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恒乐乐咬下送到嘴边的菠萝。
“火龙果你别添了，都有味儿了！”然后推开另一边深切表达爱意的大金毛。
然而还没训斥两句，阎柇飞又将菠萝送到嘴边。
阎柇飞：治疗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脱敏治疗法……
恒乐乐就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将视频剪辑出来。
“你检查一下。”恒乐乐将电脑放到阎柇飞怀中，顺手接过其手里的水果盘。
“这是三姑爹自己种的菠萝吗？”恒乐乐享受着在口中酸甜味儿和辣味爆炸出奇妙火花的美味，真是好幸福！
“不是……是从路边的绿化带上摘来的。”阎柇飞一本正经道。
“绿……绿化带上摘得，不会罚款吗？”吓得人顿时停住吞咽。
恒乐乐：“还是菠萝树也和菠萝蜜树一样，结得比较多啊。”
所以摘几个也没事？!
恒乐乐认知里，菠萝蜜是长在树上的。
由此可解，菠萝也是在树上。
“噗——”可他这话刚一出口，阎柇飞就低下头忍不住笑道。
“菠萝树，我长这么大，还没听到谁能将菠萝和树连起来说。”
恒乐乐就像是永远在给他惊喜的盲盒，根本就猜不到下一秒能开出什么逗乐他的宝贝来。
恒乐乐：“那菠萝是果子，果子不结在树上，还能结在土里啊。”
“真要是长土里的，怎么不叫土菠萝啊！”
他强词夺理的样子更让阎柇飞觉得好玩了。
“土菠萝？！”阎柇飞用手抵着肚子，笑声让楼下做作业的阿荣都好奇的看着二楼的窗户。
“等下星期我带你去看看菠萝田，去看了以后发个30字的朋友圈，给大家科普一下菠萝究竟是长在哪里的。”
恒乐乐意识到又出了洋相，“我自己会用手机搜。”
说完就气哼哼地上网，几秒后他看着既不是在树上，也不是在地下，而是长在土地表面的菠萝闭上双眼。
恒乐乐：啊！我这绝望的文盲！！
“咳咳，”深知逗猫逗鸟也要点到为止的阎柇飞轻咳后对人说道：“总得来说还可以，但……”
“但是素材不够丰富对不对？！”
“要不要再上山补充点素材？”
两人异口同声着。
阎柇飞眼神温柔：“要不明天早上我俩继续上山找菌子，要是没有收获也还可以去菌子街逛逛。
这段时间是菌子的爆发季，有好多村民都会将新鲜的菌子带去摆摊。”
恒乐乐一听，立即拍板决定，“行！”
***
翌日
恒乐乐同阎柇飞，外加火龙果照旧摸黑上了山。
但是为了保证视频画面质量的缘故，他们选择比昨日晚一小时上山。
只要在山上待一会龟儿，就能等到纯天然的打光板。
恒乐乐总结经验，势必要一雪前耻！
一想到当他将堆成小山的野生菌到在三姑爹家院子里景象，他顿时脚不酸，腿不疼。
比四条腿的火龙果都要利索。
半小时后
“汪汪！”
当阎柇飞的背篓里的菌子黄的白的，大的小的加起来快要过半的时候。
恒乐乐持之以恒的保持着零收获的傲人成绩。
“乐乐，注意脚下。”在火龙果莫名奇妙的朝他叫了几声后，阎柇飞提醒道。
恒乐乐低头左看右看。
脚下？他脚下什么都没有啊？！
火龙果随即跑了过来，恒乐乐连忙后退躲闪。
然后他就看着火龙工用鼻子在地上追着嗅了嗅，然后抬爪刨开烂叶。
两三朵奶浆菌便露出了真面目。
“究竟是怎么看到的啊？”恒乐乐羡慕的看着找去阎柇飞邀功的火龙果。
怎么新手保护期他是一点都没有体验到，总不可能就他和菌子就是隔着鹊桥相望吧！！！
“新手找不到很正常，多找几次就会了。”阎柇飞安慰道。
“你刚开始也这样吗？”恒乐乐叹了口气，一边用树枝扒开前方的叶子问。
“一样，小时候我们甚至都没现在这些装备，只听说城里人爱吃这种菌子，就天天盼着雷雨天菌子季的到来。”
阎柇飞讲故事时总有种奇怪的魔力，一停一顿，自有特色。
说得快时，如玉笛，似疾风在穿林打叶；
说得慢时，如木埙，似孤烟跃无尽黄沙。
光是用耳朵听，恒乐乐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相呼应的画面。
“你看到三姑爹眼上的那道疤没？”阎柇飞指着他眉毛的位置。
“是在他女儿刚出生的那年弄得，当时我妈妈还没出去做生意，一家人都困在着大山里。
三嬢嬢生孩子的时候顺不下来，是借了李老师的摩托车赶去市医院挨了刀才保住命的。
为了给她补补营养，他就冒着当年最大的一场雨头也不回的扎进能养家但也吃人的山里，结果下山的时候脸都刮花了，还不忘抱着自己的菌子。”
恒乐乐想过以前山里的生活苦，但如今在阎柇飞的讲述下，他仅仅是间接感知到都畏惧过这样的生活。
“那要是以后饭店开起来后，他们也不用那么辛苦，三嬢嬢做饭那么美味，绝对火爆！”
虽然来路一片泥泞，但好在未来是光明的。
“对。”阎柇飞笑着点点头，“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说着他一弯腰，恒乐乐眼巴巴的见着其又发下一片黄灿灿的鸡油菌。
“不是，你怎么这样都能找到啊！”他是真的服了。
阎柇飞：“都说了你是新手嘛？找不到很正常。”
“那等我成老手了，恐怕菌子都不长啦！”
“没事没事，明年再来……”
吃过午饭，
