”迟鸢听完迟昱的解释后想了一会嘱咐道。

越到湖月楼,街上百姓更多了,三五成群在一起感慨着,“怕是来迟了,没机会见识到一掷千金为博得美人摘面纱的场景,”“也许是来的时间不对,咱们先去逛逛,听说除了湖月楼,还有千芳阁也值得去看!”“诶诶,走走走!”

一条街上都弥漫着香粉的味道,入眼的是五层高楼,外墙上栩栩如生的木雕从高高的飞檐直到一层屋檐,层层灯笼高挂,照的周围亮如白昼,台阶上各色华服的人接连走过,门口别出心裁的以花为门,仔细一看,木雕花门与门口的花想连,跨过门槛,屏风遮挡,门内人影若隐若现,靡靡丝竹之音透过奢华的高楼传出来,无一不令人遐想。

“鸢儿,这儿你就不用进去了,我和程掌柜带人进去去即可,你的打扮不太方便,”迟昱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后,又看了一眼迟鸢,说道。

迟鸢点头,马车停在湖月楼门口,从台阶上走下来两个门童殷勤的跑了下来,在酒楼换了一身衣服的迟昱俊朗挺拔的身姿把本就华贵的绫罗穿的更是风度翩翩,下马车的时候台阶上的人都停了下来,侧目看着迟昱和跟在他身边的随从。

“回去吧,带我去衣馆,”迟鸢想了想还是不能坐以待毙,等待从来都是最磨人心智的。

车夫应了一声,驾着马车便往回走了,没多时,“小姐,衣馆到了。”

“劳你替我买一件等身量的男装,要上等料子的,”迟鸢说着把荷包递给了车夫。

“小姐可有中意的颜色?”

“不要大红大紫等艳丽之色,其他的都可以。”

迟鸢看着车夫进了衣馆,轻轻挑起一角帘子,周围清一色的衣馆,临街的铺面用高高的衣杆挂了起来,各色各式的衣裙在烛光下倒有别样的美丽,手挽着手,打扮得精致美丽的女子笑着一家一家的看着,身后跟着提着各样包装的随从,也有在烛光下裁衣改衣的裁衣人,没想到入夜的元江连衣馆也这般热闹。

一刻钟左右,车夫便买好衣服,迟鸢并没有打开,而是让他带自己回长福酒楼,等到的时候,晕过去的程一早已醒来,看见去而复返的迟鸢还有些欣喜,“小姐的事情处理好了?”

迟鸢摇头,“你去寻五六个人,衣着打扮要低调又要看起来不是寻常人家,找到了来院里等我,”安排好程一以后,迟鸢又转头说道,“竹儿,帮我梳洗,头发挽起来,兰儿,给我找一块绸布,做束胸用。”

兰儿很快找来了绸布,待迟鸢穿好里衣以后,裹好绸布以后,又套上车夫代买了衣衫,黑色长袍用银色丝线绣着大片大片的云纹,领口,袖口下摆则是一圈银边,闪着银光的黑色苏锦穿在迟鸢身上让人移不开眼,常年习武带着些疏离的杀伐感,本就比寻常女子高出许多的迟鸢,一身黑袍,头发用碧绿透亮的玉冠和金簪挽了起来,此刻站在这里活脱脱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秀清冷的贵公子。

“小姐,您这一身得让多少小姐为你丢帕子啊,”兰儿看着迟鸢由衷的说道。

迟鸢笑了笑,转身从包袱里拿出了那柄镶满宝石的短刃挂在腰间革带上,又拿出了一柄白檀扇。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扇柄处还各嵌了一颗透澈圆润的玉石,那时在太医署热的不行,太医又嘱咐不能放置冰块,避免寒气入体,三皇子便给了她这柄扇,说扇柄的玉石拿着也更舒适些,也不至于手心出汗,说是送做救民之恩的谢礼,都不知往太医署和迟家送了多少东西,每次拒绝就说是谢礼,还回去又让人送来,还说若是让随从带回去便要责罚他们,只能以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还回去了。

“像!更像了!”竹儿突然说道。

“像什么?”迟鸢有些奇怪的问道。

“像画中人,老夫人的画中人……”竹儿还没说完,就被兰儿打断了,“竹儿休要胡言!竹儿失礼,还请小姐责罚。”

迟鸢赶忙把跪在地上的两人扶了起来,“你二人又没做错什么,罚你们作甚,好了,起来吧。”

竹儿低着头不在说话,“好了,我走了,”迟鸢看着闹别扭的两个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程家的人。

两人对着迟鸢行完礼以后,看着迟鸢走出了院子,“以后勿妄言,更何况是道听途说而来的,”兰儿压低声音的斥责仍然传到了迟鸢耳里。

迟鸢走到院里,看见穿着统一灰色圆领小袖衣,黑色六合靴,衣服也不是普通粗麻,而是质地稍硬的硬缎,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家丁侍卫。

“小姐,这是程家的侍卫,凡是保护老爷子和老夫人的侍卫都会穿上统一的衣服,这几位也是暄公子来江南时老爷子让他带上的,那日公子怕小姐拒绝,让他们偷偷跟来了,”程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迟鸢看着他们,有些愕然,那日保护殿下的暗卫为了让她脱身,惨死在绿林寨匪徒的刀下,如今又给了她五人来保护她,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许是看见迟鸢脸上的忧虑,程一开口说道,“小姐放心,他们定能保护好小姐的。”

迟鸢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连累你们,若是有危险,你们尽管逃命,不用一味护着我,”原来程一以为自己觉得这些人保护不了自己。

程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早就知道迟小姐仁爱,却也把他们这些卖命的侍卫放在心里,“小姐放心,定能安然无恙,程家的侍卫虽然不如宫中训练有素,但一定能保护小姐,基本的自保能力也还是有的。”

“多谢,若是到了生死关头,能走就走,你们本是程家人,能来帮我已经很感谢了,不能让你们因为我而受伤,难免会有些愧疚,”迟鸢真挚的说道,心里也感叹着自己欠了李暄太多的人情了。

站在院里的侍卫纷纷跪了下去,领头的人说道,“老爷子告诉我们离了他,暄公子便是尔等唯一的主子,唯暄公子命是从,今受命保护小姐,无论如何,定能护得小姐周全。”

“起来吧,多谢各位,”迟鸢扶起了领头的人,拿着折扇从暗门走到了酒楼,又从暗道去了二楼,从二楼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下来,眉眼间的神情也变成了目中无人的蔑视和傲气,像极了受尽万千荣宠的大家公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