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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寻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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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太阳像是被这座山,给背在了背上一般,但实际上,只是因为它的位置太远。轿子落在一颗大树上前。这棵树大有玄乎。守山的狐狸虽然不敢拦住自家少族长的轿子,却难免担心被心怀叵测的人和妖给混了进去:只得问:“来者何人?”

轿子前的天狐山弟子揭下来狐狸面具,以验明身份,至于那连灵纱锦幔都金光闪闪的轿子里的定然是月前出去的少族长了轿子就这样横空进去了。稳稳地落在了一颗大树下。天狐一族灵性聪慧,但无奈摆脱不了兽类脾气,像萧绮玉幼时便性格顽劣。

萧绮玉头上,本来是有一位异父的兄长的。但这位兄长的父亲似乎是身份非凡,不忍人不学无术,就将孩子带走了。

天狐山的主事闻讯而来,他向来严厉,加上对这位少族长可谓知根知底:不是不堪教化,也不是冥顽不灵,这萧嫣的儿子不知道小时候脑袋磕到了哪里,资质愚钝,难得大用。

天狐山主事真的烦闷,很不待见他,现在妖族内部混乱,人族虽然有纷争,但是秩序井然,世家分明。

偏偏这位少族长,妄图与玉河世家联姻,真是被怎么吃了,都不知道了。

天狐山的主事见他竟然没有在路上被人换了内芯,就已经松了一口气,说着:“少族长。”这句少族长,迟早会被收走的,过不了几天就没有了。

萧绮玉上下不宁,觑他一下,乖巧说着:“主事好。”

萧绮玉怀疑得问他:“娘亲她现在情况如何?”

天狐山的主事不知道该先嘲笑这废物要没了他娘怎么办,还是该忧心忡忡,往后自己地位问题。

天狐山的主事冷着脸,还不是这家伙这么没用,说着:“你同我来。”

萧绮玉内心相敲之际,有些不宁得想着:他的娘亲是天狐族现在的最高战力,萧嫣谁能伤得了她?

若是小病,为什么主事会神情凝重?

他还不知道,主事瞪着他,是因为他是个好欺负的废物。

萧绮玉兜兜转转来到天狐山的禁地前。

他没想到自己没有去娘亲的房间,反而来了这里。

他正想仔细询问,就见主事将禁地的禁制打开了一道门来,一起进去了。

这禁地,到处都存满着大浪一般的流云。这流云带着渺茫的威压,连空气中的一片空白似乎都填满住了。明明还在天狐山,他们似乎像是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萧绮玉没有心思去问这里是怎么来得,只是跟着冲刷一般的点点亮色来到了一处残垣断壁的大殿。

这大殿中间放着一张床。

他垂下眸来。

床上睡着一个红白裙裳,双眉犀利的女人。天狐族的一生皮肉都像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容貌之盛,吊打寻常狐族。

可只要熟识她的人,便知道这个女人长了一张看起来英气的脸,实则手段狠绝冷戾。

世人都知道,天狐山的族长的风流情史。寻常道士手中卖得画本,常常出现这位,可以说是将这天下的几位大佬都牵扯上来了。山中的生灵人手一本,时常窃窃私语,仰望族长将人族玩弄于手掌之中的绝世魅力。有一天,这位族长随地就捡了一本。她见这书的名字叫做《狐族族长与宗门大佬不可说》,翻开看来这位族长气的差点都吐血了。这书里的另一位是她的前夫。

萧绮玉看着十分虚弱,面色苍白的萧嫣,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手脚发颤。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娘亲也是会生病的。

他还以为:娘亲只会被自己给气的生病去。

他不宁,有些恍惚,一面想要将她蛮不讲理得喊起来,一面怕将她吵醒了,

萧绮玉憋了一股气,是谁将他的娘亲弄成这样的,问主事:“娘亲她这是怎么了?”

主事冷也了一下他,说道:“如今只有苍青神木能救她。”

萧绮玉心绪纷扰:什么是苍青神木?因为脑袋不胜灵光,静默片刻,他终于从记忆的椅角落搭的地方想起时。

天狐山的主事面色松动了下,说着:

“古籍言,这苍青神木有净化鬼气的作用。”

“只是,传闻中,此族族长为了驱赶魔族在大战中不惜自爆元神。

“惹怒魔族的后果便是其领地被焚烧殆尽,眼下莫说是找,就连有一点血脉的半妖都见不到。”

萧绮玉明白主事的意思之后,看样子这神木没了,他面色苍白,喉头哽咽:“还有其他办法吗?”

