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达走进“冰雪女皇”的收容室后，这个房间就被铁幕封闭起来，外面看不到内部的场景，只能听到些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

考验过后，又是文职们最忙碌的时刻，他们只能各自离开，去做自己的工作。

Bata34抬脚踢了踢倒在路中间的绿黎明，将它踹到了路边，以避免来往行人被它绊住脚步。

不得不说，绿黎明真的很沉，Bata34想要踹动也它废了很大的力，才将这个外形为老旧高瘦的灰绿色机器人“疑问”挪到了角落——感谢“忏悔”护甲，保护住了她的脚底，没有被机器人的棱角划伤。

她拿下了墙上挂着的本子，开始记录这条走廊的那些部位被战斗波及，需要后勤在下班后更换零件。

“疑问”（绿黎明）被击败后，一个金属元件崩飞了出去，直直奔向墙角的摄像头，可惜并未破防，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这时，一个眼熟的人走了进来。

Bata34记得他：五级员工迪亚，常驻控制部，工号M-001，本次主管招揽到的第一名员工。

他面无表情，周身环绕着浓郁的死亡气息，护甲与武器上都绘着诡异笑脸，拎着张着巨口的大锤往“一无所有”的房间走，不远万里地执行着主管的工作指令。

“等等。”Bata34喊住了他。

迪亚的四维属性早已被拉满，更多的工作也不会带来提升，一直待在控制部处理上层部门的各类突发情况，穿着“笑魇”同时兼任主管的清道夫。

主管为什么要把他派到中层部门？有文职死了吗？她并没有得到消息。

迪亚十分配合地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Bata34的表情，随即露出了一个与周身气息十分不符的温和笑容。

他轻声问：“塞恩思前辈？”

前辈？Bata34只是觉得迪亚眼熟，有些印象，但并没有除同事之外的回忆。

“你怎么下来了。”她疑惑。

“我刚从主管那里得到了你的消息。”迪亚放下巨锤，站在“一无所有”的门前，怀念地注视着眼前人。“没有伤亡，是我自己申请接下了这里的工作。”

收容室内的血肉怪物模仿着犬科生物，用急促的喘-息催促着门外的人类员工。

但迪亚只是站在门口。

作为主管此时的最强战力，他还是有些特权的。

他一直知道Bata34的存在，但从来没有主动出现到她面前，也没有展现出任何特殊的感情，像看一个普通文职。

直到她拿起了“忏悔”，触摸到那些过去。

“我的记忆并不完整，现在还不记得你。”Bata34坦然直视着对方。“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们可以再次成为朋友。”

迪亚飞速点头，像是学生在班主任的面前做自我介绍。

“笑魇”上的苍白面容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样的表现让Bata34脑海中浮现出些许模糊的画面：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年轻男性站在她身前，挥舞着刚到手的EGO，小声感叹着这外面没有的新奇器物。

Bata34笑了起来，温柔注视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性。

“辛苦你了。”她说。

迪亚瞬间失去了声音，愣愣注视着眼前人。

“尊敬的迪亚先生。”他的耳麦中传出安吉拉柔和的声音。“您的工作还未完成，请不要在异想体的门前哭着找妈妈。”

“闭嘴，安吉拉。”迪亚拎起脚边的巨锤，深吸一口气，不再敢注视Bata34的眼睛。“我不需要你催。”

他打开了“一无所有”的门，里面的怪物兴奋蠕动着血肉，腹部流出的血令“笑魇”上的苍白面孔重拾快乐。

“抱歉，塞恩思前辈，我们晚些再见。”他合上了门。

“集中注意力，主管的乖狗狗正在你面前。”耳麦里的安吉拉笑着对迪亚说。“愿您工作愉快。”

……

过去，迪亚刚被Hod挖到脑叶，只是以四级员工的身份就职于惩戒部。而那时，塞恩思就已经是五级员工了。

她每天都在设施内跑上跑下，领着一群员工小弟，为主管四处征战。

她身上永远穿着主管最好的EGO，身上各个角落挂满了异想体们赠予的饰品，跑起来像是一颗花哨的圣诞树，窸窸窣窣，叮呤咣啷。

那样的声音很有安全感。

虽然脑叶公司并不安全，危险的异想体比比皆是，死亡的气息经久不散。

他们私下底都说，塞恩思前辈像是广袤草原上的一头母象，沉稳平和，带领着象群，是一种令人安心的强大。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主管不知道说了什么，中层的部长们一个接一个情绪失控，发起了疯。

先是中央本部、然后是惩戒部、福利部。

上层领导们的感情纠葛与员工无关，迪亚只是跟在塞恩思的身后，听从着主管的指令——工作、战斗、将暴动部长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

最终，在全公司范围内物理、精神、灵魂三个维度五倍承伤的艰难处境中，主管放弃了挣扎，将时间逆转至最初。

迪亚被Hod更早挖来脑叶，成为了主管这一次的初始员工。

主管最初几天还会怀念塞恩思，感叹他不如她顺手，到后面却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

主管有序地开放着部门，收容更多的异想体。迪亚也只能学着过去的塞恩思，听从主管的命令，为他征战四方。

直到一位工号为Bata34的文职走进了他的视线。

她并不强大，只能谨慎在这座地下的堡垒中艰难求生。

他伸出了手。

被过去的前辈抱大腿，迪亚感到十分别扭，但还是将她带在身边，小心呵护，如同保护象群中的小象。

直到有一天，记录部的那位老爷子也发了疯。

几名文职挂在Bata34的身周，以她为纽带，一同依赖着迪亚的保护。

主管十分满意，使用处决弹轻松解决了那堆抱团的文职。

一击毙命，片甲不留。

记录部的老爷子十分难缠，主管每重复经历一次今天，迪亚就会看到自己身后空荡一片，用死寂捍卫着文保协不会轻易出逃。

他抖着手，砸开了主管的办公室。

主管平静注视着迪亚，身边站着的安吉拉娴静垂眸，轻勾唇角。

迪亚只得向自己身后的文职们举起武器，驱逐了他们。

他再一次愣愣看向自己身后，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身上那套研发自“微笑的尸山”的EGO套装还在笑，巨锤上的大口张张合合，期待着腐烂的血肉。

二周目：

迪亚：前辈！

塞恩思：跟紧我。

三周目：

迪亚：前辈？

Bata34：记不得，但抱大腿。

其他文职：这里有可以抱的大腿！

迪亚：跟紧我。（努力成为男妈妈）

监控那头：

主管：不愧是我最优秀的员工！（瞄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温柔的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