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霖染罕见的做了噩梦。
梦里无数只交缠的手,嘶哑着声音,想要把她扯入泥潭,然后闷死。
“这么不干净!”
厌恶。
“好可怜啊。怎么就有这么个妈…”
同情。
……
尖言冷语,夹杂着她的不堪,仿佛她天生有罪。
她是挣扎着从梦里逃脱的。
缓了很长时间后,苏霖染脱力的靠在床头。都不需要一面镜子,她自己都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有多狼狈。
呼吸急促,嘴毫无血色,额头冷汗直流,面色苍白…
苏霖染微微垂头,这些症状,好像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了。
至于原因,她不想回忆起来。
她忽然轻笑一声,原来寥寥两句话就能把一个正常人变得像条畜牲一像苟延残喘。
苏霖染也不知道后半夜是怎么度过的。她知道只要稍一闭眼,那些汹涌如潮的混乱就要将她吞噬。
阮殷笙是被苏霖染叫起来的。昨晚回来之后本来是有些后怕的,但真正躺在床上了,却是一秒入睡。
酒精永远是麻痹神经的良药。
明明昨晚还有些怕面前之人,现在看到已经恢复血色的嘴唇,原本急促的心跳竟也渐渐归于平和。
却没想到面前的人先张了口。“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没那么疼了吧?”
阮殷笙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嘴里弥漫着淡淡的酸甜。
是醒酒汤吧。
又被她照顾了。阮殷笙摇了摇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她又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昨天晚上,没做什么令你不高兴的事了吧?”
苏霖染表情顿时有些哑口无言。这要是演的,那这个世界是真的很对不起阮殷笙了 ,就冲这演技,起码得给颁个诺贝尔奖。
见她半天不说话,阮殷笙再度开了口。“我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我昨晚是不是真的惹你生气了?”
声音是罕见的焦急,苏霖染慢慢撇开了眼。
她忽然像是泄了力,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必要去纠结阮殷笙昨晚的行为了。毕竟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由于阮殷笙为她挡酒所造成的 。
苏霖染垂眸,包括那个…意料之外的吻。
说不上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心安的同时竟含着一丝不甘。但她没有任何立场去质问,大概她是真的是在无知无觉下做的吧,又或许只是为了让她难堪……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天自己的情绪有些不正常,变得阴晴不定。有时会因为某人的行为感到愉悦,又有时会因为某人的一两句话而感到伤感。
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罢了,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苏霖染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