天狐山的主事摇了摇头:“你若是,还想你娘亲好,就亲自去,寻一趟了。”

其实是,族长闭关出来后,估计很失望了,这儿子真的没救了,她想着让他出去溜一圈,吃点苦头,毕竟这种孩子,千娇百惯,应有尽有,好生养着,偏就是个,巨无霸的,超级废物。

这份资源,随便放在,一个平民,就算是个小乞丐,恐怕也能和当今人间世家新贵一战了。

但他们这位少主,掖着藏着,就是因为,捉的人多,还废物了。

萧绮玉心里很难熬,不愿意想没有可能,心里三问:怎么会没有办法呢?能驱逐鬼气不就可以了?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心中的紧张彻底爆发出来,不仅是因为萧嫣竟然会生病,更因为她平时的表现看起来很是稀松平常根本就不像是容易生病的人。

萧绮玉崩溃了:“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啊。”况且这事连夫子都棘手,从未有过如此需要自己的时候。

天狐山的主事还是冷着脸,他看着萧绮玉,心中不屑。

他脑中思忖:苦有什么用,平时不努力,怎么就会成个废物了?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关乎着整个天狐一族的走向,若是传到外界去,怕是外面的人都开心得嘴都说歪了。

萧绮玉在萧嫣的脸上徘徊,心中的弦早就已经,在一瞬间断了。

他从小到大,即使是被萧嫣狠狠鄙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般怨恨她。

他想质问她:为什么要生病?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萧绮玉摸上这看起来,很贵重又冰冷的床来,很想去碰一碰萧嫣。

他也做了,每次都要睡这种又冰又冷的床,他把人整个摸了一遍。

他问主事;“这里太冷了吧,能不能给她,换一个地方睡?”

天狐山的主事心里翻了个白眼,他都不想说这床有多贵,怒斥道:“不行。”

萧绮玉问他:“为什么不行?”

天狐山的主事鼻中冷哼一声:“若没有这天地之力,压抑着鬼气,你娘就得被鬼给啃了。”

萧绮玉张了张嘴,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不明白这位主事的意思:“……”但是他知道,这床是不能动得。

天狐山的主事简直烦了,他道:“其实苍青族还有个半妖的血脉残留人间,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萧绮玉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没去想着这床和这禁地的由来,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像只臭虫,终于有了可以栖息的绿树;他不安的心,终于有了可以栖息的地方了。

天狐山的主事的这句话,其实是,就像是一根针,活生生的刺在了他脑袋里。

萧绮玉心中一片乱麻,他简直就是一愣,他回过神,动了动嘴:“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直接带回来!”

天狐山的主事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这种废话也问,这个废物能有什么大用,说着:

“这位不是一般人,她的母亲六年前,阴差阳错死在天狐族的手中”

“若是想要将她绑来,说是自杀也不愿的。”

“但是我们一直,都有在观察她,可她什么都不要。”后来是萧嫣不想要试了,因为这鬼气虽然麻烦,但是真的算起来的花,天狐一族的几位修为高些的,凭借乾坤一算,他们都知道这一位活不久了:她的大限要到了。

听到主事的话,萧绮玉察觉到他话里的无力感,还以为是对着这苍青神木的血脉,熟不知是在无力于他是天狐山这一届的小辈中最废物的一个,没有之一,独一无二!

萧绮玉难免不屑,语调残忍得很,不择手段得道:“将她制成傀儡不就好了,届时不是任我们搓揉扁圆。”

天狐山的主事瞄了他一眼,他还以为,这废物没得救呢。

他暗暗叹气:这是无道的手段,在三界是禁止的,那些人间世家,常常传他们妖门捉人做傀儡。其实是,他们人族吃得人更多。

他不免怀疑:这只不堪大用的蠢货,迟早成为人族的,盘中餐、案板肉。

天狐山的主事语气平静道,他心中有一种无力感,说着:“既如此,便全权由少族长将此女请来了。”