阎柇飞便带上恒乐乐来到他口中的村民摆摊的地方。
恒乐乐下车后习惯性的眯起眼，“这就是菌子街啊！”
阿荣：“顺着路过桥，然后右转就是桃村，我爸就是和他们村的人买的菠萝。”
他想起恒乐乐心心念念吃菠萝，于是热情的给他指路。
恒乐乐望着前方挤满车和行人的地方。
菌子街说是街，其实不过是修建在大河上的宽桥加外面的一个紧靠着的大路的空地而已。
村民们只要来得够早，遮阳伞就地撑起，将菌子用草叶子捆好在抱上芭蕉叶，就是一个小摊了。
而且也不单单是买菌子，还有人用掏空后座的面包车装着满满一车的水果来买。
有缅甸品种的芒果，有周边的菠萝，还有木瓜，蜂蛹，野生蜂蜜等等。
阎柇飞：“我去前边面包车那里买袋柚子，阿荣，你带小乐哥逛逛。”
说着还用弯起来的食指点了点恒乐乐的额头，“这些天菌子市场有人乱要价，别被缠上。”
恒乐乐乖巧点头：“嗯嗯。”
结果阎柇飞刚一走远，恒乐乐转头问起最外面的以为菌子老板。
“老板，这种菌子怎么买呀。”
还未来得及反应的阿荣，根本没想到恒乐乐是半天都忍不了。
那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两人，根据他明显要比其他人白出几个度的嫩脸以及普通话。
老板淡定的伸出手，比划着说道：“120一斤。”
恒乐乐：……
前面那个阿姨你才要人家80元，当他傻是吧。
不由得，他想起高中毕业和郝文静他们旅游的时候。
当时一群小孩要去逛某著名的夜市，一路上都精心打扮的呃郝文静那晚上破天荒的穿了身看不出牌子的连衣裙，外加一个白色的帆布包。
然后那一晚上，恒乐乐他们凡是花小几百买的工艺品，她郝文静通通只花了个零头。
恒乐乐现在想起这事，真的后悔就该甩手穿条破沙滩裤，提个塑料袋过来。
“老板，你真的是太败坏我们M城人的形象了，不能人家小伙子是游客就成这样子宰客吧。”
恒乐乐正当默默走开的时候，就是在他前面问价的那位阿姨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
跟母鸡护鸡崽似得将他护在身后。
“小伙子，你是不是要买菌子，我和你讲，不用着急买。
等晚上六七点钟天黑了再来，到时候他们的菌子都会打折卖呢。”
“哪有你们这种人，不做我生意就算了，还教着人家等菌子蔫了再买。”老板一听就从板凳上猛地窜出。
“别吵别吵，不要伤和气。”恒乐乐一看老板壮实的身板，赶紧招呼着俩人。
“这些菌子可是我辛辛苦苦从山上找来了，赚的都是辛苦钱，你们这些人还要成这种搞我！”
旁边大多是游客，他们本来只是体验一下这边的逛山货街的风俗。
在见到老板的振奋有词后，便开始对恒乐乐和阿姨阴阳怪气起来。
“不买就算了，居然还要坏心眼的等着老板的菌子坏掉后压价，真的是过分！”
“对啊对啊，看这男的穿得一身名牌，怎么还尽干些捡漏的事。”
“虚荣得很，真的要他买点东西么怕是一瓶可乐都要AA制。”
说话的那几位，都是男的。
一个二个抱在胸前，事不关己就胡言乱语。
恒乐乐心中大喊：我喝可乐才不AA呢，我对朋友可大方了！！
想是这样想，但还怀着恶意曲解的周围的指点让他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怎么不能问问价格了？”直到有个女孩的话中止了嘈杂的议论声。
“买卖本来就是双方核定契约交换的过程，问价格后发现不合适，终止交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再说了，菌子这类保质期极短的物品，在等待售卖的过程中所背负的折损成本本来就该老板负责啊？”
“大家要是原价购买到临期产品的话，真的会毫无怨言吗？”
女生的话一言中的指出要害。
一时间，特别是开始最闹腾的几个大男人噤了声。
恒乐乐感激和那女生对上眼：谢谢女侠！
女侠：小事小事。
“不是啊，你们听我说！”阿姨大手一挥，指着那位老板。
“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上山找过菌子，他是雷打不动扎根在这条街上的。
专门去收真正采菌人的菌子来买，而且还把价格压得特别低。”
“唉！你不要乱说噶！”阿姨话音刚落，周围好几个老板就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说着就要将恒乐乐两人推搡出去。
“你们做什么！”恒乐乐下意识的将阿姨护在身后，一边本能的抬手阻止着对方的动作。
不过那几人还没碰到他，他面前瞬间就出现一堵肉墙。
“找死噶！敢在这里闹事？”是阎柇飞挡在他前面，一口本地方言厉声喝道。
“不能打架！”恒乐乐看着阎柇飞的样子，下意识的以为男人要动手了，赶忙阻止。
阎柇飞不耐烦的‘啧’了声，“管他的。”
嘴上是这样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拿出手机，“喂，工商局吗？菌子街这边有人买毒菌。
嗯嗯，好的，听口音不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