萧绮玉神色认真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当大任。

他低头看见娘亲冷落冰霜的表情,萧绮玉恋恋不舍得又将她摸了一遍,他感觉到手中的触感冰冷。

萧绮玉瘪了瘪嘴巴,不由得感到怜惜:好冷啊,娘亲一定很难受了。

他在心里怨恨起那个苍青族的血脉来,一面心中恨不得赶紧去寻她,一边他又不想要离开娘亲的身边。

天狐山的主事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废物左右难舍的摸样,他等了半晌。

他终于看见,这个蝼蚁一样的天狐族的废物少主,终于有了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表情。

天狐山的主事沉默:“……”好废物啊,没断奶罢。

萧绮玉眸子移向主事身上,见到他一脸沉默,还以为他等的不耐烦了。

他从来不想要去害人,这世间所求,除了居有所安,不用漂流之外,便是希望身畔有人,陪伴左右,这人可以是林弗,林弗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要这个人他喜欢,像是萧嫣、宁雪粱,他都想要留下来。

他连忙说:“那位现在在何处,姓甚名谁?”

天狐山的主事双眼漠然,语气冷凝道:“灵朝,吴柳镇。叶府,叶香苓。”

萧绮玉瘪了瘪嘴,他用头把萧嫣左边蹭一下,右边拱一下。

他不知道,在天狐山的主事眼里,他像是一只“丑陋无比”的蝼蚁、虫子。在妖门眼中,或许说这时间的任何一只妖,都是以实力来评判长相的,越是修为强大的妖,在妖族眼中越是漂亮。

当然,这不仅是实力至上的问题,也是因为,三界之中,任何生灵的容貌,都是会随着实力的增长,显眼的提高的。

天狐山的主事曾经见过年纪小的萧绮玉,刚生出来的时候,奇丑无比,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灭了一颗期待的心了。

萧绮玉不想耽搁,他嘱咐着主事,替他看好娘亲后,便急匆匆地下山了。

他怒气冲冲得遥望着泥土道路,方才面上的凄迷悲伤被他藏了起来,意气风发得像个世家中的少年郎一样威气赫赫。

天狐山的主事不言:“……”

他脑中想着:气势是好,但是如果不这么丑,像只丑虫一样,就是一件好事了啊。

*

萧绮玉前脚刚走。

静默片刻,天狐山的禁地里,萧嫣睁开眼睛。她一直都是醒着的,看着天上的流云,若有所思。

其实是,她就算是施展一个幻术,她知道萧绮玉是不会发现的。

可偏偏,她没有看,她的大限在这几天就会到了:届时,一定会是一场恶战,她不想将他留在天狐山,要不,还是让他和自己一起去鬼界得了。

天地有三界:人界,鬼界,魔界。生灵死之后,如果没有伤到灵台,就不会消失;而是进入鬼界,但若是灵台破碎,魂飞魄散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

萧嫣想着,这样也挺好的,不过就是换一个地方呆了,不回来了罢了;可是她还是希望,萧绮玉能在这人间的火炉里滚上一圈,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这个,二儿子。

她抬眼看向主事,脸上的颜色苍白透明,说着,“你走罢。绮玉和天狐山的以后,还得靠你了。”

她心知肚明,无论是苍青神木,还是别的什么,都治不好这具已经是被霸道鬼气啃噬过的、污染过的强弓末弩的□□。更何况是只血脉微弱的半妖呢?

天狐山的主事若有所思,他点了点头:“好。我先走了。”

萧嫣想着:在卦象中那位,会杀死自己的人会是谁?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断了自己的性命?

从禁地出来之后,天狐山的主事眯了眯眼睛,他踱步往一处地方:那里青山高出,白云飘摇,可以看见整个天狐山的景色。

萧嫣很无力,沉沉得睡去了,她已经不想挣扎了:我知道我很不负责任,可是这么没有用的儿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在鬼界等他了。便借着这次机会,让他去独当一面,喜欢人类,还喜欢公的,还是个天音宗的捉妖师,竟然喜欢的还是一个世家之子,他就去试一试,这个废物儿子,如果能有自己半分姿色和手段,这什么样的男子不是手到擒来。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晦气,我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没有用的孩子,早知道当初,就把这个丢掉算了。

*

萧绮玉在轿子里,他睡不着,整晚整晚的、像一只要望穿秋水的枯石一般,偷偷抹眼泪。

他知道叶香苓的母亲,是死在天狐族的手里,自然不会傻到说自己是天狐山来的。

这一回,他特意挑了几个山里,看起来忠心耿耿的精英弟子:每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不仅如此,他为了防止被看出来,还打算在进了吴柳镇之后:再雇来几个人来给他抬轿子,办差事。

就这样。

轿子一路飞到了吴边镇的郊外。

在不足叶香苓的宅子三里远的地方,见萧绮玉紧张得脖颈都留了汗,宁雪梁的双眸黯了黯,他伸出帕子来擦拭。感觉到脖颈上一阵痒意,萧绮玉躲了躲。

日光下,宁雪梁低头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表情认真,手指贴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划了过去。身上轻轻的打了个抖来,萧绮玉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

他想到自己喜欢的是个男人,忽地有些心虚起来,急忙得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

宁雪梁的表情有些不解,很是疑惑:“怎么了,少族长?”

他的神色平静,看起来没有意识到,其实是,他心里轻轻得笑了下:怎么,这是终于意识到,我是个男的了?天天躺在我怀里,不是故意勾引我,还是怎么了?没断奶么?

萧绮玉见到他这番一无所知的模样,觉得有些没有来由得燥热,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冷声怒斥道:“不许看我。”

他觉得自己有些龌龊,却怕被对方给看了出来。

他拿出平时,怼人的眼神,抢过他的帕子,欲盖弥彰得说道:“我来就行了,你以后不用这样。”

他的视线在宁雪梁身上,从对方的神情里,似乎看出了些委屈。

他蹙眉,心里有些难过,叹了一口气:哎。宁雪梁向来对他忠心一片,毫无怨言。

萧绮玉咬咬牙,可是,就连天天都陪在他身边的宁雪粱,最后也是会要娶美娇娘,生儿子的。就像萧嫣无数遍说得那样:“任何一个人,永远都不会,陪在你的身边一辈子。”

他问过宁雪粱,你喜欢人还是妖,对方回答喜欢人;他问过宁雪粱,他喜欢林弗,是不是很奇怪,宁雪粱点了点头。

宁雪粱喜欢人,还喜欢女人。

萧绮玉想到此,心里就难过,没有由来的难过。

他将这归结于,他觉得自己待宁雪粱太过小气,平时什么都让人照顾,却也没有给过人想要的东西。

以后,若是对方成了亲了,萧绮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自己能不能跟宁雪粱的孩儿们处得好了。

不行。

他必须要多使唤一下对方,这样的话,对方才会将他牢牢得记住。他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又忍不住,想要难受和悲伤。

这样想着,他推开宁雪粱,从他的身边离开,拉远了距离。

宁雪粱抬眼看着他,神色看起来很是平静,他生得美貌。

萧绮玉就算是这样看着,都忍不住喜欢他,恐怕这世间,没有女子会不喜欢他的。

他很生气,抬起腿来,横在对方身上,等着雪梁给他揉腿。

本来是想要重重得放下去,却还是放轻了力道,故意在对方面前摆出一副、表现出一派闲适的模样去。

他视线落在宁雪粱的身上,心虚得撇过头,想着:对方做惯了这动作,根本不知道这动作有多么的侮辱人,还能这么的平静,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一朵宁静的闲花。

萧绮玉胸膛里,“砰,砰……”跳动着,这股感觉很奇怪,他知道,这就是喜欢,可和对林弗的喜欢不一样。

*

环顾四处人声鼎沸。顺着入镇的人流中,一辆会飞的轿子起眼的停在了门口,缓缓落在半空中,在距离地面几丈的地方停下来。这轿帘从外头掀起来。

萧绮玉抬眼瞧这守城的门甲:“……”

他不理解,自己没有得罪这人罢,为什么他们看着自己这么冷漠、这么凶狠。

他忍不住往宁雪粱那边靠了靠。

宁雪粱转头望了他一眼:“……”

他不明白,它究竟是这么回事,明明也不是个蠢得,甚至手段恶劣,说出来的话宛如那些天地浊气存活之处的魔修,怎么就能这么的色令内荏、胆小怕事。

他想着:我不喜欢他。这种货色,无非是自己见过的美色少罢了,我怎么可能喜欢它?我可以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做一个让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随从,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奴役自己的垃圾妖?

这门甲回过神来就皱起眉头,他们最烦得就是有修士入城来:按照灵朝的律令,修士入城一概需要验证身份来。若是有修士在没有任何报备的情况,在凡间使用灵力来伤害凡人,会有专门的人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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